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

小城市居然也还有着樊氏的广告，哪几个与众不同的店主居然在播报樊氏的发布会。

即使换了世界，他也依旧那么优秀。

他有能力有野心，为什么甘愿屈人之下。

齐渺不愿再想，索性窝在酒店里，不见任何人，饿了点外卖，困了直接睡。

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不知道当初那个金闪闪什么时候来接自己。

只是不想再出去，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脖子上却还戴着他送的钻石项链。

这条项链在那天她没有戴，却不知道为什么，走的时候凡是认为属于齐渺的东西就都没带走，却唯独带走了这个。

那时候齐氏还没有翻身，她和樊寂还不能近距离接触，免得引起仇家的注意。

“等一切都好了，我要带你去拜一拜山神。”

“嗯？为什么？”

“神明会保佑孤独的孩子，只要潜心祈祷，怜悯就会让他送你一个我。”

“……我才发现——你好油啊。”

“……阁下同浪漫有仇吗？”

忙忙碌碌的大街，他们在帽子和口罩的遮掩下嬉戏。

（笑）“那阁下什么时候带我见山神啊？”（摸摸头）

傍晚的夕阳照射在他们的脸庞，金红色的阳光将他们包围。

他们在躲躲藏藏中小心翼翼的享受浪漫。

直到齐渺自己亲手打破幻想。

看着透明玻璃窗上反射出来的淡淡身影。

窗外没有车水马龙，有的仅仅只是低矮的房屋，与街上几个慢悠悠压马路的情侣。

齐渺恍惚的眼神逐渐聚焦，那个淡淡身影脖子上的项链在光的反射下闪闪发亮。

心脏传来阵阵钝痛。

可笑。

她在羡慕吗？

羡慕什么？

不是她自己放弃的吗？

齐渺突然用力扯下脖子上的项链，项链崩断的声音足见力气之大，几乎在一瞬间那个纤细的脖颈就留下一抹刺眼的红痕。

后脖颈开始渗血，齐渺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紧紧攥着项链，似要将它碾碎。

她抬头看向天空。

那原本就若隐若现的太阳在厚重乌云的遮挡下不见踪影。

灰蒙蒙的天突然降临，像是某个神明的堕落。

齐渺突然就开始大笑，越笑越大声，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在无人的房间里狂笑。

那样疯狂。

那样扭曲。

就像那个女人离去时一样。

颤抖着连眼泪都要掉下来。

“蠢货！蠢货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狂笑着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转而平躺在冰冷的地面。

后脖颈的伤口火辣辣的发疼。

渗出来的血染上她的衣领，掉落在地板白玉般的瓷砖上。

瘆人又糜乱。

齐渺笑到自己笑不出来才停下。

她失神的盯着天花板，忽地用右臂遮住双眼，将呜咽声隔绝。

明明已经三番五次告诫自己了，不是吗？

明明从小到大都一直是被抛弃的那个人，不是吗？

为什么还会沦陷在这种温柔陷阱里？

如此愚蠢的自作自受，自虐般将自己弄到这般田地。

她到底又在后悔什么？

又在期待什么？

是她自己放弃的啊。

她突然就想起那个女人离开的最后一句话。

“你和我一样，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