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旧梦（三）【鲜花加更】

宋知许这是——小耗子？

宋知许凑上前去戳了戳蜷缩在断壁颓垣角落里的一团，冷不丁被叨了一下子后“嘶”地一声抽回了手。

温非蹲在后头探出半个脑袋，眼疾手快地按住那团东西后拎起了它的后颈皮，识海中随即响起了系统的电子提示音——

【哔哔！恭喜宿主收服灵宠坐骑——金钱啮！人设契合度提升至40%！】

【系统自动奖励积分20！您目前总积分为——20.6！苟活值于34——36上下浮动！】

【系统温馨：宿主即将解锁三级咒术，请时刻注意苟活值浮动！小心使用“清瘟”术法！】

温非啊？就这？

温非懵逼地晃了晃手里的小耗子，在对方翻的飞起的白眼中看到了一种灵宠不该有的高级情绪——鄙夷。

温非哎不是，迷瞪谁呢小老弟儿？三百年不见一点长进没有！就你还嫌弃我？！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呸！”

被拎在半空的小耗子叉起双手，吱吱呜呜一顿输出，纵使温非听不懂这小卡拉米在哔哔什么，光凭那抽象的肢体语言也大概推测出不是啥好话。

温非八哥，这小玩意儿吱吱啥呢？你俩都灵宠你给翻译翻译。

杵在宋知许脑袋瓜上的肥啾费解地眯起小眼盯了耗子半天，砸吧砸吧嘴搜罗了一下词汇后摆了摆翅膀：

“甚么鸟语？西南腔太重了，听着像泉台官话，你们不净观能不能普及一下灵犀阁普通话，听不懂思密达~哎不过最后一句应该骂的挺难听的——”

宋知许这、这是不净观主的灵宠——你到底……

宋知许话音未落，忽而在眼前闪过的红影却让两人不约而同地警惕了起来——

“朱楼水国，皆为幻象。”

“红丝入发，引血为瘴。”

温非“引血为瘴？”……

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似乎被这缥缈的女声轻轻勾起一丝涟漪，一圈一圈由识海扩散至眼底，牵连起晦暗不明的情愫。

【哔哔！地图加载完毕！】

【该副本无固定任务，请宿主自由发挥，成功获取上一攻略阶段记忆存档！】

【副本剧情线参数已调整完毕！】

【正式进入副本“金姝殉台”】

眼前幢幢红影飘过，温暖的熏香若有若无地浮动在暗处麻痹着神经，待他回神不知何时已置身于一女子闺阁之中——红烛剪影，囍绣罗帕，珠钗凤冠，佩玉锵锵。

“不可！此行太过凶险，若是他有所发觉，你在玲珑宫中又如何脱身！”

“仙境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不坐等着能让他们出来……再险也要一试。”

“你是这样的脾气我再清楚不过，我拗不过你，可锦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

“我是泉台最好的细作！除了我，还有谁能潜入净水？有吗？！”

两道争执的女声在纷乱的纱帐中翻飞着，静立在妆奁旁的身影忽明忽暗地闪现在眼前，温非下意识地向前伸出手。

扯住那段红纱后，眼前的场景却突然变幻起来，怔怔出神时，耳畔却兀地响起少年的询问——

“阿姊真的要留下？留下……就会解脱吗？又是真的——爱他吗？”

“轻松？”红衣女子重复着这两个字眼，沉默良久后却又笑了起来，将指尖的一叠信纸烧成飞灰后，转身覆上了少年的肩喃喃着——

“无恙，‘爱’，不会让人解脱——”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在少年不解的目光中神情复杂地勾起一丝释然的笑意。

“它更可怕……它会让人，心甘情愿。”

温非阿姊……嘶——

同落灰妆奁一齐被封印存档的记忆不停刺痛着脑壳，也让温非探出去的手吃痛地收回，待再看清眼前的场景，眼眶却被幽蓝的火舌燎得发烫——

“从一开始，仙境就没打算放过我——哦，当然，也没打算放过你，对否？”

“主神既如此明白，又何必追问卑下呢？”

“呵，哈哈哈——只因我是……”

“只因此事，仙境必伐，天道必诛。”

男人低沉沙哑的笑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剑身摔在宫砖上锵然的断裂声幽幽回荡在大殿内，白衣主神似乎听到了什么讽刺可笑的传闻一般，冷厉的笑声空寂地在穹顶盘旋，最后却仍不甘地质问——

“陆锦之！三纪六载，你敢言问心无愧？”

座下的女子面无惧意，只是眸底一闪而过的憾色终究掩盖不住——然她最终未复一言，只拾起身侧的断剑，干净利落地刺进了心脉。

“三纪六载，承蒙庇佑……如今——”

她吃力地喘息着咽下涌到喉间的血腥，在愈燃愈盛的业火中与那人最后遥遥相望，用最后的气力祭出元神，加固了攀附在宫内的封印。

“主神，你我终归算是……”

“两清吧。”

【哔哔！剧情存档回放结束！】

幻境投影的感觉太过真实，直到系统滴滴的放映结束提示响在耳边，温非才敛起外露的情绪，克制着指尖的颤抖解锁了那一段记忆存档——

原来，母祇的退步，从来没有得到任何幸存的结果。

夹处在净水湖与泉台中的西坊坊主，也从未想过自己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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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公主-艾珍坊主的幻影？奇了奇了——

沈烛残将方才所见粗略同艾珍几句带过，后者却纳闷地蹙着眉薅着怀里的兔子耳朵，努力试图琢磨开这几句看似毫不相关的唱词。

情公主-艾珍“朱楼水国，皆为幻象”，那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一个仙境曾经存在的幻境——朱楼是——？

沈烛残姻缘坊。

情公主-艾珍相对的水国就是——

沈烛残净水湖。

脑细胞有点跟不上的艾珍立刻点头称是，凭借着身为情感仙子的直觉揣测着后几句里的情愫，字面上多少带着嗔怨的唱词，竟然莫名其妙牵引出了一丝释然与警戒的意味。

情公主-艾珍“红丝入发，引血为瘴。”如果是同姻缘坊有关，那“红丝”就是——失传已久的仙境凶器，“千机红丝”？

沈烛残不错，千机红丝作为凶器，其器灵最擅幻术。若同雨夜迷扇相结，便可织成“摄神捕梦网”。

若是再有一点高阶法术的附灵，便可囚禁数十位大仙子甚至圣级仙子的神识。

沈烛残抿紧唇线，黑沉的眸紧盯着后两句略显突兀的衔接，未等思索出什么头绪，一直立在肩头的御影蝠便不安地躁动起来，振动蝠翼栖上高处焦枯的枝桠，眼里闪过诡异的红光。

“呵，鄙人闭关良久，不知此时现身，是否耽误了‘沈二爷’处置公事呢？”

御影蝠居高临下地斜睨着沉浸式解密的两人，乍一开口，发出的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沈烛残再熟悉不过——

暗昼那位臭脸主神，又附在自己灵宠身上，开始对叛逆的副司发动精神攻击了。

沈烛残哦莫，真是遗憾——主神出关无法亲临迎接，望您老海涵？

沈烛残将手摊开，仰头望着御影蝠似乎都能直接瞅见黎灰那张死臭死臭的脸，失笑地赔礼耸了耸肩。

“ 嗯？沈二爷竟还记得自己顶着暗昼的籍，哦，还有一个没咽气的主神？真是荣幸。”

情公主-艾珍（哎~真~是~）

美情兔（荣~幸~）

艾珍和美情兔大眼瞪小眼地缩在角落里，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主兔十分默契地捏起嗓子学起黎灰的腔调，转头又不由自主地腹诽——

她总算知道为啥之前只要灵犀阁里吵架拌嘴，舌灿莲花的老狐狸说啥都不肯自己一个舌战群儒，非要死扯着黎灰贱笑着让他上怼庞尊了。

暗昼祖传的阴阳怪气，还得是带上点主神亲传的那种旁人学都学不来，一副“我平等的孤立在座的每一位垃圾”的态度，再加上点漫不经心的尾调才能把人气个半死。

想起每次庞尊被怼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举起白光莹当消防锤使唤，抡死在场每一个仙子的扭曲表情，绷不住的艾珍小声“噗呲”地笑了一下，扭头却对上了御影蝠一副“好笑吗”的阴沉眼神。

“情公主？好巧，一个被颜爵司仪手把手带起来，且位列灵犀阁的圣级仙子，也能被如此拙劣的法术拉入幻境——是什么值得高兴的逝？”

情公主-艾珍......（突然理解庞尊了怎么回事）私密马赛，下辈子会注意的！

御影蝠冷笑一声又要开口，却冷不丁被一颗宝情糖卡住了嗓子眼，蝠翼气的颤抖地指着罪魁祸首美情兔翻了半天白眼。

美情兔黎灰主神辛苦了！黎灰主神歇歇吧！黎灰主神吃糖吃糖！

一旁努力憋笑的沈烛残和艾珍对视一眼，压抑着想起高兴事的嘴角，不约而同地给美情兔比了个“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