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

边伯贤许虞？

她听到男人温和平淡的嗓音细细碾过这两个字，像是碎玉落在瓷盘中那样温柔，她不敢动了，浑身的血液倒流一般，站在男人身后的墙后，浑身僵硬而颤抖.

导演是啊，她以前好像还是和您一个高中的

许虞无意识地紧攥着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因为刚练完舞贴在身上的衣服显得狼狈不堪.

边伯贤不记得了

她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带着些歉意似的语气，彻底放开了手，待二人远去才敢走出来去换衣服.

连日的舞蹈训练让她有些低血糖，想着换完衣服后再去吃饭，没想到刚走出换衣间就因晕眩不得不蹲下来休息.

边伯贤需要帮助吗？

是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疏离.许虞仰起头看他，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男人俯身问她，身后是走廊上亮得刺眼的灯光，恍若天人.

许虞有一瞬间的迷糊，像是回到了高一那个下午，拥挤熙攘的学校门口，他戴着口罩俯身拉她起来，一双眼睛戏谑又温柔

许虞没事，谢谢前辈

她站起来向他鞠躬，本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弯腰膝盖，却因为长时间能量不足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进他怀里，许虞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任由自己摔在地上，膝盖骨与地板碰撞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许虞能想象到自己有多狼狈，遇见他每次都是这样的窘迫.

边伯贤我很可怕吗？

他浅笑着将她扶起来，好看的手指虚扶在她的手腕上，许虞不敢看他，轻轻摇头

许虞是……是我不小心

边伯贤这么晚了，后天就是总决赛了，快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别再做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了

许虞点点头，仓促道谢后转身走去

边伯贤许虞？

与刚才一模一样的语气，她僵在原地，缓缓转过身去鞠躬

许虞是我

边伯贤不要紧张，刚才我在训练室外看过你的表演，跳得很不错，听说你和我是一个学校的

他的语气依然温和，像是前辈漫不经心对后辈的表扬，她却一瞬间感到全身冰凉起来

许虞是，是的，我入校的时候前辈已经快毕业了

边伯贤快回去休息吧，小学妹

许虞不记得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到宿舍，她只记得男人那双一如既往光亮温暖的眼睛，和与五年前相同的戏谑语气，分明是两个矛盾的词，用在他身上却像是得天独厚，浑然一体.

恍然之间，许虞又以为回到了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