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

“大监垂怜。能否安排芈月，今晚侍寝。”芈月跪下。

穆监惊道：“你说什么？”

“芈月山穷水尽了，连这性命都不在乎，哪还在乎这身子”一串串泪珠从脸颊淌下，惹人怜爱。芈月抬头看着穆监“眼下只有这法子了，望大监成全。”穆监一脸为难。

承明殿内，嬴驷正在看书简。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心思是在书简上还是在别处。

“她……回去了？”嬴驷装作不经意的提问。

“大王说的是？”穆监装傻充愣，见嬴驷朝他这望来，微微一笑说：“老奴愚钝，大王是想让她回去呢还是不想让她回去。”

“寡人不可能因她一人改变大秦国律。”嬴驷说道。

“老奴明白。只是，她明不明白老奴就不知道了。”

“怎么？她……求你了？”嬴驷有点不敢相信。

“大王，这种事情放任何一个人身上怕都承受不住，何况还是个女儿家。”

“她，不是普通女子。”嬴驷在心里默答。“这丫头，为何如此倔强。她竟愿意……求人了。”嬴驷苦笑道。

“随她去吧。”

“是”

穆监安排了芈月侍寝。

芈月梳妆好后，听从穆监的指示来到了承明殿。这地方，她来的次数不少。但是今日，她明白，与以往都不同。她心里忐忑极了。她低头走到嬴驷身后。“替寡人更衣吧”嬴驷低头，将双手抬起。

芈月此时慌得不行，她根本不知她应该做什么，慌乱的帮秦王解衣。可是腰间的绳扣却怎么也解不开。嬴驷逐渐不耐烦。今日是何人如此愚笨。

“你今日怎么了，连宽衣都不会了吗？”嬴驷转身吼道。但看到眼前的人，顿时心中一惊。不自主的改变了语气“怎么会是你。”

芈月害怕极了，身子不住发抖。眼角的泪痕似是还未干透。

“你以为如此就能救你弟弟吗？”嬴驷心头顿时怒气冲上。

芈月慌乱跪下“芈月侍寝，心甘情愿。”声音因哭过有些许颤抖。

“丫头，你的心思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你有难处，有求于寡人。可你知道，寡人这一辈子最痛恨什么吗？”

“就是被人利用”嬴驷咬紧牙根说道。

芈月低下头声音颤颤的“大王恕罪，芈月出此下策，的确……的确是走投无路。”

嬴驷低头望着她：“你对寡人并不真心，何苦如此。”

“芈月，别无选择。”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

嬴驷心头一颤，看着眼前这个丫头。内心满满都是心疼“起来吧，寡人从不强人所难。”

芈月缓缓抬起头，眼眶已经通红。

嬴驷见她不起身，没好气的说道：“你跪着也没用。你打算让寡人做什么，是你的事。寡人打算做什么，是寡人的事。”“你，出去！”嬴驷指向门口。

芈月再也忍不住了，哭出声，跑了出去。嬴驷望着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葵姑，香儿惠儿正焦急的在房中等着芈月的消息。见到芈月失魂落魄的回来，忙问“怎么样了？”芈月不出声。“永巷令已经让人传话了，明日巳时他们就要对小冉动手了。”芈月心中一惊。

嬴驷在承明殿内端坐。脑海里还是刚刚芈月哭红的眼眶。穆监端了一杯茶过来“大王，喝点茶吧。”

“是你安排她来的？”嬴驷喝了口茶问道。“

老奴实在是觉得芈月可怜，便……”穆监忙跪下“老奴该死，大王责罚。”

“那魏夫人是怎么威胁那丫头的。”

“老奴……”穆监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快说。”嬴驷命令到。

“魏夫人让芈月离开秦宫。”穆监答道。穆监哪能不知道大王的心思，他哪舍得放芈月出宫。

嬴驷顿了顿“明日，你带人去把芈月的弟弟从永巷令接回来，就说是寡人的命令。”

“是。”

“但偷盗他人财物必须处罚，命永巷令砍了她弟弟的一个小手指吧。也算是寡人念其年幼。”

第二日，芈月跪在魏夫人阶前。魏夫人此时得意极了。“哎呀，真是稀罕事。你芈月也有服软的时候。听说你昨日从我这儿走后，去求过王后，却吃了闭门羹。”

芈月默不作声。

“我倒也是好奇，这王后一向是把你当成救命稻草一般，这次怎么就轻易放手了？”魏夫人冷笑一声。“怕是自顾不暇，只好把你当成弃子了。”芈月人虽跪着，但身上的傲气足不以让她低头。“其实皇后也应该心存谢意，我给你安排的去处并不算差。”

芈月打断了她的话“多说无益，这是你要我写的那封信。”芈月伸出拿着信的那只手。“一手交人，一手交信。”

魏夫人歪了歪头“刚才我还在担心，杀只鸡临死前还要挣挣翅膀呢，你可是惯于作怪，把你写的拿过来。”魏夫人伸手示意芈月交出信。“让我细细看看，免得你再里面再耍什么把戏。”

“见不到小冉，你休想拿到这封信。”芈月举起信。

魏夫人见芈月还在嘴硬。“你若不给我这封书信，你那弟弟可就性命不保了。”

芈月攒紧了手中的信。

此时魏夫人的太监前来通报：“夫人，夫人……那小童他……”魏夫人打断了他的话“你来得正好，把那小童给我带到这里来。”

那太监慌乱得说：“不是啊，穆监刚刚领人去了隐宫，把那小野种给带走了。”

魏夫人一惊，忙站起身来。“什么！”芈月一听这个消息，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芈月一路跑回惠院，看见小冉。一把抱住泪流满面的小冉“小冉，吓死姐姐了。”小冉还在止不住哭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芈月松手放开了小冉。“让姐姐好好看看。”手刚碰到小冉的手时，小冉就疼得缩了回去。芈月这才发现小冉被包紧的手，白巾已被献血染红。小冉忍不住颤哭两声。芈月大惊“怎么了，这怎么回事啊。”芈月心疼的眼泪掉落。葵姑在一旁说道：“穆监说按大秦律，偷盗必须砍手，但秦王下旨说，念及小冉年幼，就割了一个小手指头。”芈月心痛地捧着小冉的手“疼死了吧，小冉。”眼泪不住向外涌。小冉年纪虽小却极其懂事，一边哭一边说：“姐姐，都怪小冉不好，给姐姐惹下这么多麻烦，求姐姐处罚。”芈月摇头：“不，不怪小冉。小冉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有人心存恶念，故意要害我们。”“那该怎么办。”小冉哭着问。芈月一把抱住小冉：“自今日起，姐姐一定要用性命来保护你们，让恶人再也不能欺负到我们头上。”小冉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香儿惠儿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芈月默默小冉的头安抚小冉：“不哭，小冉。”

此时穆监正在宫内督察：“大家手脚都利索点，把这院子都给我打扫干净了。”“还有那边，还有那边啊。”此时魏夫人走了过来。穆监本想视而不见转头就走，却被魏夫人喊住了：“大监，且留步。”穆监只得转身佯装才看见魏夫人，作揖“哎呦，是魏夫人。”“想来大监不会不知，大王已经命我主持打理后宫事务。”穆监微笑着点头。“今日，我本想依照宫规处罚一小童，大监为何出手干预。”魏夫人讲的振振有词。穆监回道：“老奴，也是受命而行啊。”“奉谁之命。”穆监挺直了腰板：“大王。”魏夫人却一脸不信，轻笑一声：“大王？这不可能。”“夫人是怀疑老奴在假传大王旨意？”魏夫人道：“大王他不在宫中。”穆监紧跟回答“大王耳聪目明，夫人若是对老奴有责怪之处，可以向大王直接请旨问责。夫人恕罪，大王今日回宫，老奴还有很多杂务要去处理，告退。”穆监头也不回的走了，留魏夫人一个人在那暗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