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当天晚上，莎雅娜做了个噩梦，梦见法维安被许多黑色的手束缚着 ，一直缠绕直至法维安完全裹成茧。

而自己抓住那些黑色之手，不断地撕扯，想要救下法维安。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见不到法维安。

“原来，这孩子就是你的弱点啊，吉桑亚女孩。”

莎雅娜一转身，见欧姆特提着法维安的脑袋站在不远处。

莎雅娜吓傻了，跪坐在地上。

欧姆特阴阳怪气地说道：“法维安的死，是你的错？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被我杀了。可怜的生命，明明可以活下去，却被吉桑亚缠住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莎雅娜站起来大吼道。

没过多久，欧姆特在哈哈大笑声中变成一滩水。

“是莎雅娜害死他的……吉桑亚人有诅咒……你也应该去死……告诉我莎雅娜，为什么要帮助弱者……”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环绕着莎雅娜。

“啊！”

莎雅娜一下抽出求血鬼刀，猛地坐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午夜，月光透进来，照在莎雅娜的脸上，汗水湿透了睡衣，莎雅娜感到寒冷。

“梦？”

莎雅娜将刀插回剑鞘，重新躺在床上，但此时怎么也睡不着。

莎雅娜起身离开房间，走进客厅，喝了口水平复下情绪后，看了看书房。书房的灯还亮着，父亲还没睡？

莎雅娜推开父亲的书房，见父亲就着烛光，在纸上设计其他衣服的图案，垃圾桶里塞满了废弃的稿纸。

见莎雅娜推门而入，父亲问道：“怎么了？宝贝？这么晚还没睡着吗？”

莎雅娜反问：“爸，你还没睡吗？不会平时都这个时间点在忙？”

父亲伸了个懒腰，说：“工作嘛，就是这样，不过，莎雅娜来的正是时候，爸爸已经做完了。”

莎雅娜点点头：“那，晚安，父亲。”

“等一下，莎雅娜。”父亲叫住莎雅娜，笑着说：“是不是做噩梦了？看来你遇到麻烦了，跟爸爸说一说吧。”

晚上，天气有些冷，父女两坐在莎雅娜房间的床上，就着皎洁的月光，莎雅娜阐述了法维安的家庭情况，以及今天晚上骗了母亲其实是去了法维安家里遇到的事情。

父亲说：“莎雅娜还小，等你进入社会你就知道了，这个世界形形色色的人。你很强大，也很善良，爸爸支持你帮助法维安同学。”

“如果……”莎雅娜哽咽道：“如果法维安同学死了，怎么办？”

父亲立刻说道：“啊呸呸呸，什么话。”

“我说的是实话，我在想，一开始是不是不应该多管闲事帮助他，这样就算他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父亲摸了摸莎雅娜的头，捋了捋她的头发，说：“如果时光倒流，你还会去多管闲事的，你可是爸爸的女儿，我了解你。只不过现在的事情棘手了，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法维安应该怎么办？仔细想想，法维安说的对，小孩子还是离不开大人，不然会饿死。如果他的二叔离开他了，那他真的就孤苦伶仃一个人了，但不离开他，他就要带法维安去汉达里斯的工厂。”

“汉达里斯？哦，那个世界另一边，已经进入资本主义的国家啊。爸爸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遇到过你这种‘二选一’的情况。”

莎雅娜抬起头，问道：“爸爸以前也遇到过和法维安一样的情况的人吗？”

父亲耐心地说道：“不一样，不过是一样的纠结，做还是不做。”

莎雅娜坏笑道：“诶嘿？吉桑亚的国王也遇到过选择难的问题吗？”

父亲咳嗽两声，红着脸说：“那个时候爸爸还只是贵族，当上国王可是全民选举的。好了，不提吉桑亚国王了。

那个时候父亲在王都的中学读书，学校里贵族平民是一起学习的。爸爸呢当时是住校，四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三个贵族一个平民。

其中有一个贵族有阶级歧视，他看不起同宿舍的平民学生，于是谈了个女朋友，让他女朋友住在咱们男生寝室。”

莎雅娜脸僵住了，随后很打趣地拍了拍父亲的胳膊，坏笑道：“你居然忍得住？”

父亲回答道：“肯定忍不住啊……不，不是那方面忍不住，是一个女的住大老爷们的地方，这成何体统？那个贵族是让他对象睡平民的床，挤掉了他的位置，还对他放出‘你睡地上，受不了就滚’的狠话。”

莎雅娜有些感兴趣，说：“然后呢？”

父亲继续说道：“还有个贵族无所谓，反正不影响他，但爸爸受不了，一是女生在这边，二是爸爸以为那人会搬宿舍走，但没想到那个平民真的开始打地铺睡在爸爸的床下。

后来爸爸想了一个办法，喊了一些朋友来宿舍，每天晚上打牌，故意制造声音，想把他女朋友撵走。可是反而打扰了那个平民同学的休息。

那么，摆在面前的选择就是这样，用暴力打对方一顿帮助那个孩子回到自己的床上，但是后果是对方的家庭会找我赔钱；还是什么都不管，有女生有女生无所谓，委屈那个孩子三年睡在地上。”

莎雅娜睁大眼睛，猜测道：“爸？你不会打了那个女的吧？”

爸爸发出“呵呵呵”地 笑声，摇了摇手指，说道：“怎么可能。爸爸上去把那个贵族一顿暴打，扔出宿舍，之后他女朋友也吓得搬出去了。”

“哈哈哈哈，一下空了两个位置。”

父亲欣慰地说道：“不过，也真没想到，就是帮了他一把，这么不起眼的小事，我以为没什么，没想到在那之后吉桑亚革命爆发，那个家伙居然救了父亲一命。”

莎雅娜问：“那叔叔还活着吗？”

“当然，混的比爸爸还好，他现在在吉桑亚开了家公司，在米莉缇娜建了分公司，这就是爸爸准备带你和妈妈去米莉缇娜的原因。莎雅娜以后会见到他的，等你拿到毕业证。”

莎雅娜思考一番，说：“所以？这跟法维安的情况不一样啊。如果我救出来他，他以后怎么办？”

父亲自信地说：“后来家人跟那个贵族打官司，我们家找关系，打赢了。所以，莎雅娜放手去干，爸爸不反对你见义勇为，之后的事情爸爸会想办法，还有要保护好自己。”

“爸爸，你准备怎么善后？”

父亲起身，离开莎雅娜的床，为莎雅娜铺好被子后，亲了亲她的额头。

“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同学家吗？”

莎雅娜点点头闭上眼睛。

父亲在临走前，凑近莎雅娜的耳边，说：“咱家在鬼头堡并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