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莫生怨

俗话说得对：这可怜之人，多半有可恨之处，面前这位莫老也不例外。

据他所诉，自己年少时就是个爱占便宜的主。七十年代就开始躺平，啥事都无成，竟泡来个富二代老婆，一生算计，总算把外家的家产全弄到手。

然而，这人算就是不如天算，生了个儿子就是来讨债的，年轻时，那小子就染上赌瘾，三天两头就有小混混上门讨债，这气得莫老是每回都把儿子往死里揍。

没成想，这好像真能棍棒底下出孝子，后来莫老他儿子终究学乖，不再去赌博，还跟那诚心介绍的对象成了亲。老莫还扬言，儿子要是不听话，那每月的零花钱都要扣掉。这老爸本是抠门，再扣掉零花钱，那小莫就没法活了，只好言听计从。

莫老很看中这门亲事，一来，是想多个女的能帮忙管管儿子，二来，是想儿子走自己的旧路，把对方亲家那殷实的家底全弄过来。等到那时，一家人就可以大团圆结局安享晚年，共享幸福人生。

现实中，不是你想想咋就咋地，一个金融风暴，让儿媳家陪了个底朝天，正好那年莫老出了两成首付让两小年轻买上别墅，想等对家看不过眼两小年轻每月供那数额，就干脆一次性付清吧。

结果这次是搬了石头砸自己脚上，冤呀！那两小年轻本是娇生惯养出来，哪受得了这点苦头，只能是活老莫的救助下吧。弄得老莫内心无法平衡，各种羞辱儿子的话都说出口，熬到老莫妻子也过世后，这老不要脸的当街就敢骂儿子和儿媳。

积怨多年后的一天，莫老急性高血压，半身瘫痪躺床上再也骂不动了。这两小年轻，就开始以怨报怨，无情地对待这个糟老头。

在起初从医院接回莫老那时起，就不愿另请保姆来照顾莫老。看他总是在床上赖屎赖尿，就更感厌烦。两人一合计，干脆就在地下停车库角落，用夹板围了个床位大小地方安放莫老。

在这漆黑的角落，灯都没给莫老准备一支，每天就提供一顿饭菜，小莫每天像喂狗一样抛下饭兜就走。就这样过了半年非人的生活，莫老过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生活。

有一天莫老还发现有老鼠过来跟他抢吃的，气不堵一处来，两手并用滚下床，拿起铁腕就爬着要追老鼠。才发现车库一头，有个大老鼠洞，既然有谁流出，老鼠都能往这逃跑，心想这该是条活路，就爬进去一探究竟。

可悲的是，莫老爬进去的正是大型污水沟，就那正常人都难以逃生的地方，他半条命的糟老头又怎么可能有生还呢！

当忙于生计的小莫以为莫老离家出走之后，也没多想多找找，径直就到公安局报了案。也不为别，就是想着，发现老头死了可以做继承，没死，报失踪下落不明四年，也可以继承家产。

梁爽所以说呢，人和人之间，就不该用埋怨来代替爱。

半仙莫生怨，亲不再。一切都是因算计而起，也是因算计而终。善恶到头终有，只是时候未到吧。

梁半仙的一句结案陈词，让莫老不禁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