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偶然在图书馆遇见他……

“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只是他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

　　——鲁迅《故乡》

　　如果美好只存在于记忆之中，往事如昨日的轻烟一般，一吹便散尽了……那些珍贵的回忆虚无缥缈……高泽？……

　　那是不知道第几次去那个图书馆了。选了个好天气，独自一人，带着一些作业去的。走路，一路上碰到的一个个陌生人，没有交集。默默低头，也只是在路口抬头看看信号灯。快步走过……

　　这段路不算远。也有一些同龄人在这。不过我一般没有认识的人。父母期望我考试考得更好，都是这样的父母。但失利，不必有太多情绪，只是做好自己了……

　　可惜命运已经注定，似乎我再怎么努力也无人看起。没有转机，没有支持……去图书馆看起来像是敷衍了事，甚至父母不让我去……在他们看来像是，更像是浪费时间。

　　对于父母……确实，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我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这里比家安静，比家更和睦……至少在我看来。而这终究不是家啊。

　　但是没有其他人与我同行，我似乎在这个世界上被遗弃……在父母骂我之时，我恨不得自己是个孤儿……但终不是。我拥有一个家。或许这个家“千疮百孔”，但还是一个温暖的地方……

　　思绪断断连连……环顾四周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我没有固定的位置，在我看来不必要，而且总会有人在那，即使是附近，我不想坐在人旁。是怕打扰他们吗……还是怕他们嫌弃？……

　　不知道。不过这算是安慰：我找的位置太好了……一些书，有时过了一段时间还静静躺在原位，有些则被人借走，或是找不到了。把太多时间浪费在找书上，是否太不值得？……谁又能在书籍的海洋里遨游……

　　这天的人和平常的差不多。打了个招呼。除了几个常来的眼熟的陌生人，还有一些新面孔。彼此互不认识，互不干涉打扰，隔得“远远的”，像是疫情防控的需要。

　　什么人坐什么位置，我不注意，也没什么好注意的。又不是看一眼就能在一起，但是看人不花钱，哈哈。而且我早有好朋友。

　　好像在图书馆都是独来独往。“漫无目的”的悠闲惬意与有目的的快速翻找，或是其他的写照。形形色色的人们供我观察，但时间应该重点在厚厚的作业上。

　　阳光细细碎碎的透过树叶后射进玻璃，照在书上。每翻一页都有淡淡的阴影，与我若隐若现的烦恼一样。但新的一页，一张未知的纸上，可以看见无穷的……等等，这题怎么这么难啊！

　　不过，每翻过一页，都预示着作业的减少，哈哈。时间总过的很快。

　　这是城市中的一处静谧安详……一处阴影“走来”，这将成为喧嚣。

　　“这你都做不出来？……好巧。”听见这声音，我一愣，但又回过神来抬头。果然是他啊。

　　“高泽，好……好久不见。”

　　“也没有很久吧，我该走了，你继续。”

　　“等等？你就为了调侃我一下？过来坐坐，聊聊天也行。”我一把拉住他的手。

　　“齐云！我们俩想都别想！”

　　声音“撕破”在耳朵里，“碎片”的刺痛。“高泽，什么？你，对，对了，你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我骗你！当初事情的真相你觉得是可以用语言就解决的了的？！”

　　“当初，什么？……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我们……在我们的记忆里……那些事……我们不需要……”我一下可能被“吓傻了”，语无伦次的。

　　“需要。我们，绝交。这是你，最后一次握我手。”他把手甩开，快走开去。图书馆的管理员走来，没有说话。争吵已经结束，他的背影，我不看也罢……

　　可笑的是自己，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是假的！……在众人眼里，我们可能“不可理喻”，觉得他走远了，我愤愤离开……

　　这美好的日子也算是彻底结束了。但我殊不知，噩梦才刚刚开始……

　　一次糟糕的遇见，对于我与他都一样。他干嘛要打招呼啊……当作没看见不就不会在众人面前出丑了吗……唉，这图书馆，也可能是彼此的最后一面。

　　如果，彼此能放下这虚无缥缈的仇恨，心结真正的解开，我希望的是这样的生活，但又似乎不可能的。

　　回家匆匆赶完作业之后，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父母不知道。与其说痛痛快快，不如是害怕……我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回想星星点点的美好……我凝望着他，回到了最初的日子，看着碧波荡漾，眼泪随海风飞扬。消失在茫茫沙滩……那时，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之前在一起，彼此紧紧靠着，其实无心写作业啦，想的什么反正不是题目的解答。我真的想狠狠……但是不行，理智说不行，环境说不行。

　　当初就不该有什么关系，到头来是这样就早该互不相见！但之后的经历也将消失殆尽……也就没有那么多珍惜可贵的记忆与经历……可惜吗？但现在是真的无助……我们的缘分就如此到头了？

　　新的一年将到。本应要一个崭新的开始。这件事希望是这年中最后一件糟心的事了吧。没有几天痛苦了……马上有假期了……

　　图书馆不会因我的不去而不开。但我算半个那的常客。图书馆的管理员倒与我熟知，不，其实有一位是齐天，我哥。

　　所以平常不敢与他人眉来眼去倒可以与他看看，解解他的闷，还是我的闷。志愿者嘛，有空就出来。所以我在他在的时候常去。对了，还好有他啊，不过我们没“特别的感情”。

　　痛哭之后迷迷糊糊想睡着了。之前的阳光明媚到现在的雨夜。不知道何时开始下的蒙蒙细雨……迷迷糊糊像窒息般的梦境，如果这只是梦……

　　“睡吧，别难过了。”哥哥在我床边轻声说过。

　　“陪我。”我回应一下罢了。

　　“不了。”他起身欲走。

　　“没事。”确实，一个人独处一下也好，对于他来倾诉，他不是神。

　　他回头说了句“晚安。”

　　“晚安。”我应答。他轻声关上了房门。

　　希望能有个好梦，在梦中安抚自己的内心，但可能梦都是反的，矛盾啊……生活还是要继续，情绪是短暂的。

　　这“遇见”我真的想忘记，但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如果记忆可以定向删除该多好。

　　雨还是无声的下着……我迟迟在望着窗外的夜色……无边无际的天空延伸到梦的深处，又不知何时，睡着。

　　转眼已经第二天，雨早就停了。留下的水迹，也会在阳光下悄悄，消失……

　　【那天，我偶然在图书馆遇见他。

　　但是，他早已经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