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雨夜（下一）

【黑泽阵还没打开会议室的门，就听见楚子航在里面质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去？那是我的父亲，我有资格知道真相！而且我父亲说了，我也是那个世界的人，既然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们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再说了，我现在是唯一一个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有我在，事情难道不会更顺利吗？”

楚子航没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闹，声音也是极端的平静，逻辑严谨思维正确，虽然不是歇斯底里地争吵，但也丝毫不退，立场坚定，不容反驳。

黑羽盗一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如此难缠，看似态度良好不吵不闹诚恳实在，实则倔强如牛认准了就不打算回头，真不愧是楚天骄的儿子，这性情简直一模一样。

他不由得感叹道“你这孩子怎么和你父亲的脾气一样，都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主。”

楚子航一愣，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和那个男人相似，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外婆也没有这么说过。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了以后，他一直在努力地回忆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却发现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少得可怜，只有零星的几点，还都是男人像小弟一样伺候大老板的画面，最后的记忆就是男人站在那道骑着马的身影前无畏地发起冲锋。

现在听到这个人说他和父亲一样，心中再次泛起层层波澜，也更加坚定自己一定要参与进去决心的楚子航再一次开口了“我一定要参与进去，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会独自一人继续调查下去，直到找清楚事情的真相为止。”

听到这儿，黑泽阵立刻推门而入，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这是在找死！”

楚子航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猝不及防下回头，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就对上了黑泽阵的眼睛。黑泽阵看着楚子航的眼睛，皱起了眉头。他第一眼就看出来楚子航的眼睛不对劲，黄金瞳作为混血种的象征，虽然不是想点燃就能点燃的，就像贝尔摩德，但只要点燃就可以随心控制，可以随意点燃熄灭。

而楚子航现在可以点燃黄金瞳却没办法熄灭，那就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的龙族血统已经精纯到接近“失控”的边缘了。又和贝尔摩德的“失控”不一样，贝尔摩德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才出现的，只要逐渐减少药量再配合治疗还是有极大可能性治愈的。】

“莎朗，你看，你是可以被治好的！”工藤有希子激动地欢呼了一声，为自己的好姐妹鼓掌。

“只是有可能罢了。”贝尔摩德没有工藤有希子那样的乐观，她经历过太多的失望，她不想再失望了，只要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贝尔摩德小姐”小兰也劝道“不要放弃，只要不放弃，终有一天会实现的。”

【可楚子航的“失控”是尼伯龙根导致的，他在初次觉醒的时候，体内的龙血因为纯血龙族的压迫高度活跃，而变得极度不稳定。这种情况只有进行龙血沐浴，对他的身体进行全方位的洗礼，才有一线生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再次进入尼伯龙根，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当场变成死侍。

而且……

黑泽阵沉默着直接上手，扯下了楚子航校服，露出了他的肩胛骨和肩胛骨上那半朽的世界树印记。他的手指在那个印记上摩擦了一下，看来还真是他的尼伯龙根，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放过楚子航？以他的实力，将楚天骄父子全部留下根本不是难事，为什么要给自己惹麻烦呢？

黑泽阵在思索背后那个人的意思，黑羽千影和黑羽盗一已经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学校的校徽？楚天骄居然在自己儿子身上纹了一个学校校徽？他这是要干什么？黑羽千影一瞬间想了很多，思绪万千杂乱无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黑羽盗一倒不这么认为，这个图案一点都不像是纹身，反而更像是一个记号。这让他想起在学校时学习龙族历史时，教授曾经告诉过他们，龙族在狩猎的时候不会立刻全部吃掉所有的食物，他们会在被抓住的猎物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等到他们饿了的时候，就会去吃掉那些有自己印记的猎物。他怀疑，楚子航身上的印记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知道它”楚子航早就知道自己肩胛骨上的印记，这是他从那个地方逃生后就突然出现在他身上的，他知道这个印记一定和父亲和那个地方有关系。

“你想知道？”黑泽阵拦住了想要解释黑羽夫妇，他点了点那个印记“这是一个记号，你想知道的东西这个地方都有，你父亲也是从这个地方毕业的。”这话是黑泽阵瞎扯的，虽然这个印记和卡塞尔学院的校徽一样，但卡塞尔学院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就是要硬和学校扯上关系，免得这个小子再去找那个尼伯龙根，一不小心就把命搭上。

“找到这个地方，你就会知道你想知道的所有东西，你也会得到能替你父亲报仇的力量。”黑泽阵一边说一边替楚子航整理好衣服“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拖后腿的，什么都做不到，去到那个地方也只是送人头，让你父亲的努力付诸东流。但只要你找到了这个地方，一切都不一样了。去找吧，依靠你自己的力量，找到这个地方，这是我们对你的第一个考验。”

等到楚子航离开，黑羽千影才开口道“你还真的让他一个人去找学校呀，他找得到吗？”卡塞尔学院可是一个连中央情报局和克格勃都未能觉察的神秘存在，一个普通的中学生怎么可能找得到。

“就是要让他找不到”黑羽盗一先是看了一眼黑泽阵，再跟妻子解释“与其让他天天想着尼伯龙根，倒不如给他找点别的事情做，省得他再做出些危险的事情。”

“哦~”黑羽千影这下子全明白了。

黑泽阵笑着点头同意了黑羽盗一的说法，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别的想法。他想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放过楚子航了，就是为了引出卡塞尔学院的人，探明卡塞尔学院的实力。

他背对着黑羽夫妇，手腕一翻，一把造型古朴刻有奇怪花纹的匕首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这是他刚刚从路鸣泽那里要来的东西，有了这个，一切就有了保障。他可不相信那个人会一直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