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前辈驾鹤西去,不由地心生神往:“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但是好在这个前辈虽然性格古怪,但也算替自己让开了这第十五层,马上就能上这第十六层了。他长呼了一口气,往前走去,但第十六层,却也是空的。
没有人,自然没有人。
雷无桀这次没有选择多等片刻,而是一跃而起。
雷无桀(夯货)冲破了那屋顶,一步跃到了登天阁顶之上,朗声喝道:“雷家堡雷轰座下弟子雷无桀,问剑于雪月城!”
莫沫(灵狐)“这个笨蛋,居然要挑战李寒衣,等他知道李寒衣是谁就有好戏看了。”
司空千落“你是谁,你知道些什么?”
莫沫(灵狐)“你猜!”
“女儿,不得无理!”
司空千落“爹啊!”
萧瑟(六皇子)“李寒衣是个什么样的人?”萧瑟问唐连。
唐连六次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有一次二师尊现身了,却依然以灰巾蒙面。”唐连摇头,“而且二师尊从未与我说过话,所以我并不了解他。”
萧瑟(六皇子)萧瑟又转头望向司空长风:“枪仙前辈想必肯定知道。”
司空长风晃了晃脑袋,幽幽地说:“脾气很差!而且这小子撞坏了阁顶,就算寒衣不教训他,我也得出手!”
雷无桀(夯货)了清嗓子,又喝道:“雷家堡雷轰座下弟子雷无桀,问剑于雪月城!”
还是没有人应,阁顶风很大,雷无桀现在觉得自己有几分凄凉了,想起刚刚雷云鹤在阁顶呼风引雷,恍若仙人,心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雷无桀(夯货)“沫沫,你帮帮我!”
雷无桀看向下面的沫沫。
“喊什么喊?吵死了。”雷无桀感觉眼前一花,一个白衣灰巾蒙面之人忽然站在了他的面前。那人怒斥道:“问剑雪月城?凭什么,就凭你这柄杀猪剑?”
莫沫(灵狐)“噗!哈哈哈,杀猪剑!哈哈哈”
雷无桀(夯货)“是杀怖剑……”雷无桀小声道。
“滚!”那人手中长剑一挥,半个阁顶在那一剑之下,被掀了起来。
“李寒衣你混蛋!”司空长风心疼那阁顶,怒骂道。
雷无桀被一剑击落,从那十六层摔了下来。
莫沫(灵狐)“哎呦,看着都感觉疼。”
登上十六层又如何,就如同当年枪仙一枪敲落乞丐儿,这一次的李寒衣也是一剑击落雷无桀。
但是那雷无桀竟在摔落至十三层时,一剑插进了登天阁,再连坠三层止住了落势。他提起浑身真气,身后迦楼罗幻象再度现起,又直升至那火灼之术迦楼罗境!他脚尖微微一点,一跃而上,又登上了那登天阁顶。
“火灼之术,迦楼罗境?”李寒衣持着长剑微微皱眉,“这种杂耍拿出来干嘛?丢人现眼!”他长剑再挥,整个阁顶都被掀飞了。雷无桀还没站稳,又往下摔落了。
司空长风在下面痛心疾首,不忍再看。
“青城山赵玉真门下,李凡松。前来拜会雪月城,问剑雪月剑仙李寒衣!”
书童身后背上的那柄桃木剑终于冲天而出,书生李凡松一跃而起,握着那柄桃木剑冲着登天阁顶直飞而起。
“不错,有赵玉真的风采!”司空长风赞叹道。
莫沫(灵狐)“赵玉真?”
雷无桀(夯货)雷无桀转身一脸愤懑:“闯阁的是我,你要问剑仙,也从第一层登起啊。”
李凡松一剑如长虹贯日,白光刺眼,颇有仙人风范,一剑便至那尚留一寸的阁顶,一剑便至那站在一寸之上的剑仙李寒衣胸前!
“无良剑?”李寒衣微微一挑眉。
莫沫(灵狐)“噗!哈哈哈,无良剑,你到底是哪里的剑仙,怎么乱改名字的?”
“是无量剑!”李凡松怒喝。
“量个屁!”李寒衣长剑抡出一个大圈,竟往下劈去。大开大合,竟是并不高明的五虎断魂刀的刀法!
“竖子小儿,对你何须用剑招?”李寒衣傲然道。
李凡松觉得有重若千钧之势冲自己当头劈下。世间有传言,雪月城李寒衣剑招轻灵,荡尽风流。“风流个屁!”李凡松怒骂一声,剑势被阻,终于还是被一剑砍了下来,直落十六层,跌在了雷无桀的身边。
雷无桀(夯货)雷无桀愣愣地望着这个只风光了片刻的青城山高徒,犹豫了一下,问道:“兄台,可还好……”
李凡松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淡淡地说:“打不过。”
李凡松想了想,建议道:“要不,一起上?”
雷无桀(夯货)雷无桀此刻丝毫没有了那一声傲气,急忙点头:“好啊!”
雷无桀(夯货)“雷家堡雷轰门下弟子雷无桀,前来问剑雪月城!”
“青城山赵玉真座下弟子李凡松,也来问剑雪月城!”
莫沫(灵狐)“青城山赵玉真,桃花剑,李寒衣?我终于知道李寒衣为什么这么恨了。”
萧瑟(六皇子)“为什么?”
莫沫(灵狐)“就不告诉你!”
唐连唐连却惊呼一声:“不好!”适才李凡松和雷无桀都有真气护体,才能直坠十六层而只受皮肉之伤,可如今,二人真气都已被李寒衣的剑气所破,这要再度坠落下来,应是必死无疑。
莫沫(灵狐)“我来送你们一程!起!”
只见两人被打飞出去,又被人给推回屋顶。
“好。青城山大龙象气!原来高手在这里。”司空长风赞叹道。
萧瑟(六皇子)“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大龙象气的?”
莫沫(灵狐)“这本来就是我家武学,什么变成他人的?”
唐连“你的?”
“你还能出剑么?”李凡松望向面色苍白的雷无桀。
雷无桀(夯货)雷无桀握紧了手中的杀怖剑:“还能出一剑。”
李凡松:“点点头,刚好,我也还有一剑。”
雷无桀(夯货)“无桀还有一剑,请剑仙试之!”雷无桀用尽最后的气力喊道。
“凡松亦有一剑,请剑仙试之!”李凡松跟着朗声道。
雷无桀(夯货)“剑名,烈火轰雷!”
“剑名,无量天罡!”
一道红光,一道紫光,在空中逐渐交会,剑气蓬涌,翻卷残云,李寒衣微微一皱眉,白衣在风中狂舞,登天阁摇摇欲坠,仿佛就要倒去。
“这才配得上问剑于剑仙啊。”司空长风笑道。
李寒衣叹了口气:“真是难听的名字啊,你们的两位师父都没有取名的天赋。剑起!”
那柄被他插入阁内的剑飞回到了他的手中,剑身上泛着一道白光。
剑名铁马冰河,天下十大名剑中位列第三!
李寒衣长剑一挥:“我亦有一剑,剑名月夕花晨!”
与李寒衣之间的那几剑不同,这一剑很美,很柔,很慢,如炊烟冉冉升起,烟里柳荫丝丝弄碧,如清晨的鲜花,夜晚的朗月,温柔至极,只想让人醉死于其中。
至美至险一剑,那雪月城中满城的茶花都在瞬间飘了起来,千万朵花瓣围绕在李寒衣的长剑周围,美至不可名状。
“剑仙一剑。”司空长风赞道。
烈火轰雷与无量天罡,一道红光,一到紫光,两道剑招汇聚成了无比霸道的一剑。
可一剑将他们击落的李寒衣却偏偏在此时换了一道至美至柔的剑。
雷无桀一剑递出,几乎失去了知觉。
李凡松咬牙拼命提着剑气,但是只见漫天花雨,他们的那两道剑气根本无法突围而去。
书童飞轩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大龙象气片刻散去。
雷无桀和李凡松的剑气也被消得一干二净,两个人均是力竭,长剑脱手而出,悬浮在了李寒衣的身边。
雷无桀(夯货)“还是打不过啊。”雷无桀苦笑一声。
“龙湫是青城山里的一道大瀑布,离地数百丈,宽也有数百长,在两座山中间倾泻而下,好像是几百条白色的巨龙在吐水。从青城山望去,总感觉水面上有着一道数百张的长虹,而那白色的巨龙就在长虹上翻云覆雨。我们与剑仙的差距,大概就是龙湫和小溪吧。”李凡松解释道。
雷无桀(夯货)“兄台好雅兴,这时候还能引经据典。”雷无桀苦笑道,“兄台可知我们马上要死了吗?”
“怎么死的?”
雷无桀(夯货)“摔死的。”
两个人再度从高空中一坠而下。
唐连一步踏出,冲着二人狂奔而去。
“唐连,以你的功力拦不住的。”司空长风叹了口气,对着空中的李寒衣喊道,“寒衣!”
李寒衣冷哼一声,手微微一动,那漫天茶花飞散而下,将雷无桀和李凡松包裹了起来。两个人依然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茶花碎裂开来,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
雷无桀(夯货)“没死?”雷无桀缓缓道。
“他救了我们?”李凡松抬头,却见一道红光,一道紫光冲着自己飞了过来,惨呼一声,“跑!”
话音刚落,那柄桃木剑已剑指他的眉心,那柄杀怖剑也逼到了雷无桀的面前。
而司空长风、唐莲、萧瑟、飞轩以及司空千落也都赶了过来。
“哎呀,寒衣,莫气莫气。跟孩子们动什么气。”司空长风伸出长枪一拨,将那两柄剑砸到了地上。
李寒衣往前走了几步:“你们想见我?”
“为何?”李寒衣手指一勾,那柄桃木剑飞到了他的手中,“这柄剑叫什么?”
“自己用桃木琢的,还没取名字,要不剑仙你给取一个?”李凡松陪笑道。
李寒衣手指一挥,桃木剑落地而去,寸寸断裂:“懒得取。”
李凡松没敢心疼,只是不停点头:“剑仙说的是。”
“你为何要见我?”李寒衣问道。
李凡松犹疑了一会儿,说:“那个……听师父说多了雪月剑仙的大名。有些神往。这番听从师命出来游历,很想见一下前辈。”
“现在见到了?”李寒衣目光一凛。
“见到了,见到了。不愧是剑仙,晚辈拜服。”李凡松急忙说道。
“既然见到了,还不快滚?”李寒衣长袖一挥,将李凡松击飞了出去。
飞轩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将那李凡松送到了那匹满是疲态的老马之上。
“大龙象力?”李寒衣眉头微皱。
飞轩没有理他,转身牵过马往城外走去。
李凡松坐在马上连吐三口鲜血,却面带笑意:“此番来雪月城,真是来值了!”
“小师叔你差点被人打死,还来值了?脑袋被打坏了?”飞轩瞪了他一眼。
李凡松笑道:“能正面相遇剑仙一剑而不死,胜过练剑数载,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以后还怎么学无量剑?”
“呸,刚刚要不是我的大龙象功,你早就摔死了。”飞轩不屑道,“枪仙刚刚还说了,我才是真正的高手。”
“高手?你以后可以要做仙人的。高手,你也稀罕?李凡松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
飞轩也默默地拉着缰绳,这一书生一书童就这么慢悠悠地晃出了城去。
司空长风望着二人的身影,感慨道:“青城山这一辈武运、天运分得正好。看来以后的江湖,青城山要从雪月城手中夺去一半了啊。”
“谁又稀罕?”李寒衣又望向雷无桀,问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见我?
雷无桀(夯货)“恳请雪月剑仙见我师父一面!”雷无桀忽然长膝跪地!
“雷轰?”李寒衣冷笑一声,“他要见我?”
雷无桀(夯货)“师父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世。雷无桀斗胆,恳请雪月剑仙见师父一面。”雷无桀跪地不起。
李寒衣眼神中微微有一瞬间的波动,但立刻恢复了平静:“雷轰要死了?”
“好,我去。但我有一个条件。”李寒衣手微微一勾,杀怖剑到了他的手上。
雷无桀(夯货)“不可!”雷无桀伸手欲拦,“杀怖剑是我师父挚爱之物……”
李寒衣挽了朵剑花:“怎么,你以为我也要跟毁去那柄桃木剑一样,断了杀怖剑?”
雷无桀(夯货)雷无桀只是说:“还请剑仙手下留情。”
李寒衣随手一挥,将那柄杀怖剑钉在了下关城的城头之处:“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做我的弟子。什么时候你能接我三剑,拿回这柄杀怖剑的时候。我便随你去见雷轰。”
做李寒衣的弟子?做雪月剑仙的弟子?
雪月城三位城主,百里东君收了唐莲为徒,司空长风传授独女枪法,但唯独剑仙李寒衣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徒弟,也从来没表露出收徒的打算。
雷无桀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虽然一直戏称唐莲为大师兄,但其实并没有真的拜入雪月城的想法,更没有想过直接拜剑仙李寒衣为师。
司空长风见雷无桀在发愣,笑道:“现在不是已经行过拜师礼了吗?直接叫师父吧。”
李寒衣看出了他眼中的疑虑:“你不愿?”
雷无桀(夯货)雷无桀急忙摇头:“剑仙剑术通神,雷无桀本以心生神往,能够拜入剑仙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这等大事,还需与师父知会一声……”
“你是说,先见过了你师父,再来说拜师这件事。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吗?”李寒衣目光凛冽。
萧瑟(六皇子)“赌桌上有一种说法。”萧瑟双手搂在袖中,懒洋洋地说,“空手套白狼。”
唐连唐连急道:“无桀,拜入雪月剑仙门下是天下万千练剑人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莫犹豫了。”
雷无桀(夯货)雷无桀沉吟片刻,忽然以头磕地,连磕三次,行拜师礼后抬头:“弟子雷无桀拜入雪月剑仙门下。等我取回杀怖剑,与师父同回雷家堡,若雷轰师父责怪,便以死谢二位恩师授业之恩。”
萧瑟(六皇子)“傻子。”萧瑟又是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声。
李寒衣临行前,看了一眼人群中那抹红色,突然提剑冲个过去:“你给我出来。”
莫沫(灵狐)“我又不是男的,你追我干嘛?”
“闭嘴。”李寒衣气愤极了。
莫沫(灵狐)“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现在是剑仙,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你好意思追着我打?”
“我让你闭嘴!”一阵剑气朝着沫沫飞来,只见沫沫周身金光护体,一条白龙将她护在身后。
“怎么可能?你成仙了?那赵玉真怎么办?”
莫沫(灵狐)“我又没和那小屁孩在一起,他可不关我的事,你别赖我!”
萧瑟(六皇子)“沫沫!”
莫沫(灵狐)“萧瑟,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瑟(六皇子)“解释。”
沫沫回到萧瑟身边,快速的说了一遍往事。
莫沫(灵狐)“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没有始乱终弃。”
萧瑟(六皇子)“嗯。”
“可是,他还在等你。”
莫沫(灵狐)“哎呦,我都说了,不管我的事,而且他心里有谁,你会不清楚?”
“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不是…”
莫沫(灵狐)“没有,我们两清清白白,当时我心里只有小和尚,而且他是知道的。”
莫沫(灵狐)“你该不会一直都没去找他?”
“……”
莫沫(灵狐)“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萧瑟(六皇子)“累了吗?”
莫沫(灵狐)“心累,身体更累,萧瑟,我想睡会!”
萧瑟(六皇子)“嗯,睡吧。”
萧瑟说完,就将沫沫背了起来,没一会儿沫沫就睡熟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