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唐晴被林婉茹的车送回住处。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车停在唐晴独自居住的高级公寓楼下，林婉茹看着她下车，摇下车窗，最后叮嘱了一句：“记住你说的话，第一条。明天见。”
唐晴点了点头，目送林婉茹的跑车引擎轰鸣着汇入车流，消失在霓虹闪烁的街角。她转身走进公寓大楼，冰冷的玻璃门映出她略显疲惫却依旧锐利的身影。
电梯匀速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机械运行的微弱声响。唐晴靠在轿厢壁上，闭上眼，脑海里却纷乱如麻。唐哲阴鸷的脸、仓库里惊险的一幕、林婉茹带着怒气的质问、还有……宁子源可能知情却沉默陪伴的样子，交替出现。
最后定格的，是巷口那似乎无意瞥见的一抹极淡的、熟悉的米白色影子。
“唐曦……”她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眉头蹙起。这个小姑的出现，从来都意味着麻烦和变数。她又在盘算什么？
带着满腹的疑虑和一身疲惫，唐晴打开了公寓的门。屋内一片漆黑寂静，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开关。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开关的那一刻，客厅的落地灯突然“啪”地一声自己亮了。
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沙发区域，以及那个不请自来、正悠闲地坐在她沙发上、晃动着红酒杯的女人。
唐曦穿着一身丝质睡袍，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朝站在门口、浑身瞬间紧绷的唐晴举了举杯，脸上挂着那种惯有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甜美笑容。
“欢迎回家，我亲爱的小侄女~”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看来，你今晚的冒险活动，收获颇丰？”
唐晴的瞳孔微微收缩，反手关上门，声音冷了下来：“你怎么进来的？”
“哦，这很简单。”唐曦抿了一口酒，笑眯眯地说，“毕竟，这栋公寓楼，好像也有我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投资？拿到备用钥匙不算太难事。”
她放下酒杯，站起身，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唐晴，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像是在检查什么。
“没受伤吧？”她的语气听起来倒是真有几分关切，但眼底闪烁的光芒却让唐晴无法放松警惕。
“托你的福，死不了。”唐晴绕过她，将书包扔在沙发上，语气硬邦邦的，“如果你又是来给我添乱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哎呀，真是伤人心呐。”唐曦故作受伤地捂住胸口，但随即又笑起来，“我可是特意来关心你的。而且，我还给你带来了一点……你可能感兴趣的小礼物。”
她变戏法似的从睡袍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的U盘，夹在指尖，在唐晴眼前晃了晃。
“关于你那位好二叔，早些年处理某些‘废弃物’的运输路线和经手人名单……虽然不算核心证据，但顺着摸下去，或许比你去翻那些发霉的旧账本要有用那么一点点？”唐曦歪着头，笑容狡黠，“怎么样？小姑我还是有点用的吧？”
唐晴的目光瞬间被那个U盘吸引，但她没有立刻去接，而是审视地看着唐曦：“条件是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是突发善心。”
“唔…”唐曦故作思考状，然后用涂着蔻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条件嘛…暂时还没想好。不如先记下？或者…你以后对我态度好一点，比如别总急着赶我走，怎么样？”
唐晴看着她那副样子，深知唐曦的“礼物”从来都不是免费的午餐，背后必然有她的算计。但这U盘里的东西，对她来说确实极具诱惑力。
她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手，从唐曦指尖拿过了那个微小的存储设备。金属外壳触手冰凉。
“谢了。”唐晴干巴巴地说，将U盘紧紧攥在手心，“现在，礼物送到，你可以走了吧？我要休息了。”
唐曦对于她这过河拆桥的行为似乎毫不意外，反而轻笑出声：“真是无情啊……好吧好吧，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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