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

齐易铭低头苦笑一声：“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哥哥自己想一会儿。”

齐渺无言，半晌放下文件，向齐易铭鞠了一躬，拉上书房的门。

齐易川守在书房多时了，见齐渺出来便问：“哥找你干什么？以前可从来没避着我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齐渺看了看一脸胶原蛋白的齐易川，冷声道：“在讨论这次你要出多少钱给我赔罪。”

齐易川一僵，转而吹着口哨避开齐渺视线。

“说起来，这可是你自己出来的。”

齐渺一瞬间黑脸，齐易川“嗷”的一声狂奔回房间关上门。

保留为数不多的无忧无虑，是齐易铭瞒着他们两个到现在的目的。

齐易铭愿意这样做，齐渺也愿意瞒着。

在残酷的事实真的来临前，多快乐一会儿吧，这个家的快乐，大概都要由你来提供了。

就算真的有一天齐家走投无路，千疮百孔，也有别的人替你挡着。

在此之前，齐渺需要去问一件事。

“喂？你在哪儿？”

“我来找你。”

――

半山别墅――樊寂家

“你老实告诉我，当初我拒绝的东陵那几个项目，你有没有插手。”

齐渺站在樊寂面前，冷声道：“樊氏，有没有涉足？”

樊寂正色：“有。”

齐渺深吸一口气：“那……是谁在负责？”

樊寂：“我的父亲。”

齐渺：“你不知情？”

樊寂将手里崭新的文件亮给她看。

表明自己也是才得到消息。

齐渺被气笑了，她向上抹了把头发，嘲讽着说：“还真他妈操蛋啊，之前以为是planB，没想到现在是唯一的出路了。”

樊寂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我手里的资金就算全部砸进去也还不够，军工科技的研发费不可能动，在东西出来前我们很被动，必须找到外部融资渠道。”

齐渺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外部渠道，说得轻巧。

几大家族有的自顾不暇，有的虎视眈眈。

齐家说白了就是差几十亿来翻身，可是谁有可能会出这么多钱还只为控不了齐氏股的股份？

还不如齐家破产收购来得容易且划算。

再不懂商业头脑的人，在知道现在齐家的情况下，也明白齐家倒下其他家族会有多兴奋。

好比一只活生生的羊走过一个正在闹饥荒的人群。

人人都盯着这几盘肉，怎么可能让快要到嘴的鸭子飞了？

沉默一瞬间就弥漫在二人之间，明明昨夜还是浪漫的告白，今夜就要面对巨额债务了。

真是讽刺的人生。

好半晌，齐渺艰涩的开口。

“你顾好你自己吧，不要管齐家。”

樊寂身子僵住：“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资格与你共患难？

齐渺：“字面意思，我相信你没有投入多少，及时止损还来得及，把你预留给东陵这个项目的钱拿出来，投入军工与全息的结合，争取尽早完工。”

齐家占了大头，那么樊寂就一定没有投入太多，现在撤资对樊氏百利而无一害。

唯一令人不齿的是，这相当于樊氏与齐氏决裂，齐氏更加没有翻盘的可能。

唯有抛售股票，让各家蚕食。

樊寂颇有些咬牙切齿：“你疯了吗？齐氏现在本来就岌岌可危，我再撤资，齐氏就真的完了！”

“那我他妈还能怎样？！你告诉我啊！”

谁他妈知道程家会跑了？！

谁他妈知道要这么多钱啊？！

谁他妈知道东西做的这么慢啊？！

谁他妈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跟我告白了啊？！

谁他妈知道啊！

你看，我仅此一次的勇敢，会败在这里。

连老天都不让我们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