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叽。
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被扔在了地上,哦,看上去像是心脏。
心脏上的血并没有被清理过,已经干了,像是一团带着汁液的肉球。
“这是多余的吸血鬼的心脏,女王大发慈悲说把心脏捐给贫民窟的人,来吧,抢吧,数量有限哟~”那只走狗在尽情的喊着,感觉他的口里也传出了一股血腥味。
心脏被扔在了伊凡·克莱尔的面前,可他对这个不感兴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抢吸血鬼的心脏。
所有贫民窟的人疯狂的冲向心脏。
场面很混乱,呆在原地的伊凡·克莱尔格格不入,作为还在发育期的孩子的身高确实不容易被注意到。
果然,就有个没长眼的家伙撞到了伊凡·克莱尔,不过伊凡·克莱尔并没有理睬的意思,他只是盯着地上的心脏。
所有人迈着腐朽的步子爬向心脏,每个人的脸上挂着和贵族一样的贪婪,他们在尖叫:
心脏啊,好香。
腥味刺入鼻腔,甜味在舌尖上化开,让人忍不住咽口水,美味,渴求着,就吃一口。
终于有人要触碰到心脏了,可是这么诱人的果实怎么允许你一个人独占呢?
那个胜利者的脚踝被抓住,他摔倒了,被缓缓的拉出场地外,留下了一条血痕,是心脏上的血。
所有人跪在地上舔着那条血迹,伴着沙粒一并吞咽,他们舔舐牙床,把所有的味道全部,丝毫不剩的卷入食道。
抢夺到心脏的人,他的脸被踩着,脚印覆盖在他的脸上,踩着他的人对他怒吼:“交出心脏!交出来饶你一命!”
地上的人用被眼部肌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狠狠的瞪着踩着他的人,手里的心脏又更握紧了几分。
哼,不听话的家伙,得给你点颜色悄悄!
踩着他脸的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个锤子,使劲的对着他的手腕猛砸。
肉沫飞溅在他的脸上,但依然不停下自己的动作,他的眼里充斥的戾气。
地上的人在怒吼,在呵斥,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锤子的表面粘着人表层的皮肉组织,血潺潺的流出,和心脏上的血混在一起,它们互相包围着。
才过了一会,他的手腕就被敲断了。
在这种空挡期间当然有人乘虚而入,直拿心脏就往嘴里塞。
那个人发出讥笑,他觉得自己赢了。
显然不会这么简单,潜在人群里的壮汉直接捏着他的下颚,掰着上下的牙齿。
呼,还好他没有咬下去。
那个掰着他下颚的壮汉直接从他嘴里掏出心脏,手指顺便也朝喉咙眼扣去,他坚决不放过任何的属于心脏的部分。
被他拽着的弱鸡掐着壮汉的脖子,离了地的脚在他身上猛踹。
“该死的小东西,你还敢踹我!”壮汉抡起拳头就直打他的眼窝,打出了很明显的凹陷。
壮汉还是觉得不够解气,把心脏塞入口袋后继续砸。
那个弱鸡的眼皮承受不住这样的撞击,眼球已经被打爆了,爆浆出的白色粘液弄得哪里都是。
弱鸡遭不住,开始哽咽哭泣。
壮汉一听就烦,直接拎着他的后颈过肩摔,头垂向地面。
在贫民窟呆着的都是穷人,没钱吃饭也没啥营养,这种瘦弱的体质当然比不上做屠夫的壮汉。
他的额头已经开始破皮流血,一块血污渍就在地上。
污渍越来越大还流出了一写肉色的东西,唔,似乎把脑壳砸碎了,流出来了脑组织。
壮汉的心里生出了一丝快感,宰一些死透了的生物一点意思都没,果然只有活的才能产生这样的兴趣。
没过多久那个小弱鸡已经断气了,壮汉却在狂笑,嘴角的笑容都裂到了眼尾。
马车上的穿着华丽服饰的贵族俯视的看着这一切,他们用手掩盖自己的笑容,侧过头和旁边的人赌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他们手舞足蹈,对于不能亲自下场确实很遗憾,但是这样的场面确实是挺有乐子的。
“操!没机会了。”站在伊凡·克莱尔面前的人还没走,就是刚刚撞到他的人。
伊凡·克莱尔并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盯着那些抢心脏的人。
没有听到伊凡·克莱尔的回应,暴躁男就开始用手推着伊凡·克莱尔的肩膀。
“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吐沫星子喷了伊凡·克莱尔一脸。
“呵,看你身边一个大人都没有,不会是孤儿吧?”
面对言语的辱骂伊凡·克莱尔并没有理,可是看到这个结果的暴躁男来劲了。
“诶呦呦,不会是双亲都死了吧,啧啧啧,真可怜。”暴躁男手叉着腰,他很愉悦,毕竟这种能发泄情绪的时候几乎是没有。
可是他没想到伊凡·克莱尔不理他只是因为他没有踩到伊凡·克莱尔的雷点,他根本不屑于理这种愚蠢的人类。
暴躁男继续辱骂伊凡·克莱尔的时候伊凡·克莱尔抬头了,他露出了异瞳。
暴躁男眼里写满了震惊,异瞳!这肯定不是正常人有的!难道,他是吸血鬼?
暴躁男想发出惊呼的时候声音却被血替代了,血从他的嘴角留下,染到衣服上。
暴躁男的眼睛开始涣散,没有任何方向的看着,像是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傻子。
是伊凡·克莱尔的异能,是的,他发现了自己的异能,可以用眼睛催眠别人的异能。
伊凡·克莱尔的手变成狼爪,捅破了暴躁男的胸口,掏出了他的心脏。
伊凡·克莱尔把心脏扔在了地上,血的味道对于他来说很诱人,但是他有点洁癖,这种血对他来说太脏了,看都没法看。
暴躁男的尸体倒下了,没人注意到伊凡·克莱尔这边发生了什么,那些人类都忙着抢心脏。
伊凡·克莱尔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刚刚的那个壮汉已经躺在尸体中,新的胜利者继承了他的位置。
伊凡·克莱尔的眼里还带着点微光,他对于最后谁吃下了心脏不感兴趣,转身就走了。
他的背后是一场盛宴,你情我愿的观赏节目,所有人都乐在其中,或许包括那些强心脏然后死了的人。
一场没有赢家的游戏看了有什么意思呢。
伊凡·克莱尔走了,他逛遍贫民窟每个角落,这里很无聊,破碎的世界有什么值得珍惜?
一切都像是一张网,他们都是被粘上去的虫子,连自己是谁都没有搞清楚的虫子,他们弱小,微不足道。
不过作为猎手的蜘蛛就喜欢看着他们愚蠢的模样,或许是嫉妒无聊后的消遣?
伊凡·克莱尔看着天,亮到刺眼的红,没有尽头的。
伊凡·克莱尔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谁才是那只井底之蛙,自己看到的真的是真正的天空?真正的世界?
无聊,好无聊,怀念,怀念以前的时光,痛恨,痛恨自己的眼睛。
路边的灯光忽明忽暗,不过都很巧的聚集到了一个地方,集中到了一个身穿黑斗篷佩戴着蝴蝶标志的人。
灰暗的世界在伊凡·克莱尔的眼睛上蒙上了雾,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但是对面的人认出了他,黑衣人呼唤着伊凡·克莱尔的名字。
伊凡·克莱尔走过去,看清了对面的人,是个女人。
对面的女人掀开了自己的帽子,微微低头对伊凡·克莱尔说:“哦,可怜的小家伙,我是替帕克·诺里斯来的,我会带你去你你以后住的地方,吃的什么的我也会帮你负责。”
伊凡·克莱尔歪了歪脑袋,对于这种善良他不是很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女人也学着他歪了歪头:“他说,或许是缘分?”
伊凡·克莱尔没有表示出有没有接受这个理由。
女人继续说:“我叫贝尔·梅利莎,你叫我姐姐我也不介意。”
贝尔·梅利莎牵起伊凡·克莱尔的手:“牵紧我的手,傻孩子。”
路途不远没有走出贫民窟,所以很快就到了。
伊凡·克莱尔对于住宿条件没什么要求。
他们进到了房子里,房子里没有灰,看上去像是刚刚打扫的,屋子里也就是一些最基础的家具,材质看上去也不是很好的那种。
不过桌子上放了一些面包和水。
贝尔·梅利莎看着他说“衣服什么的在柜子里,不过不知道尺码对不对,将就着穿吧。姐姐我要走了,走之前给你个东西,走之前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伊凡·克莱尔不客气的问:“为什么那些人要抢吸血鬼的心脏?”
贝尔·梅利莎叹了口气:“不知道贵族从哪里听到的,说吸血鬼的心脏吃了有几率长生不老。”
伊凡·克莱尔冷笑,作为吸血鬼他最清楚吸血鬼的心脏没有这个功效,看来是故意的。
伊凡·克莱尔继续问:“帕克·诺里斯是干嘛的?”
贝尔·梅利莎眨了眨眼:“你猜?小可爱还有什么问题吗?没了对吧,好的姐姐知道了。”
说完她就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东西,看上去像是斗篷,根本没有给伊凡·克莱尔留提问的时间。
贝尔·梅利莎把斗篷塞到了伊凡·克莱尔的怀里:“这个斗篷是帕克·诺里斯的,我们那边斗篷数量有限,暂时没有多余的,毕竟谁没事出门带这个,所以他就把他的给你了,原汁原味的,好好珍藏吧。”
贝尔·梅利莎走之前还不忘撸一把伊凡·克莱尔的头,给的理由是看上去手感好。
对于这个理由伊凡·克莱尔是很无语的,希望这个女人下次别来。
伊凡·克莱尔整理了一下房间就睡了,他把斗篷放在了自己的旁边。
他不知道帕克·诺里斯对这个女人说了什么,贝尔·梅利莎竟然一点都不惊讶。
这里很无聊,伊凡·克莱尔不敢出去,帕克·诺里斯说过会来接他的,如果来人也都是来送吃的,过来的人还是那个特别吵的女人。
门口的花开了,又谢了,对于花来说很长的人生却只是伊凡·克莱尔一个微不足道的过程。
几年后的今天,贫民窟迎来了一个公爵。
伊凡·克莱尔本来是不感兴趣的,但是那个公爵直接闯进他家。
伊凡·克莱尔本来想把这些烦人精解决掉的,不过在这个公爵的旁边,他看见了帕克·诺里斯。
一个穿着燕尾服白手套的帕克·诺里斯。
伊凡·克莱尔决定静观其变,说不定是给他了一个很神秘的惊喜,对于这种事他是很期待的。
对面的公爵注视着伊凡·克莱尔的异瞳,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嘴里还在感叹着伊凡·克莱尔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