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的笑容温润而亲切，让人一眼就觉得他是个容易相处的人。“方姑娘还是应该多参与些宴会才好。毕竟了解豪门贵族与各路官员富商的习惯和动态，对未来生意往来大有益处。”
方糖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这唐砚显然是想让她多多抛头露面，借此对她加深了解，方便将来下手。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她对所谓的赏花宴毫无兴趣。与其浪费时间在那些虚浮的应酬上，还不如多走几家店铺，看看自家生意是否安稳运转。
方糖假装思索片刻，随后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唐公子所言确实有道理。不过眼下实在腾不出工夫，等我什么时候理顺了手里的事情，如果再收到邀请，一定考虑出席。唐公子今日拦下我，就是为了提这件事吗？”
唐砚并未执着追问。他刚才拦下方糖的马车，纯粹是因为宴会上受挫后的怒火未消；但此刻望着她清丽的面容，那份恼意竟莫名烟消云散。
他温和一笑，带着几分善解人意的态度说道：“其实，也并无其他事，只是想着提醒姑娘几句，顺便希望能与你交个朋友，不知方姑娘可愿结此缘分？”
“当然可以啊，”方糖的回答爽快而自然，“交朋友这种事，哪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更何况，唐公子如此俊朗之人主动示好，我怎会拒绝？那咱们就算是朋友了。既然无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天色已经不早，我还得继续钻研那些令人头疼的账本呢！”
说到最后，她故意摆出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情。
唐砚轻轻点头，侧身让开道路，语气温柔却不失意味深长，“那方姑娘请慢走，我们来日方长。”
唐砚目送着方家马车渐行渐远，原本他存了试探方家话事人的心思，却不料迎面撞上的竟是个软萌可爱的小姑娘。
那突如其来的温婉气质让他一时间措手不及，但转念一想，来日方长。这姑娘看似好相处，可事实真如表面这般简单吗？
无论如何，总要多和这位新交的“好朋友”聊聊，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至于如何接近、如何套话，倒也不急于一时。
而另一边，方糖压根没把唐砚的盘算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无事找事，那便试试看谁更沉得住气；若能相安无事，她也乐得清闲。
“朋友”二字，在她心中却是嗤之以鼻。与一个心思太过深沉的人结伴同行，太耗心神，不如敬而远之。
夜墨一直等到两人离去，才缓步从暗处现身。他伫立原地，目光投向远方马车消失的方向，眉宇间已然有了几分思量。
陛下派他成为刺向方家的一把利刃，而这唐家却似乎抢在前头，有意争夺这份锋芒。只可惜，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他们是否真有资格，还需再观后效。
至于方家……夜墨低头轻叹一声。
世交之情本就难以割舍，如今再见那位小姐，虽未深交，却莫名令人心生怜惜之意。
这样的局面下，他又该如何决断？茫然中带着一丝复杂情绪，夜墨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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