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V. Precious

二月的来临也显示着第二个项目的逼近，Potter最近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不知道是因为解不开金蛋之谜而发愁还是在为预言家日报上那些胡言乱语而烦心--这次遭殃的好像是Hagrid，我曾不止一次看到他满脸通红地跟他的两个小伙伴慷慨陈词，咒骂Skeeter是如何缺德无良胡编乱造。

Moody似乎一点都不打算放过我和Severus，我们极力避免与他碰面的次数，可他却依旧逮着机会就死死盯着我们，目光阴鸷。Severus的药材库从这学年开始便一直失窃，丢失的都是草蛉虫、两耳草、非洲树蛇皮、双角兽角粉这些复方汤剂的原料也让我们颇为不安。我们曾为此盯了Potter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最终也只能确定并非他们三个所为。

当今晚我被外面叮铃哐啷的巨响吵到无法集中精力最终只能推门出去时，却看到Severus一身睡衣站在休息室里耳朵贴着墙壁正在细细听隔壁的动静。他面色铁青显然因为被巨响打断而显得极度不满，在看到我出来时低声告诉我办公室里有人闯入，接着摆了摆手示意我在屋里待着别动便推门而出。

我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将门开得更大了一些悄悄往外看去，Severus正站在门口询问Filch发生了何事。我看到Filch手里的金蛋正在火把下闪着光，他略有点兴奋地表示他要告诉校长Peevsie偷了某个勇士的金蛋，这件事情足够严重，一定可以将其驱逐出城堡。“Peevsie？Filch，有人闯入了我的办公室。”Severus冷冷说道。

“可皮皮鬼没办法进入——”

“我当然知道他不可能，Filch！”Severus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我用咒语把我的办公室封死了，只有巫师才能闯进去。所以，我要你过来帮我搜查那个闯进来的人，现在。”

“睡衣派对吗？嗯？”随着标志性的木腿声，Moody沙哑的嗓音出现在墙壁的另一边，“你的小助手呢，斯内普？怎么今天没有跟你一起出现？”我心下一愣慢慢从门边挪开，生怕他那只魔眼透过虚掩的门看穿我的幻身咒从而给Severus惹下更多麻烦。

“如果这么关心她你大可以自己去找找，Moody。毕竟我对同事的私人生活可没有半点兴趣。”Severus恶声恶气地说道。我静静退回卧室施下禁制却依旧不敢解开幻身咒，枯坐在书桌前皱眉思索，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是Moody。

我的脑海里如炸雷般闪过一道白光，今晚巡夜的是麦格教授和辛斯塔尼教授，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办公室和休息室也都在三楼，通常情况下并没有人会往地窖来，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多。暂且不论他是否还有顺风耳，能在三楼听见刚刚的巨响，但即使是我和Severus都已经在这个时间里换上了更为舒适的睡衣，为何他却能在这个时间穿戴如此整齐出现在这里？还是说前面在办公室的人正是他？可他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偷偷潜入，是为了找寻我们作为食死徒的证据，难道这段时间偷偷潜入办公室和储藏室的人都是他？可他需要复方汤剂做什么？他如果需要药材大可以直接开口又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

我突然感觉有点难以呼吸，不仅是因为Moody的步步紧逼和他的奇怪举动，更是因为每晚的梦魇。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自从这学年开始我再一次深陷于梦魇之中，连无梦酣睡剂与缓和剂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有重复不断的噩梦缭绕在我周边。那些诡异曲折的线条光怪陆离的光斑还有熟悉却又陌生的人，缠绕着我将我拖进看不见底的深渊，但我却无力挣脱，只能等待他们最后将我吞噬才能在床上睁开眼睛，喘着粗气浑身上下一片冰冷黏腻。

我曾在梦中看到Moody与另一张模糊不清的脸重复交替，最终混合为那个疯子扭曲怪异的面庞；曾在梦中看到Severus冷冷看着被无数双手拖向深渊的我，转身去追逐远处隐隐的亮光；我还看到Nagini那大张的嘴，正快速扑向我的脖颈，在梦中我似乎都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但我好像又不是自己，我仿佛是装在另一副躯壳之中，感受到对方的痛苦与释然的同时，也感受到另一份不属于这个躯壳的悲伤与不舍。那种悲伤过于强烈，强烈到我第一次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撕心裂肺与痛彻骨髓。

我没有去看勇士们的第二个项目而是一直在有求必应屋里照看坩埚。既然Severus和老头子都在场定然是不会让Potter发生任何意外，何况有求必应屋也很贴心地变出了几扇窗户，让我在这里也可以俯瞰那暗黑色的湖面。Severus在知道我的决定后也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后只留下干巴巴的一个“好”就独自离开了地窖。我知道他一直试图搞清楚我这一年以来究竟都在忙些什么，但无论是平日的刺探还是嘶嘶的怒吼都未曾让我透露半句，老头子也很是信守诺言，并未告知他只言片语。而这也让我们本就脆弱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他甚至表示如果我已经厌倦这份工作还请直接告诉他，以便他能尽早着手寻找合适的人选来替代我的职位，而不是把所有工作全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看台上人群疯狂的欢呼声把我从失神中拉扯回来，虽然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但依旧可以感觉到那种无孔不入的兴奋与雀跃。我收回目光笑了笑，坩埚里的药剂还在文火下冒着泡，慢慢加入三滴毒芹香精，原本还算平静的液体开始慢慢闪烁跳跃起火星，原本墨绿色的药剂一下变得鲜亮起来，苍白的面容倒映在清透翠绿的药剂上，随着液面的起伏而显得模糊且扭曲。我熄掉火用湿纱布蒙住坩埚收拾好给万事通小姐的药剂等待赛场上喧嚣的人群渐渐散去，这才慢吞吞地离开有求必应屋到与她约定的禁林边上静静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