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铁窗梦

“我无自由，我失自由，痛心伤心我眼泪流，我行错路，我差错步，此刻心伤透”梁爽又再用他那不咸不淡的港味粤语，在新的黑房铁栏前哼着调调。

估计是没几个能像梁爽那样爱作，身处困境还有心情在此哼哼。

梁爽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吴警官所说的梁科员究竟是谁？竟然也姓梁，那多半是本家人，可之前没听娘提起过有个三叔的呀？别说三叔，二叔都没一个，老爷子在生之年，还说我是三代单传，这么大一件事，没必要骗上这么些年吧。

于是，梁爽开启了回忆模式，试图从回忆中找到答案。还记得，梁爽自小就胆小如狗，至于怎么胆小，这倒是有一例，记得还在乡下老家时，娘想要他帮助劏只鸡，他愣是没这胆，还说自己晕血，见刀都怕晕，还好娘亲爱子心切，也就搪塞过去。

还有一次，隔壁阿叔想带他上山捕猎，在山间好不容易使土陷阱，捉来只小灰兔，梁爽见兔子脚上血肉模糊的血腥，就自顾干呕着逃回家去。

别看梁爽小时喜欢在家里大院喜欢耀武杨威耍刀弄剑，实际上却是个文武不全。就他这生来早产，年幼多病的骨子，夜里见看见他偏黑的皮肤，有时还会被误会是长年吸毒的瘾君子，不是改了个贱名，就这孱弱的身子骨，可能连这长大的机会都轮不上他。

越想，越不是滋味，也不清楚上天为啥如此不公，梁爽这前半生霉运连连，简直这一生都要为“窝囊”二字代言。

既然年幼时在家里的回忆，给不出线索，那就尝试回想刚才小黑房里，与鹅蛋脸吴警官的会面有什么突破性发现吧。先是脚步声，然后吴警察是礼貌地敲过门才进来的，当时梁爽戴着手铐，双手乖乖放木桌上，然后对方送上饭盒和水，开始谈话时，吴警官双手也放在桌子上，印象中他右手上有一条崭新的红线，上边系着的个折成三角型的护身符。

咔咔，梁爽结合之前遇到的那个神棍，好似有点眉目了。如果设想是正确的话，有可能是那个神棍也是姓梁的，吴三桂不会是让他那大忽悠给忽悠了去吧？虽说都是本家，可这杀人还骗警，会不会罪加一等呀？梁爽越想越不是个路，胆小的毛病又上头了，假想着很快就要赶赴刑场，像那些电视剧里的，往脖子上一套，然后脚下的地一空，自己就要在绳套上勒得喘不过气来，离地的双脚拼命猛蹬，舌头不断往外伸，眼珠子也还睁越大，然后！！！

正杨得入神，走廊尽头又传来脚步声。

现在所处的监牢没了审讯用的桌椅，只是在水泥地上铺了半间房的茅草，靠墙一侧彻着张水泥长凳，一直延伸到黑暗处，好像里面还坐了个人，躲在黑暗中，看不清样貌。也不知此刻那人是睡了还是清醒，琢磨这已是深夜，那人靠墙睡了也正常。

梁爽满心欢喜的，听着脚步声就以为是吴三桂回来要放人了，心感这办事效率真快，半天就把事搞掂。结果来者却是早上的那个小警察，挂着一双熊猫眼，右手持短棍，走至这一监牢就停下，开口就问：“就是你吗？跟我走一趟吧。”

弄得梁爽一头雾水，可小警察却是二话不说就来开铁栏上的锁。也不知是梁爽眼花还是突然有人吸烟，但见身后飘来一股灰雾，还会选择性地直往小警察脸上招呼去，以为小警察吸入后会咳嗽两下子吧，却是反常地变得目光呆滞，给梁爽扣上手铐竟还反手把一异物塞梁爽嘴里，开着门也没锁回去，就拉着梁爽到五十米开外的铁皮房间去。

利落地把梁爽推到中间一张铁椅上，扣上梁爽的右手在椅的固定处，解开手铐，把另一只手固定在椅上，梁爽期间也试过挣扎，可小警察神力过人，硬是把梁爽安置到铁椅上，还从上边寇上一头盔。

这算什么？是要漏夜行刑，灭了梁爽吗？是与谁这么地深仇大恨？随着拉电闸声响起，电流从头顶引入，梁爽多么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