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怨

两个月后的咖啡厅里。

“你为什么要帮我？”

程钟毓磨砂着咖啡杯，犹豫许久还是问出口。

对面的齐渺再尝了一口黑咖啡后暗暗吐舌头，心里后悔不应该为了装13点这么苦的玩意。

“你以为我想来？你那傻妹妹哭成狗了，我被她缠得没办法。”

齐渺背靠着椅背，懒洋洋的回答。

“更何况——我觉得我帮了你会比在一旁见死不救更让你难受。”

自程氏反水，与齐氏为敌之后，齐渺就再也没有见过程钟毓。

齐渺见过齐绍宣与程钟毓过招的场面。

亦敌亦友。

二人虽然在商场上水火不容，私底下却又惺惺相惜。

奇怪的组合。

昔日的挚友彻底反目成仇，齐绍宣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

齐氏起死回生，再度腾飞后，程家的产业就被大幅打压，越发不去从前。

就算齐渺没有刻意针对程家，业内想要抱齐氏大腿的也不会再与程家合作，趋利避害，见风使舵的大有人在。

根本用不着齐渺出手。

按理说现在程家与齐家是业内撕破脸的存在，谁来帮程家都轮不到齐家来。

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是程家人祖坟冒青烟了。

齐渺也问过几次齐绍宣，为什么不让她对程钟毓出手。

后来，齐渺知道了原因。

这个能力不输齐绍宣的女子，无能为力。

程家有三兄妹。

老大程钟毓，二妹程灵秀。

最后一个老来得子捧在手心的小儿子——程龚晨。

是个食古不化的老故事。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重男轻女的家庭呢？

明明老大这么优秀。

程钟毓突然就被父亲架空了权利，空降的程龚晨为了野心勃勃，轰然背弃齐氏，不顾往日合作。老程董虽然感觉有些对不起老友，可是长期以来被齐氏压一头的嫉妒与不甘，在小儿子旁敲侧击的诱惑之下，选择默认。

奈何棋差一招。

谁也想不当半路杀出齐笙这个程咬金，拼了自己全部身家也要帮齐氏。

齐家翻身了，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背信弃义的人。

程家想推出一个挡枪的，于是权利被架空的程钟毓理所应当成了替死鬼。

在程家眼里，女儿再好，也是别家的。

进去了，也无所谓。

这就是为什么齐绍宣让齐渺别对程钟毓动手，而齐渺同意了的原因。

否则以齐渺的性格，程家早死多少次了。

冤有头，债有主。

齐氏“以德报怨”，帮助程家起死回生。

但是与其说是“帮助。”

不如说扶持。

程钟毓彻底掌权，从齐渺那里学来心硬，甚至入木三分，连名头都不给那两人。

被亲人口诛笔伐的程钟毓冷着脸收拾了所有人，警察局里自过了齐家远亲组团一日游后，又迎来了程家血亲组团踩缝纫机。

是个狠人。

连齐渺都不得不承认，这人的心比她要更狠。

这是真的进去啊。

还是组团踩缝纫机。

还是血亲啊。

牛批。

这种狠人，齐渺在感叹地同时也不得不提防。

当她没了所有桎梏，那除了法律，还有什么是她不敢逾越的？

所以齐渺在更早她还没有彻底放飞的时候与她签了不少“卖身”合同。

但这些除了强调两家的合作性与不可背叛之外，对程钟毓个人没有任何坏处。

所以才成就了现在的尴尬场面。

原本应该是死敌的两家，成了合作伙伴。

原本应该是死敌的二人坐在这里安静的喝咖啡。

正如那位名人所言——

“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