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锂人高腿长,走路速度快自然带风。
见怀中女孩眉头紧皱,神色惨淡,隔着毯子的身体微微颤抖,宛如小猫似的把头往他胸前靠,还呢喃着“好冷,好冷”。
司锂心中对凌玫的情况大致有点判断,并不在意对方的行为。
走到电梯处见显示还在35楼,他立即转向,走到一扇玻璃门用脚推开,从消防楼梯直接下到地下车库一层,又左转走了十来米,见到赵仪把车开了过来。
赵仪停下,司锂打开后车门,把凌玫整个人塞进座位,又把手中拎着的女士背包往她怀中一扔,关上车门,对着赵仪说:
“速去速回。”
他摸了摸裤口袋,想起香烟之前丢了,心中不耐,转身就走。
“你和我一起去吧。”
赵仪摇了车窗大声道。
回应他的是司锂挺拔背影以及一只高高翘起的中指。
赵仪嗤了声,回头看凌玫正裹着毯子,勉力让自己做好,于是给了她个热情笑容,说道:
“请坐好,别怕,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人家笑脸相对,说话还客气,虽然对方有错在先,但凌玫觉得自己没什么值得对方别有用心,而且风衣男他们态度蛮好,于是凌玫也就露出微笑,小声回了一句:
“好的。”
赵仪开车又快又稳,十来分钟就来到离中心广场最近的公立一甲医院。
停好车,凌玫斜背着包开了车门慢慢走出来,绒毯没拿。
赵仪拿着手机从旁边绕过来,取出座位上的绒毯递给凌玫,温和说道:
“凌小姐,你现在身体不好,医院里凉气大,刚才裤子还在地上弄脏了,你还是披着更合适。”
他把“裤子还在地上弄脏了”这句说得特别咬字清晰。
凌玫在车上时就有点怀疑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倒霉亲戚来拜访,双重痛苦冲击,所以才肚子疼的如刀搅肠断似得。
赵仪这样说,她顿时明白,一股气直冲头顶,又羞又恼又委屈,劈手接过绒毯。
抖开围在肩头,像穿了披风,凌玫努力对赵仪笑道:
“谢谢你的提醒。嗯,你怎么知道我姓凌?”
赵仪虚虚扶着凌玫,边走边说:
“你是今天来格调上班的,XX大学的大一学生。别惊讶,你倒在地上时,酒吧服务生认出了你,告诉司锂,而他刚发信息给我了。”
见凌玫疑惑,赵仪又笑起来,脸颊上陷了两个小酒窝,若不是额头的淤青和熊猫眼,他看起来颇为阳光开朗,还有一点狡黠的可爱。
“认识一下,我叫赵仪。凌小姐,司锂就是那个拿着椅子要揍我的混蛋!”
赵仪浮夸地装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两人走入医院大门。
“赵先生,谢谢你.....”
“哎你这是在损我,是我害你受伤。陪你来看病天经地义。你在这坐会,我去给你挂号......等我,很快的。”
凌玫咬咬唇,犹豫下还是说道:
“司先生他......不是混蛋......”
正要走开的赵仪愣了下,对双手拉住毯子怯怯坐在椅子上的凌玫打量了几下,露出个意味不明地笑容,说道:
“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这次他大步如飞地走开,没听到身后凌玫又低声说道:
“我,我想去洗手间......”
凌玫见赵仪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前方人群里,轻叹了下,于是环顾四周。
见左边墙上挂着洗手间的指示牌,便走了过去。
过了会儿,赵仪右手捏着病历卡左手拿着手机打电话回来,见到凌玫裹着彩虹毯戳在门厅,旁边两米多高的散尾葵四张的枝叶青翠飘逸,整个画面莫名有种古风感。
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赵仪走到凌玫处,没问她怎么换了个位置,只说带她去二楼看内科。
接下来一小时凌玫顺利看病。
或是傍晚了,来看病的人走的只剩零散几个人。凌玫只等了一个号就被呼叫,赵仪则等在门外。
医生仔细问诊,又进行了检查后,说腹部脏器没有问题,就肌肉有些微伤,腹部疼主要还是来自于月假。
给凌玫开了药膏和止痛药的方子。
拿着病历出来,赵仪不容她推脱,又去付款取药。
路灯透过医院门厅的玻璃墙,氤氲出橙色的朦胧光影。
赵仪把装着药品的塑料袋递给凌玫。
“凌小姐,你这一周就不用去格调上班。司锂说这两天依旧付你工资,你不用担心。”
凌玫不由张大了眼,脸上带着惊喜还有疑问。
“噢!凌小姐,你用这么纯真、这么清澈、水晶一样的眼睛看着我,是想让我追求你吗?”
凌玫大窘低头,苍白脸上现出红晕。
“不是.....赵先生你真会开玩笑。司先生他是?”
赵仪哈哈笑:
“司锂是格调的老板之一。所以你放心,回去好好休息。我送你回去吧,凌小姐。”
“好的,谢谢赵先生。”
xx大学,气势雄浑的浅灰色拱门,南北两侧是绵延的青石砖墙和茂盛绿化带。
中间宽阔空地和台阶不时有人走过。
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路边香樟树下,凌玫抱着绒毯和药品走出车门。
赵仪下了车,走到凌玫面前,递给她一个白色纸袋,说道:
“凌小姐,请收下。”
又从风衣口袋里摸出屏幕碎裂的粉红壳手机,放到纸袋里,道:
“对不起,弄坏了你的手机,就买了同款的给你。不过,换了个型号。”
不容凌玫拒绝地把纸袋放进凌玫手中,露出个自信帅气的笑,一甩头,又道:
“希望早日在格调见到美丽的凌玫小姐哦!”
他转身,米色风衣下摆随之挥舞又落下,明亮路灯下的奔驰车身黑亮如镜。
赵仪拉开车门还给凌玫抛了个飞吻,完全忘记了自己脸上被药水涂抹的五颜六色。
凌玫被赵仪逗的又羞又好笑,对着离去的车子喊道: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