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小羽啊，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啊？”虽是疑问，但语气却十分肯定。楚天佑看赵羽暗自思忖的样子，凭借自己对他的了解，楚天佑断定此时的赵羽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只是情窦初开，一时还不太适应罢了。

赵羽本是在想事情，思绪游离，突然听到楚天佑这么一句，手里的茶杯下意识滑落，杯中的茶水顺着桌布流下来，浸湿了赵羽下摆。赵羽慌忙起身拍了拍下摆的水渍，平时一向冷静稳重的赵侯爷，此刻的样子实在是狼狈至极。

赵羽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原本慌张的神色瞬间恢复如初，抱拳沉声道：“请公子恕罪，赵羽失态了。”

楚天佑无奈的笑了笑，起身拉住赵羽的手臂，“小羽啊，你又没做错什么，作何要请我恕罪啊？”

“我看你的思绪全在那花昭姑娘身上了吧！啊~”难得见赵羽有今日的模样，楚天佑也忍不住想调侃一番。

赵羽愣了半晌，方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公子，我...不是...您误会了...”

“真的是误会吗？”楚天佑看着赵羽，眼含笑意，似是要将他看穿。

“我...我不确定...”

“只是有一股奇怪的情绪，让我无法冷静的思考。”

“一见到她那股情绪就会涌上来，让我手足无措。”

“我不知道那究竟算什么...”

正说着，赵羽又陷入了思绪中。这件事却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这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冷静如他，此刻也冷静不下来了。

楚天佑看着赵羽身陷情网而不自知的愁苦样子，不由感叹一句：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想不到面冷心热的赵侯爷喜欢上一个人竟是这副样子，着实是稀奇又好笑。想来是见了第一眼就已经入了心，就像那时的自己。只不过与他的反应不太一样罢了。

“小羽啊，真是难得见你像现在这般。不过我很高兴，你终于也心有所属了。”

赵羽还想否认，却被楚天佑一个犀利的眼神制住了。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所以你不妨多和那花昭姑娘接触接触。”

“据康老太公所说，那花昭姑娘是仓谷村唯一的幸存者。”

“仓谷村遭难时，被康太公秘密救下。后遵从她意，潜伏在屠龙会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同时向外传递情报。个中苦楚，唯有自知。”

“她也是个身世坎坷的女子...”

赵羽听后十分震惊，他只知道花昭时康家在屠龙会的卧底，却不知道原来她真正的身份是仓谷村的人。赵羽不由地想到第一次见到花昭时，她的眼神充满冷漠与疏离，还有一种意味不明的情绪。再见到她时，眼神依旧带着冰冷，但却柔和了很多。想起她坐在庭中看似惬意的背影，和她清冷的眼神，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

那时的赵羽并不知晓花昭的身世，只当她天性如此，但也不是十分笃定。如今想来，那冰冷眼神的背后透露的是失去一切，唯余自己的悲伤与孤独。所有的冷漠和距离不过是武装自己的面具罢了。怪不得当时自己去还面具时，她那么果断地叫自己扔了它。

是啊，面具戴久了，若不能当机立断，想要摘下来，难如登天。

面具之上是对恶人的伪装，面具之下是物是人非的凄凉。当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要回归到最初，意味着将往日的伤疤再度揭开，那看似随意的语气中却饱含了极大的勇气。

赵羽不禁开始心疼花昭，她一个人，亲眼目睹了亲人被害，家园被占。后又不得不在曾经家园的土地上，为仇人效力，忍辱负重。她本可以自由快乐的生活啊！

曾经的自己倒是与她的境遇十分相像，为了复国大业，心中始终记着父亲忠君爱国的教诲，隐姓埋名，在无相谷勤学武艺，日日挂念着远方的父亲，内心的煎熬与苦楚只有自己最清楚。

思及此，赵羽的心口传来一阵疼痛感，赵羽眉头微皱，一手攥着心口处的衣服，一手握拳，青筋乍现。原来只要一想到花昭的境遇，他就会不自觉的心疼，甚至心痛。这难道就是喜欢吗......

楚天佑拍了拍赵羽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羽啊，感情一事，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若是一直徘徊不前，恐要错失一段好姻缘。”

“若是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便要早早行动，以免让别人得了手而追悔莫及。”

“我想...那花昭姑娘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经楚天佑一番陈说，赵羽恍然大悟。心里的某些东西被打开了，他终于确定自己的确是喜欢花昭的。虽然只见了几面，可是她已经深深地扎在自己的心里了。也许，他们之间的缘分从第一眼便已经注定了。

赵羽心中大喜，脸上也露出笑意，人也来了精神，瞬时拍案而起。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倒给楚天佑吓了一跳。

只见赵羽正准备离开，忽的想起一旁的楚天佑，赶忙转身。双手抱拳，向楚天佑道谢：“公子，谢谢你。”

还没等楚天佑说话，赵羽便已扬长而去了。楚天佑先是一愣，而后大开折扇，朗声大笑起来。

小羽从前绝不会如此，果然爱情会让人发生改变。见惯了总是沉着脸的小羽，现在这样的他也不错。

如今确定了赵羽的心意，他也该找那个冷落自己多日的小丫头问问花昭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