孙尚香在荆州大楼门口找到了刘备。
她走到刘备身边,“修,你怎么不接siman啊,我找了你好久。”
“抱歉,阿香。”刘备道,“最近时局动荡,我要忙的事太多了,一下子没接到。阿香,你会原谅我吧?”
孙尚香:“当然啦,我本就不是斤斤计较的性格,你应该最清楚了不是吗。”
刘备闻言,讪讪笑了笑:“是啊,是啊。”
“你最近这么忙,我也是怕你太累,诺~”孙尚香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罐,“给你买的养生汤。”
刘备松了口气,朝孙尚香感激道,“多谢你啦。阿香。”
孙尚香将汤盅递给刘备,手下却不小心打了滑,汤盅倾斜,汤汁溅了刘备满身。
两人面面相觑,双双尴尬。
“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孙尚香羞红了脸,拿出手帕为刘备擦拭,可惜洒的汤太多,小小的帕子根本无法将其擦干。
“没事的,阿香。”刘备朝她无妨地笑笑,但衣服确实是不能再穿了,他没多想,直接脱下了校服外套。
刘备穿外套时,并未系扣子,汤洒得又多,所以即使脱下了外套,里面的衬衫也无可避免地出现了浸湿的水痕。
汤将衣服中间淋得半透,甚至还能通过衬衫,隐隐看见刘备光洁的肌肤,以及若隐若现的腹肌。
肋骨处,光滑一片。
刘备看了眼自己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阿香,我回去洗个澡,一会儿再来找你。”
刘备转身欲走,却听到了身后之人的声音。
“等等,刘备。”
刘备脚步一顿,微微蹙眉,转过头却恢复成淡然的笑意,“怎么了?莫非还有什么事?”
孙尚香朝他伸出手,手心朝上。
“把戒指还给我吧。”
刘备一愣。
“……什么?”
他抬眼看去,孙尚香却面色严肃,手臂又向前伸了伸,“它不是你的,还给我。”
刘备看着面前少女半晌,轻轻笑了声:
“虽然不知道你如何识破的,但我也不愿意再欺骗一个单纯少女。”
他缓缓摘下无名指的戒指,状似随意地抛给她,孙尚香稳稳接住。
看着她对这戒指宝贝珍视的模样,刘备嗤了声,“这回可拿好了。”
孙尚香攥着戒指,看向刘备
刘备歪着头,伸手搓了搓下巴,片刻道:“还有,若是有机会你俩还能相见,你也要跟那个冒牌货说,不要将这种东西随意乱丢了。”
“他不会乱丢。”
刘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却有些复杂。
孙尚香捏了捏手中的三魂七魄戒,“我知道,他无法佩戴这个,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刘备含着笑,脸上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神情,“哦?原来是这样啊…你对他还真有信心。”
听着他的话,孙尚香却突然想起往昔一幕,当时在祭天大典时,修也曾这样说道:
「孙大小姐,你还真有自信。」
孙尚香笑了笑,朝着和他一样面容的人道:
“这是我的个性,不是我的自信。”
刘备翘起的嘴角微微收敛,眼波流动,语气仍是一贯的吊儿郎当,“孙尚香,你真是个妙人,长得嘛…也不赖。如果我们再相处一段时间,估计我都要喜欢上你了。”
“还是别了吧。”孙尚香朝刘备挑了挑眉,朱唇微启,仿佛这不过是寻常的朋友闲谈,“你这万分之一的喜爱,我可担不起。”
“怎么能是万分之一呢。”刘备道,“无论是你,还是小心甘,都占据了我的整颗心啊。只不过…我的心,没天装的都不一样罢了。”
孙尚香不欲再与他争辩此事,三观不一致的人,再说什么不过是白白浪费口舌,“刘备,你不要以为简单的换了身份就万事大吉了,你之前的事迹我都知道,我相信,如果你继续作恶下去,五虎将也会有所怀疑的。”
听到她说这些,刘备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些,眼神中也能看到些许的,未能完全掩饰的霸气,“以前我并不懂,但我现在是真的,想做个好人。”
孙尚香看着他,未发一言。
说完,他又朝孙尚香眨了下眼,轻浮飞扬,仿佛之前的少年意气不过是海市蜃楼,“那小阿香,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呢?”
孙尚香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你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不说,是我怕修出事,并非因你。”
刘备朝她抱拳,小手指翘了翘,“好说好说。”
孙尚香道:“说好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想找你的甘昭烈还是其他人我都不会干涉。但我不会配合你,也请你不要来和我演戏了,我们以后就以同学相称。”
刘备凝视着孙尚香,缓缓道:“好。”
他开口,是与修的沉稳声调完全不同的清扬,“我是刘备,见到你很荣幸。”
“阿香,同学。”
孙尚香朝他道:“就此别过,刘备同学。”
说罢,她便离开,朝着孙家大宅走去。
刘备看着孙尚香的背影,习惯性地转动无名指的戒指,却摸了个空。
刘备垂眸看向自己光秃秃的手指,哂笑一声,“这样更好。”
*
从密室中出来,孙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皱缩得要爆裂了。
他跑到孙坚的房中,脚步甚至有些踉跄。
“仲谋。”
孙坚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来人,却看到孙权抑制不住的粗喘,皱了皱眉,声音微冷:“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
却被来人措不及防打得后退两步。
孙坚眼神阴沉,声音却变得更缓,“孙仲谋,你在发什么疯。”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孙坚盛怒的情况。
“叶赫那拉.思偍!”
这是孙权第一次喊出他这个名字,似乎带着饮血啖肉的恨意,“是你,杀了我的父亲!”
*
书房,密室内。
乔侨与老人对面而立。
“小姑娘,你知道乔玮吗?”老人似乎神情激动,脸上露出明显的迫切,“她,还好吗?”
“所以乔玮,真的是您的孙女。”
乔侨看着老人,心中的谜团逐渐抽丝剥茧,真相大白。
怪不得自己和乔玮有着如此不同的相貌,以及她和父亲并不相符的血型。
原来她也是铁时空的人。
“那你怎么搞定的老爸?让他抚养大姐?”
“你是乔阁老的女儿,怪不得感觉如此熟悉。”老人叹了口气,“我带思偍一家穿越时空之门时,我那小孙女居然误喝了悠悠奶瓶中的牛奶,跟着一起来到了这里。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玮丫头动用了铁时空的违禁品,定会被时空管理局抓走的。偶然间,我看到了乔家大女儿的遗照,我便兵行险着,利用异能为乔阁老新植入了一段记忆,一段…他们家大女儿还未死的记忆。”
老人愧疚捂面,“终究是我酿成大错,才落得如此地步。”
“等一下。”乔侨敏锐道:“您说,是您带着叶思偍来到银时空?”
老人呵地笑了声,浑浊的双眼看向眼前的少女,“我,是叶赫那拉家的老臣。”
乔侨瞳孔微缩,愣在当场。
*
“不错,是我杀了我在银时空的分身,你的父亲,和他的全家人。”孙坚看着面前的孙权,承认道:“我必须要做到不留痕迹,消灭一切证据。”
孙权紧握的双拳抑制不住地颤抖着,手掌已被攥得渗出了血,眼眶被愤怒染红,朝面前之人出拳,“我杀了你,为我家人报仇!”
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挡下这一击。
黑衣人用魔语问道:
【杀了他吗?】
孙坚轻缓又有力回了声:
【不。】
他们的语言孙权根本听不懂,也不想听,他朝着孙坚再度出手,可那个黑衣人甚是难缠,似乎祂对自己的招式十分熟悉。
孙权大喝一声,武力值暴动,打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中了孙权一掌,栽倒在地,倏地消失。
却听到身旁孙坚骄傲的声音:“仲谋啊,愤怒让你的武力指数更高了。”
孙权面色狰狞一瞬,冲向叶思偍,却被他带着烈火的一掌掀翻在地。
“从小到大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孙坚面容狠厉,“你不冷静下来是成不了大事的!”
孙权暴喝:“闭嘴!!”
孙坚弯腰,看着地上的孙权,“仲谋,我永远不会阻止你来找我报仇的。”
孙权撑着身子怒视孙坚。
“我说,我只想让你成为我的接班人,传承孙家的历史,这些话句句属实,这个,是我送你最后的礼物。”
叶思偍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甩在地上,信封上写着两个字
「遗诏」
孙坚:“等我攻回铁时空后,我要你宣布我的死讯。”
孙权惊异地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仲谋啊,现在东吴书院已经正是交到你的手上。”
孙坚冷笑一声,看向孙权:“等你成为银时空的盟主之后,记得,来找我报仇,我随时恭候。”
*
密室内,乔侨告别了老人,往外走着。
心中却五味杂陈。
她终于知道孙坚为何如此行事,孙权…又为何是刚刚的那副神情。
“仲谋…”乔侨心中轻喃他的名字。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会去找孙坚报仇吗?他…受伤了吗?
心中焦急,脚步也不自觉加快,须臾间,便又来到了那段漆黑的长廊中。
乔侨攥了攥拳头为自己打气。
眼前模糊一片,看不真切,她放缓了脚步,却感觉到前方似乎有一个黑漆漆的身影。
乔侨心下一震!
叶思偍?还是…阿飘?!
她艰难吞了口口水,颤声道:“谁?”
对面并未报上名号,只小声呢喃了一句:“…你怕黑。”
乔侨的心突然塌陷一块,朝对面身影飞扑而去。
正欲将对方紧紧抱住,那人却微侧过身,避开了乔侨的触碰。
乔侨的手顿在那里,不敢再够,只好问道:
“仲谋,你还好吗?”
孙权轻轻应了声“嗯”,转身朝门口走去。
似乎毫无留恋。
乔侨小碎步地跟在他的身后。
可孙权的步子越来越快。
小碎步变成了小跑,以及少女一声声的呼唤:
“仲谋?”
“仲谋…”
听着身后如奶猫一般的委屈声音,孙权的手攥得更紧了,之前止住血的地方又隐隐有崩开之势。
“孙仲谋,你不可以这样欺负人…”
身后的委屈更浓,甚至带上了略微的哽咽。
孙权的心不可避免地一慌,转过了头。
看到了乔侨通红的眼眶。
他本能地抬手,擦拭乔侨脸上的泪滴,却看到了自己指腹染上的,已崩开的血迹。
孙权手指微微蜷缩,正欲放下。
却被对面的少女轻轻握住,十指相扣。
他看着乔侨白皙细嫩的手,以及从手心里传来的,暖热的温度。
“如今的乔玮,根本不是我的亲姐姐。”乔侨缓缓道:“我的姐姐,年少时因意外去世,是老臣篡改了父亲的记忆,让他忘了大女儿夭折的事。”
孙权不自觉捏了捏乔侨的手。
乔侨看出了属于他的安慰,又道:“但是我听完这件事后,仍然爱着我的这个姐姐。”
乔侨抬起了头,与面前的狼狈少年四目相对,“你也是,我心悦你,所以无论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孙权看着乔侨,嘴唇翕动,她的话仿佛温泉,熨帖着他的心,就连眼眶似乎也早已被蒸的微红。
“我…”
孙权声音嘶哑,如同粗粝的砂纸,脖颈仿佛支撑不住头颅般被迫下垂,“这些年,我一直在认贼作父,我是个烂人,更配不上你的喜欢…”
“仲谋。”
孙权声音一顿,却再也无法继续说出那些话。
“你知道,晕轮效应吗?”
孙权不知道,只好忐忑地抬眸,跌进乔侨温柔的眼波中。
少女轻柔的嗓音道:“你总是说,你没有我说的那么好,但其实,我也没有你想象得那样纯净而不食人间烟火。”
乔侨把抬起与他相扣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此时孙权的血早已沾湿了二人交握的十指。
“看,我们早已融合,那有什么绝对的泾渭?”
孙权抬起了头,眼中却像盛满一地碎金。
缓缓眨眼,两滴泪簌簌而落。
乔侨踮起脚尖,亲吻他发红的眼,染血的嘴角,随即,极尽温柔地吻上他的唇。
她似乎在进行一场虔诚的仪式,想要涤荡他心中的所有苦涩。
孙权清醒地与她共沉沦,沉沦在这场抚平他一切不安的温柔中。
在只属于他一人的温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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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快完结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