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向
吸血鬼幽桐X魔女李若胤
1
男孩拿起木质门外摆着的羊皮卷，敲了敲门走了进去。整个房间不算太大，但被收拾得井井有条，那些他见过的没见过的魔药，被大大小小的玻璃瓶装着，有序地摆放在木架台上。男孩知道，那人是不喜欢一团乱的。
木桌前，一袭黑袍的人单手撑着额头，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好像睡的一点也不安稳。宽松的衣物将他的身体掩盖了大半，反倒将他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
“……若胤？”
男孩低低地唤了一声，伸手拉了拉黑衣人的衣角。
被唤作若胤的青年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睁着一双朦胧的深灰色眼眸看向身边的男孩。许是太久没见光，他的眼睛又眯上了一点，但这被并不影响从那双眼睛透出的深邃与宁静触动人心。
“幽桐？什么事？”
“哪里不舒服吗？”男孩担心地看着眼前的人，顺手将羊皮卷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是希罗发来的，我打不开。”
“丢了吧。”没有过多的思索，李若胤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魔棒，冲着羊皮卷一点，炽热的火焰很快包裹住了棕黄色的卷宗，一缕青烟飘出，羊皮卷也不见了影。
“你不看吗？”幽桐偏着头，心底暗暗感叹自己魔力的弱小。
李若胤摇了摇头，“希罗的力量已经这么空泛了吗？连我这种弱小又不入流的小巫师都要征召了，看来终局也快到了。”没有回答幽桐的问题，像是一个人小声嘀咕着，只不过被幽桐一字不差地全听了下来。
“巫师的征召令？”
“嗯。”
“那你会去吗？”
“不会。”
2
幽桐和李若胤的相识很微妙，如同那些古书上神秘的文字，似是一场巧合，但总感觉有人在暗处将这一幕的剧本谱写，如提线木偶般地发生。
不老不死的巫师遇上了年幼的高等血族，可笑的是那只小蝙蝠除了自己的名字一无所知，甚至不知自己为血族。
另一边则是极为稀少的巫师，明明拥有稚嫩的面庞，身材也不算高挑，却不知与这混乱无序的世界相处了多久，见证了多少个国家王朝的兴亡。
巫师的双手紧紧抱着血族，仿佛一松手怀里的血族便会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一滴，两滴，三滴……有温润的液体滴在小蝙蝠的后颈，顺着脖颈流向小蝙蝠的心。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药香还有那熟悉的面庞，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但又充斥着陌生。
巫师的拥抱将小蝙蝠勒得几乎喘不了气，但他只是回应似的也抱住了巫师，安慰似的拍着他的后背，嗅着他身上浓郁深沉的药香。
我好像见过你，在遥远的星海之夜，在海浪拍击石岸的巨响中，我看到你深邃又澄澈的双眼。
3
虽然说幽桐是高级血族，但这不代表着他不吸食鲜血，更何况现在还处于发育阶段的他。至于鲜血——当然是李若胤的了。
动物的血液虽能果腹，但味道实在是难以接受。李若胤制出的魔药，理论上能代替血液，但那咕嘟咕嘟冒泡的紫色液体，即使幽桐愿意接受，李若胤也不会让他喝——天知道那不明液体喝下去会不会变成青蛙。
从制作魔药上来看，李若胤不是一个合格的巫师。但从为人处世上看，幽桐更愿意相信李若胤是一个穿着巫师服永生的骑士。
“不能去吸食其他人的血，就算他是个死刑犯。”
“你还未成年，不能喝酒，啤酒也不行。”
“小孩子早睡早起才会长得高。”
……
不，倒不如说是披着巫师服的老妈子。
总是听人说巫师是邪恶的，会蛊惑人心，用人的眼睛和大脑制作魔药。但李若胤却恰恰相反，比起眼睛和人脑，他更愿意让幽桐去酒馆发布采集魔药材料的任务，用一把金币来奖励完成任务的冒险者。
幽桐默默叹气:这像极了老年生活。
4
“若胤，”少年拽了拽巫师的黑袍，凑到对方耳边轻轻说到，“我饿了。”
端坐在书桌前的巫师身体一僵，放下泛黄的古书，叹了一口气，解开黑袍的领口，露出自己的脖颈，道:“来吧，节制一点，晚上我还有个聚会，你得和我一起去。”
“我知道了。”
话虽如此，但幽桐还是不自主地探向李若胤光洁的脖颈，找到一条合适的血管轻轻舔舐着那里的皮肤。鼻腔里若有若无呼出的热气喷在李若胤的脖颈上，巫师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我要开始了。”含含糊糊说完，幽桐露出吸血鬼的獠牙，咬破了那片细腻的皮肤，眼底的金黄被鲜红取而代之，鲜甜的鲜血顺着獠牙缓缓流入口腔。
“嗯……”
李若胤闭着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去看弯着腰伏在自己前胸的少年。现在的幽桐已经是十八九岁少年的模样了，许是早睡早起的原因，早就长得比李若胤还高出大半个头，容貌也越发帅气，比小镇上引得姑娘们脸红尖叫的吟游诗人还要略胜一筹。
吸血鬼的唾液有麻醉的效果，李若胤只感觉自己像被针扎了一下，接着再没有什么不适——如果忽略了幽桐呼吸时喷在他肌肤上的气息。
暖暖的如早春的日光，连续均匀的不断从幽桐鼻腔呼出，本来就白皙的肌肤在这不绝的气息摧残下不争气的泛出粉色。
太逊了……
李若胤巴不得立刻把扒在自己身上的人甩下去。
5
世界各地的魔女巫师每年举行一次集会。这些不老不死的“怪物”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新制作出的魔药，流浪世界的旅旅程，捡到的孩童……凡是所经历过的事件，都会被编织成神秘动听的篇章。
幽桐幼年期是来过一次集会的。那时的男孩躲在李若胤身后，只露出自己的金色眼睛打量着集会上的人，乖乖的一声不吭，直到集会结束。
百年后的集会几乎和以前一样，幽桐跟着李若胤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等待集会的结束。他知道李若胤是极不喜欢集会的。身边的巫师接过了一名西域魔女递来的美酒，把那杯液体推到幽桐桌前，“度数不高，你可以试试。”巫师这样说道。
深紫色的液体透过月光呈现出盈盈的瑰红，幽桐晃了晃杯子，葡萄的香气就散发了出来，甜腻的酒香似乎把两人包围住了。
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后，幽桐偷偷看向身边的巫师，不出所料的在闭目养神，似乎这集会的热闹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晚间的气温不比白天的温暖，幽桐看着李若胤这单薄的黑袍，担心起巫师是否会着凉。
“哎？这不是小幽桐嘛？”女性清脆的声音把幽桐吓了一个激灵，回过头看见一位少女站在他们身后笑嘻嘻地打着招呼:“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啊？”
幽桐见李若胤没反应——八成又是睡着了。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冲少女指了指李若胤。带着少女来到了较远的一位置。
“晚上好，爱缪莎小姐——‘鬼牌’魔女小姐。”幽桐不失风度地，向少女行礼，魔女也向他回礼问好。
爱缪莎转头看向不远处小憩的巫师，道:“若胤最近还好吗？”
“老样子，”幽桐摇了摇头，“经常会进入睡眠状态，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这样啊……”爱缪莎若有所思地杵着自己的下巴，纤细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木桌，过了好久才再一次开口，“你还记得上一次我给你占卜的结果吗？”
幽桐答到:“记得，愚者。”
爱缪莎偷偷瞥了一眼李若胤的后背，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我在帮你占卜一次？免费的。”
幽桐还记得上次占卜，李若胤以满满一袋欧泊为代价换来的，他可没有这么多的钱啊。
“哎呀，上次若胤给的欧泊太多啦，就当我便宜你一次吧。”爱缪莎吐了吐舌头，召唤出了塔罗牌。张张卡牌在她的控制下宛如开出了绚烂的烟火——和上次的情景一模一样。
很快洗好的牌被爱缪莎一排得码在幽桐桌上，幽桐深吸了一口气，选中了最边上的一张牌。
“唔，是倒吊人呢，”爱缪莎把玩着刚刚抽出来的牌，一双红色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幽桐，“无谓的牺牲、骨折、厄运、不够努力、处于劣势、任性、利己主义者、缺乏耐心、受惩罚、没有结果的恋情，以及逃避爱情。”最后那四个字爱缪莎故意加重了语气，轻飘飘的话语却像一柄巨锤，砸得幽桐头昏脑涨。
“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6
李若胤再睁开眼睛的时后集会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幽桐照样坐在他身边一口一口品着红酒。
“若胤，你醒了？”幽桐转过头看着还有点迷糊的巫师，“集会已经结束了。”
“你喝了多少酒？”李若胤没有理会幽桐的话，皱着眉头问道。
此时的幽桐就像一个酒窖里的大酒桶，散发出来的酒气熏得李若胤晕晕乎乎的，好像喝了一整晚酒的人不是幽桐而是他。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幽桐的酒量比他强 ，除了一身的酒气，幽桐看起来正常极了，一点喝醉的架势都没有。
“别喝了，该回去了。”李若胤伸手想要夺过酒杯，却被吸血鬼擒住手臂进退两难。幽桐拽着李若胤一用力，比他小一号的巫师便跌入了他的怀中。
李若胤感到自己被耍了，尽力支撑起身体让自己不要贴在幽桐的前胸，他甚至能听到两颗心乒乒跳动的声音，能感受到幽桐偏凉的体温在一点点升高。
“放开。”李若胤的脸烧得通红，他几乎整个人埋在幽桐的前胸，幽桐双手将他箍在怀中，两人以一种十分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
“刚刚爱缪莎小姐找到我，帮我做了一次占卜。”幽桐依旧把李若胤抱在怀中，他把头埋进李若胤的肩膀上，闷闷地道，“若胤……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结果。”
“……”李若胤没有回话，拍着大男孩的后背表示安慰，也就任由幽桐将他抱在怀中，不再挣扎。
月亮撒下盈盈的光，轻轻柔柔将两人笼罩。晚风习习，交织着葡实的甜香，带着少年人的惆怅吹向远方的星海，裹挟着涛涛浪花消逝在大海中。
“这世上哪有什么不能喜欢的人，分明就是你自己不愿去承认罢了。”
爱缪莎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还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7
变了质的感情，像毒药一般在心底萌芽，潜滋慢长抽出病变的枝条，密密麻麻缠络着覆盖着，无法阻挡的开出艳红夺目的花，弥漫着鲜甜的香。幽桐的的确确爱上了李若胤，爱上了一个百年来照顾他，保护他，给予他全部温柔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梦里出现了李若胤，出现了昏暗的烛火与荒唐的情事，依稀可见那人泛红的眼角与眼里的混沌。
那就把这朵花藏起来吧，把它藏在心底，藏在与世隔绝之地，让它的美艳不被众人所知，让它的四溢的香气始终溢满我的内心。幽桐这样想着，他从未像这样憧憬过梦中的星海，期待着与那人在浩瀚星空下轻吻。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触碰，都能透过他冰凉的皮肤传到心脏，为花朵带来名为喜爱的雨露。
我喜欢你，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在造物主创造万物时，我对你的情感就刻画在我的骨子里，不论几生几世，无论度过多少次轮回，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定会对你一见钟情。
“他啊，在等一个人，百年的时光抹去了他的棱角，他用尽一生的温柔与耐心等待着，别让他等太久。”
占卜魔女玩弄着手中的卡牌，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她轻轻开口，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等了你千百年了，幽桐。”
8
“这个故事该从哪里说起呢？让我想想……”爱缪莎收回了塔罗牌，右手食指点着嘴唇，思考良久后才开口:“应该从若胤还是中央庭的骑士那时说起吧。刚成年的少年，凭借手中不灭的圣剑守护了无数数生灵，成为了中央庭历史上最年轻的骑士。”
爱缪莎拿起一块方糖放入茶杯，搅了搅杯中的红茶，继续道:
“在一次战争中邂逅了优雅的血族，为饥饿的血族提供了自己的鲜血——然后就被血族缠了一生。”
魔女的眼角是有笑意的。
“在深渊恶魔最为放肆的时期，中央庭的第一骑士与来路不明的高等血族恋爱了，还是热恋。”
爱缪莎喝了一口红茶，“那时的中央庭由安托涅瓦管理，并不是现在的希罗。希罗是有野心的，他坚信我们这些有魔力天赋的人身上有深渊恶魔的血统。为了证明这一理论，他背着安托涅瓦将中央庭里最信任他，也是对安托涅瓦感情最深的孩子，零，活生生地变成了一半深渊恶魔，一半人类的怪物。”
“若胤为了保护其他人，整个身体都被零贯穿，他当时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中，他就快死了。零在他身边与安托涅瓦搏斗着，哀嚎着残缺不全的泣音。”
“迟迟赶来的血族抱起自己将死的恋人，划破自己手腕上的血管，以自己的鲜血喂食将死之人。生疏绕口的咒语被他哽咽着念出，古老的契约在两人间结成，少年身上的伤复原的极快，毫无疑问，他不但活了过来，还和永生的血族共享永恒的生命。零用最后一丝理智选择了自我灭亡，但安托涅瓦也因此收到不小的重创。希罗和他的追随者被赶出中央庭，这场闹剧本该结束了。”爱缪莎停止了搅拌红茶，谈了口气，“但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一次公开的活动上，安托涅瓦收到希罗的暗算，在百姓的面前变成了同零一般的怪物。从天而降的希罗像是世界的救世主，批判着中央庭的伪善与邪恶。”
“可怜的血族被作为牺牲品，在自己恋人前化为乌有。我们都以为这悲伤的结局就是他们两人的终点，但是我们低估了那神秘契约的力量。”
“他要独活人间，活过恋人一生的时光，他要经历名为时光的地狱，直到他所经历的时间足够分给恋人。”
“你对他的感情不是病态的啊，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爱缪莎推开了红茶杯，塔罗牌又一次被她召唤出，悬浮在她身后。少女的眼睛闪闪发光。
“别让他等太久了。”
9
小木屋里寂静无声。
木架上的瓶瓶罐罐被打碎在地上，一片片宝石般的玻璃碎片折射出惨白的月光。曾经咕嘟咕嘟冒泡的药锅连着里面的魔药被打翻在地，那人常看的古书零零散散掉了一地，整洁的小屋乱的一塌糊涂。
“若……胤？你在吗？”
幽桐发誓他从未这样害怕过黑暗，他期望黑暗中会突然出现一盏灯，巫师就站在那盏昏黄的光芒旁，轻声道着自己的平安。不见五指的屋内仿佛坠入冰海，夹杂着刺骨寒冷沉入海底。
“我是不是又把你弄丢了……”
幽桐像极了坠入深渊的灵魂，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的漆黑，绝望似的用双手捂住脸颊，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用指腹轻轻触摸着从眼睛流下的液体，任由他们一滴滴落下消失在脚下的木板上。
“我怎么又把你弄丢了……”
10
打扮妖艳的酒馆老板娘故意挺起自己丰满的胸脯，眨着涂了厚厚眉毛膏的眼睛，踩着高跟鞋故作姿态地将羊皮纸丢到幽桐面前，末了还不忘向另一边看她眼睛都直了的勇者们抛个媚眼，才开口道:“今早出的公告，说是希罗找到了前中央庭的余孽，要在午时处死。”说完感叹似地摇了摇头，“多么帅气的少年哟，可惜了。”
处刑地在中央庭附近，幽桐所在的酒馆里那里很远，以至于他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浓浓黑烟从十字架上生升起，炽热的火光环绕着他一生的伴侣。
他想嘶吼，他想痛哭，他想冲进火焰里拥抱他的恋人，但他什么也做不到。他只觉四肢像被灌了铅，沉甸甸的无法动弹，他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窒息感让他本就一团混沌的大脑更加阴暗无光。他张了张口，撕心裂肺痛感在他喉咙里无声吼叫。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他又觉得自己听得到心底里鲜血淋漓的哀音，他听到那朵美丽的花哭泣着垂下头颅，干枯在无尽的绝望中。他机械地抬起头盯着远处的爱人，无神的眼睛死死等望着爱人的脸，像是要把这悲伤的话剧深深刻在脑海中，用尖刀刻画在他永恒的生命记忆中。李若胤似乎察觉到了幽桐的目光，他艰难地抬起头。他的皮肤被火焰烧得焦黑，随着他的动作从他身上脱落。他什么也看不到，他的声带也被烧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凭着直觉找到了一个方向，拼尽全力挤出一个像哭的笑，嘴一开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但除了火焰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外，什么都没有。
幽桐知道李若胤在说什么。明明无声的三个字，在幽桐听来却盖过了刑场的一切杂音，惊天巨雷般在幽桐脑海中炸出绚烂烟火。
“我爱你。”
宛如罂粟，发了疯的在脑海中生长绽放，开出凄美孤寂的花。
“我也……爱你啊……”
幽桐的世界寂静无声，漫天的大火见证了他的撕心裂肺。人间是地狱，活着是命运给予他的惩罚。他会长长久久地活着，只不过他知道，自己的生命里不会再有第二个李若胤了。
再也不会了。
11
“他要独活人间，活过恋人一生的时光，他要经历名为时光的地狱，直到他所经历的时间足够分给恋人。”
爱缪莎递给幽桐一张卡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命运之轮。”
“悲剧会一次次重演，你们命运会不断轮回——这是造物主的剧本。”
“如果有可能，请把那荒唐的剧本撕碎吧。”
12
“我想成为骑士，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
“最好别。”
“唉？！为什么啊？”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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