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 Diverge

我在家里的处境因为这一趟旅行居然好了不少，Leo和Erin明显不愿跟我待在同一个空间，更不愿意碰我，所以我便免除了之前每日必修的殴打，这让我更加自由。大概是因为还有不到一个礼拜就可以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小镇，Severus的心情也明显好了不少。Evans则因为要离开家颇有点不舍，所以呆在家里的时间变长了，基本不愿意出门，这让我更加满意。我每日往外跑，跟Severus一起挤在一起看那些教材，试图把接下来一年的课程内容全都挤进脑袋里。

感谢Evans的父母不嫌麻烦带上我和Severus一同前往伦敦，所以不可避免的，我们三个人现在正坐在同一节车厢里。我膝盖上摊着本书坐在他们俩的对面，看着Evans趴在窗户上往站台上望去还不时地往外招手，而Severus正捧着书，但眼神却时不时地往她那里飘去。等到火车发动她才坐回位置上，挨着Severus盯着他手里的书，“你在看什么书啊西弗？”

接下来的时间如果没有那两个讨厌的男孩过来打扰，我想我还是可以忍受他们头挨着头坐在我对面窃窃私语。那两个男孩大剌剌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我往窗户边上挪了挪侧身眯眼打量着他们。他们俩一看就是家庭优渥的公子哥儿，从小备受呵护甚至很受宠爱，这些都是我和Severus未曾拥有的。其中一个稍矮一点的男孩从一进包厢开始就目光灼灼地盯着Evans，而另一个中长头发的男孩则悠闲地伸长腿，交叉着脚懒懒地坐在靠近门口的一侧。

“西弗，你说我们都会去哪个学院？”Evans一路上都在纠结着要去哪个学院，她一会儿觉得Gryffindor的院长尤其厉害，一会儿又想跟Severus进同一所学院。我越过书本偷偷打量他们，看着Severus红着耳尖，眼里有着一样的光彩，“Slytherin吧，那是最好的学院，我们一起去Slytherin。”

“Slytherin？”我旁边的那个男孩出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正在想着Severus所说的“我们”是指他和Evans，还是我们三个。“哼，谁会想去Slytherin？我才不愿意待在那里。”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抬起下巴朝着他旁边的男孩扬了扬，“你呢？”

“我们全家都是Slytherin的。”那个男孩兴致缺缺，略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天哪，我还觉得你挺好的呢！”我身边的那个男孩似乎颇有些不可思议。中长头发的男孩咧嘴笑了笑，“说不定我会打破传统。如果让你选择，你想去哪儿？”

“当然是‘Gryffindor，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像我爸爸一样。”我旁边的那个男孩猛地站了起来，手里的动作仿佛在挥舞着一把隐形的剑。

我皱了皱眉头，看到Severus明显红起来的脸和握紧的拳头忍不住出声：“你觉得他挺好的就认定他不可能是Slytherin？”身边的两个男孩听到我的声音不约而同地转头往我看来，“所以你的意思是Slytherin都是不好的？Gryffindor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气，而Slytherin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

“哼，Slytherin都是一帮黑巫师，谁愿意待在那里。”

Severus终究还是没忍住，冷哼了一声，而正是这一声轻嗤把那两个男孩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怎么，你有意见？”我旁边那个男孩眯着眼危险地看着他。

“没有，”Severus用他那惯常的讽刺语调慢吞吞地说着，脸上傲慢的表情和卷起上唇而露出的讥笑一点也不留情地嘲讽着对面这两位：“如果你情愿肌肉发达而不是头脑发达——”

“那么你希望去哪儿？看样子你两样都不发达。”那个中长发的男孩学着他的语调说着，引得另一个男孩大笑了起来。我猛地站起身来，一脸寒霜地死死盯着面前这两个男孩，“你说什么？如果——”

“走吧，西弗勒斯，夏洛蒂，我们另外找一间包厢。”还未等我说完，Evans就插嘴道，我扭头看着她一脸嫌恶的表情和紧紧拉着Severus的手，一时气急，“凭什么是我们走？明明是我们先到这个包厢的，他们甚至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坐进来，还这么说Severus，难道他不是你朋友吗Evans？凭什么要任他们欺负侮辱？难道就这么认输逃走吗？”

“哦哦哦哦...看看，看看，西弗勒斯的忠实小跟班。刚刚那女孩说她叫什么来着？夏洛蒂？走吧走吧小天狼星，我才不想跟他们这样的人待在一起。”那两个男孩转身往外走去，而随着包厢门重重关上我还听到另一个男孩子轻蔑的声音传来：“回见Snivellus，还有他的Chopycat。”

我气到跳脚恨不得追出去给他们一人一拳，却被Evans死死拉住，“夏萝，别这样。”她眼眶发红，声音低到似乎在恳求。我泄了力气，带着一肚子闷气坐回位置上，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前面Severus被侮辱的时候她不曾感到委屈，反倒是我说了那几句就把她惹成了这副模样。我看到Severus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更是气结，等喘匀了气，我实在是不愿看到Evans那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便低头翻找着自己的行李，闷闷地说：“我先去换校服了。你们…也尽快准备吧。”

在卫生间里换好校服后我尝试着对着镜子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收拾好情绪后才回到车厢。而我刚推开门就刚到Severus正在帮Evans打领带，还一边讲解着每个步骤，要不是他红透了的耳朵根出卖了他，我还真是没有从他那毫无波澜的语气里听出任何情绪。我低头看像自己歪歪扭扭的领带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地回到座位上。

“夏萝，你要不要重新打下领带？”Evans在看到我那犹如麻绳一般的领带时不禁噗地笑出了声，“西弗，你也教教她嘛。”

“不需要。”我看着不情愿地挪动着的Severus，直接拒绝。“我就喜欢这样的。”而他也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那还真是少见的审美。”他无不讽刺地说。

Evans揉了揉太阳穴，坐到我旁边直接伸手解开我的领带帮我重新绑了起来，颇有些无奈地说着：“我真是搞不明白为啥你们俩老是吵架。夏萝你也是，你也不是不知道西弗就是这么个性格，别跟他计较。好了，你看，这样子才像样嘛。”我一直到她的手离开我才解除僵硬紧绷的身体状态，垂眸看着工工整整的领带结，看着她又如鸟儿一般扎回Severus身旁，抽了抽嘴角，半天才挤出来一个谢谢。

还好剩下的路途不长，而后续我们都被Hogwarts城堡所震撼来不及说话，直到按照麦格教授的要求两两成排走进礼堂，Evans似乎才找回她的声音回归本性继续叽叽喳喳地问着Severus礼堂天花板上的星星是真的吗，那些漂浮的蜡烛是不是就是用他之前告诉她的飘浮咒，一会儿分院真的只需要带个帽子不用考试吗，真的会有幽灵和小精灵吗？我跟在他们身后用余光打量着整个礼堂，莫名有种熟悉感，我把它归结于读了太多遍的《Hogwarts，一段校史》并没有细想。

等到校长发完言分院帽唱完冗长无趣的歌终于等来了分院仪式，那个火车上的中长发男孩如愿以偿地进了Gryffindor，我听到最左侧的桌子传来丝丝窃语，那大概就是Slytherin学院了吧。Severus从鼻子里喷出一声不屑地嗤笑，却被Evans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而Evans则作为我们三个人中的第一个被叫了上去，当分院帽喊出“Gryffindor”的时候我明显看到Severus的肩膀整个垮塌下来，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力气。我拉了下他的手捏了捏，他才回过神来，冲我挤出个古怪的表情，但是眼里的失望还是遮掩不住。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Evans正兴奋无比地朝Gryffindor的长桌一蹦一跳地跑去，坐下来的瞬间就有好几个簇拥过来似乎是在跟她做自我介绍，而她也一一同他们握手，回馈着自己灿烂无比的笑容。

“Charlotte Lynn.”

我机械地走上前，坐到高脚凳上，那个宽大的帽子瞬间盖下来遮住了我一半视线，看不到Severus让我突然有点慌乱，紧紧地抓着椅子两侧试图缓解心里的不安。

“还是一样。”我听到那帽子在我耳边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我纳闷，什么叫还是一样？是跟前一个学生一样，还是跟什么一样？

“没什么，欢迎，Charlotte，欢迎。我想你心里已经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那么，Slytherin！”

待视线回复，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第一时间寻找着Severus，冲他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随即往Slytherin的长桌走去，而他也勾了勾嘴角，似乎心情比刚刚好了一点。

毫无疑问，Severus也被分到了Slytherin，他慢吞吞地朝我走来，坐在我早已给他留好的位置上，眼神不停地往Evans那边飘去。Slytherin并没有如Evans那边那样对新生如此热情，他们只是微微颔首露出个得体的笑容便各自回到原点的状态中，这让我无比舒服。而Evans似乎天生就适合Gryffindor，这么一会儿她就已经跟同学院的打成了一片，似乎还拥有了不少的小伙伴。我挑了挑眉，瞥了眼Severus，看到他眼里满到溢出来的失落感，决定暂时不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