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现在的我,只是在两者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小时候,我认为非黑即白,没有中间地带;也认为,点黑即全黑,点白即全白。
可长大后接触太多的人和事,我发现,人是自然界里最复杂的一种动物,他的人格是可以有多面的;虚伪与真实,恶毒与善良,丑陋与美好,是能够存在于同一颗心里的。
不,应该说是必然存在于同一颗心里。
这世上,没有一颗人心只拥有真实、善良与美好;只拥有正面却不拥有与它对立的负面。
从来没有这样的人。
——
小奸小恶,遍地都是。
证据,却不是到处都有。
——
每个班级都是一个小社会,有性格张扬的,有庸庸碌碌的,还有安静内敛的;有特立独行的,有普普通通的,还有看不见的。
——
我们分享快乐,我们分享苦难。我们分享光明,我们分享黑暗。
——
即使时光倒流,我也不会打你的电话,我也会义无反顾去找他,这是本能。因为,他是这世上我唯一信赖的人,以生命托付。
——
“生命是天赐的礼物,我不想浪费。你永远不会知道到手的下一张牌是什么,你要学会接受生活带来的意外……”
——
越长大,说谎功力越出色。这就像是自然习得的。
——
你在有一封信里问我,是否还相信,相信真,相信美,相信善,相信“相信”本身。
郑警官,
只因为北野,我还在相信。
——
念头和行动有差距,有邪念不一定会实施犯罪。
——
“生命只有一次。”
“是只有一次。”陈念说,“但过对了,一次就够。”。
“如果,过错了呢?”郑易说。
“那也没办法。”陈念说。
——
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怎样的契约与生存关系?。
他们在同一个梯子上,要么一起坠落要么一方割断绳索。他的心愿是为她排除一切阻碍让她毫无瑕疵地离开,于是她毅然决然按他所铺的路往上爬?坠落的那个,存活的那个,谁更痛苦?
是这种关系吗?。
——
“利人与利己,很多时候是矛盾的。”郑易说,“但,不做对的事,就感觉这个社会没有希望。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人们总说,人会在环境里慢慢迷失自己,等你长大,你就不这么想了。我不服气,那时就暗暗发誓,我偏不要,不要屈服,不要被改变。”
——
不信他不要紧,不能让陈念冒险。 只为免她那万分之一可能的危险,
他都死咬着不认,
哪怕牺牲一生的自由。
归根到底,一个信字,一个护字。
——
“小结巴。”
“嗯?”
“你想去死吗?”
“想”
“我也是”
——
我闯入你的生活,却走不进你的心。
有些人,只能走进你的心,却无法走进你的生活。
——
“凭什么把你交给他们。你要让他们一遍遍分析照片、视频,一遍遍逼问你的感受,拷问你是防卫过当还是怀恨借机杀人?你想重新见到那群伤害你的人和他们对峙,你要和他们还有那一群家长纠缠撕扯?你还要考试吗?”
——
郑易再次意识到,他和她之间有一种外人永远无法参透的相处模式。
北野一直没有正眼看她,她也没有。
他们像两条平行线,各自悲欢,与尔无关。
——
人影交错,陈念突然看向北野,北野也正在一刹那间看向陈念。
只有天知道,我有多爱你。
是啊,藏不住的;闭上嘴巴,眼睛也会说出来。
眼神碰撞的那一刻,胶住了,是告别,又不像告别。两个孩子,眼神死死纠缠,是牵手、拥抱、甚至亲吻都不能企及的亲密,是近乎惨烈的坚持。
他们在混乱的人影里认定彼此,透过朦胧的泪,那眼神如此依恋,如此悲痛,却又如此充满感激。
她握紧胸口的钥匙;他被警察拉着,缓缓后退,嘴唇轻轻蠕动,无声地说了一个字:念。
——
向日葵和少年被红色的怪物吞噬,火车横亘在两人之间。
陈念最终没跳出那一步。
强风与气流像要把她的脸扯掉,把她的驱壳和灵魂撕开。她的白裙子在风中拉成一面旗帜。
火车疾驰而过,少年重新出现在那片向日葵花田,安静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天地寂然;一趟看不见的火车永远停在那里。
五月,
花开草长,云动风轻,陈念站在兵荒马乱的铁轨这边,逃跑的刺激潮退下去,心头渐渐涌起一阵绵长的感伤。
——
一瞬间,他似乎看到她身后另一个人,一个白衬衫的少年,永远追随着她。他知道,她和他永远在一起。
而你呢,你有没有为一个人,拼了命地去努力过?……有啊。但好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