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顾亦悠闲惬意的倚在摇椅里,身穿一身黑红双色修身小旗袍,两条白皙玉腿搭在前方的小木桌上,腰膝间搭着一条狐裘,左手葡萄右手烟袋杆儿,微微晃着头阖眸听着戏台上唱的一出贵妃醉酒。
身旁霍秀秀端着茶看的有滋有味,时不时鼓鼓掌叫声好。
霍秀秀姑姑喝茶。
顾亦嗯。
顾亦放下腿来,坐直身体将葡萄丢进嘴里,方接过茶杯放在嘴边吹吹,目光却始终被台上扮相惊为天人的旦角所吸引。
他一颦一笑,一个抬眸一个落手,都仿佛能将看客拉入情景中,不由得拍手叫绝。
顾亦好好好!
霍秀秀姑姑,小花哥哥的本事可一点没忘呢。
顾亦他小时候还不觉着,现在一看,这身段儿绝了。
霍秀秀嘿嘿,那是您不知道,您走的这么些年啊,小花哥哥是一刻也没有懈怠,就为了您回来给您唱一段儿呢。
顾亦没白养,值了哈哈。
顾亦哈哈笑着,又塞了一颗葡萄进嘴,还不忘照顾照顾自己的仓鼠,隔着笼子投喂,一人一鼠吃相都一般无二,各个两腮鼓鼓。
系统:钱豆豆小花儿唱的是好,比前两年跟你在戏园子里听的好。
钱豆豆捧着那颗葡萄,用只有她能听懂的鼠言鼠语对她说着。
顾亦得意洋洋的笑着,心道:那可不,也不看谁带大的,虽然学戏这事和她没关系,但好歹人是她看着长大的,苗子正,妥妥的继承了二爷的班!
末了,解雨臣在台上的动作落幕,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扇子折起收好,信步走下台来。
解雨臣姑姑觉着可还过得去?
顾亦何止过得去,那是必须好啊,不亏是我的花儿,棒!
解雨臣宠溺一笑。
身后的大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巴掌声,几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发现来人居然是吴三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想来是听了一阵子的戏。
吴三省好!好啊!
吴三省听不出不好,看得出不坏,到底是小花儿将二爷的本事学的精。
解雨臣收回笑意,下意识看了顾亦一眼,继而垂下眼眸。吴三省应该不是她叫来的,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今儿这一趟,怕是有话。
顾亦琢磨了一下,唇角勾起,掀开狐裘起身过去。
吴三省顿时笑了,放下拍巴掌的手变为张开双臂,本以为顾亦是来迎他的,正打算给她个拥抱,却不料那人儿手里的烟袋锅在指尖儿打了个转,直挺挺的戳在他胸口。
吴三省阿顾,你这是…
顾亦三爷怎么来了?
顾亦笑盈盈的,瞧着吴三省盯着自己放在他胸口的烟袋露出不解的神情,她故作意外的笑了下,转手收了回来犹自抿了口,随后徐徐吐出阵雾来。
吴三省见状又是一笑。
吴三省这不想着你肯定在这儿,就来打个招呼,没想到还沾光听了一曲。
吴三省到里面说吧。
解雨臣且慢!
解雨臣踏着微步走来,立在顾亦身侧,看着吴三省的目光锋芒凛冽。
解雨臣既然三爷来了,不妨先回答我个问题。
吴三省小花儿这就是你不对了,三叔来的匆忙,你不待客,反而要问问题,你姑姑就是这么教你的?
顾亦三爷贵人事多,还有空管我怎么教孩子,难为你费心。
吴三省嘿,长着一张乖巧可爱的脸,却生了一张不让人省心的嘴,小花儿就是被你带坏的。
顾亦垂眸浅笑,芊芊玉手一抬,搭上吴三省肩膀,微微用力将他一推,忽的沉下脸色,转身背对,抬手唤上两侧。
顾亦来呀,把这脸生的,给我轰出去!
一下子从院子两遍乌泱泱涌上好几十人,各个五大三粗,吴三省见状忙上前两步一把抓住顾亦胳膊,好声好气道。
吴三省哎哎哎!闹玩儿呢不,急什么眼啊,不带急眼的啊。
解雨臣……
解雨臣撒手。
吴三省一愣,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解雨臣没打算说第二遍,直接过去拍开吴三省放在顾亦胳膊上的手,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四目相对,吴三省带着笑意的眸子也渐渐沉敛下来,只见解雨臣挥了下水袖,指向戏台。
吴三省的笑意彻底褪去,不明深意的看了眼解雨臣身后的顾亦。他此行本是要带顾亦一起走的,她一定也知道他的用意,不然不会一见到他就来上一招下马威。不过现下她这样的态度,说明她已经和解雨臣同路,那戏台上的鲁黄帛,便是他们调查的依据,既然如此原本要说的话,他也就不能说了,左右顾亦都在其中,倒不如顺势而为,思怵再三,吴三省转身就走。
解雨臣三爷!
解雨臣叫停吴三省,追问老一辈的事情,而吴三省早已习惯,之所以想走也是为了躲开这个问题,他打着太极推到了霍秀秀身上,霍秀秀也正苦恼,姑姑霍玲失踪之事至今仍令她奶奶痛心不已,却不知当年实情吴三省不知为何就是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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