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珊珊，你觉得小羽和花昭姑娘怎么样?”

此刻两人正坐在白珊珊房前的亭子里，楚天佑忽然想到赵羽和花昭的事情，便想来问一问白珊珊的看法。

白珊珊眼神一亮，有些惊喜，“天佑哥，你也觉得他们二人很合适吗？”

楚天佑轻摇折扇，会心一笑，“看来珊珊也和我的想法一样，咱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说着还将白珊珊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十分温柔地摩挲着。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们俩就觉得很般配，如同他们的名字一样。”

“最近我一直都和小昭在一起，也听她说起与赵羽哥初见的事情。”

“以往她惯以冷面示人，谈到过往的事情总是一副随意且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只是表面坚强，背后是极大的痛苦。”说到此处，白珊珊的声音变得低沉，眼神落寞，心里泛起一阵心疼。楚天佑见状，手中的力度又深了些许，似是无声的安慰。

联想到花昭姑娘的悲惨遭遇，楚天佑摇头叹息：真是造化弄人。

且听白珊珊话锋一转“但当她谈到赵羽哥时，神色却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了很多，甚至脸上还带着点点笑意。我想，她大概自己都没有发现吧。”

“我本想找个机会问问她，但是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所以便想来找天佑哥你商量一下。”只见白珊珊一手与楚天佑交握，一手撑着桌面，眨着似星辰般明亮的双眸，可爱至极。

楚天佑十分宠溺地挂了一下白珊珊的鼻尖，朗声笑道：“珊珊啊，你可知小羽已经喜欢上花昭姑娘了。”

“自他们第一次见面小羽就喜欢上人家了，只是一直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如今确定了，这会该是已经在花昭姑娘那处了。”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一同看向花昭房间的方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处风景，两种思绪，或悲或喜，只在人思罢了。

花昭正坐在庭中对月独饮，本想借酒忘忧，却不想杯酒下肚，忧思更甚。

花昭自嘲般地冷笑一声，又将杯中酒倒满。抬手蘸取些许，在石桌上缓缓写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罢了，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此刻的花昭已有了些许醉意，双颊微红，眼神迷离。

望着天边一轮圆月，低声喃喃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

“长久...”一滴泪自眼中滑落，滴进了杯中酒。花昭重重地闭了闭眼，和着泪将杯中酒饮尽。饮罢，高举酒杯与圆月重叠，大呼一声：“唯有独酒...伴相思！”

花昭欲再倒酒，被前来的赵羽伸手拦下。“姑娘已经喝了许多酒，虽是阳春时节，但也不可贪杯着凉。”

花昭并未理会，而是扶额摇了摇有些发昏的头。略显慵懒地抬了抬眼皮见是赵羽，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赵羽拉至身前，让其坐下。即刻又倾身上前，与赵羽对视。

两人之间仅有一指的距离，赵羽被花昭的动作吓了一跳，瞬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花昭眼神迷离的看着赵羽，此刻的她酒意正盛，眼中已经出现了许多个赵羽。

花昭觉得十分好笑，便自顾自地笑起来“侯爷，怎么你今日看着这般好笑？”

“我...”赵羽知她醉了，便也没有解释什么。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石桌上的字迹，那字迹娟秀有力，只是那内容却透露着孤独。

赵羽剑眉微蹙，心底泛起一阵心疼。他伸手轻柔地将此时已经醉意满满的花昭扶正，随即轻声道：“姑娘一人独饮实在无趣，今夜月色正好，又有美酒相伴。不知姑娘可否愿意让在下与你一起对饮开怀？”

花昭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神也清明了许多。只见她正了正身，拿起桌上的另一只酒杯将酒倒满，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随后将其拿给赵羽。眼眸含光，声音低回轻柔“侯爷，请。”

赵羽接过酒杯，与花昭轻轻对碰，一饮而尽。这酒入口香醇净爽，绵软易入口。赵羽不禁感叹一声好酒。这酒的香气浓郁，十分熟悉，细思之下才想起这原是屠苏酒。

屠苏酒本是新年之际寓意吉祥康宁，兼有辞旧迎新之意的酒。此时此景屠苏却有深意。

许是今日借酒抒发，往日话少清冷的花昭竟对着赵羽说起了关于她从前的种种。有仓谷村的故事；有她喜欢首饰想要开店的故事；也有亲眼目睹亲人被害，自己忍辱负重的故事；当然还有她希望穿上他们仓谷村特有的让每个女孩都向往的嫁衣的故事......

桩桩件件，或喜或悲，赵羽都认真地听着，也将这些事记在了心里。

直到她说累了，双眼微闭，头很自然地靠在了赵羽的肩上。赵羽先是一愣，随即唇角微勾，轻声道：“昨日已去逝流水，烟消悲喜往事嗟。”

“愿你今后平安喜乐，再无忧愁。”

“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赵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花昭的耳中，听得不算真切。但此刻花昭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的笑意，嘴里又咕哝些什么，赵羽侧耳细听也未听出些什么，只好作罢。

今夜，花昭做了一个美梦。在梦里，有个人同她说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她满心欢喜。一种奇妙的情感正在她的心底蔓延。

只是有件事有些奇怪：明明只有一壶酒一只杯，为何会多出一只杯子？或许是月亮上的神仙抢了月老的差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