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梦

第十六章 前尘旧梦

润玉日日案牍劳形，励精图治，知人善任，拨乱反正，清正朝纲，天界很快呈海清河宴之貌。众仙日益敬畏他，拥护他。魔界固城王任魔尊，果然还是打算趁新任天帝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意图挑衅天界。润玉知道他成不了气候，只派了破军星君驻扎忘川，有备无患。

平日邝露很少在璇玑宫，如今更是直接在玄洲仙境住下，偶尔才回来。润玉让她去了一趟洞庭湖，想请洞庭君来天界与他团聚。洞庭君表示看到润玉报仇雪耻，登基称帝，已心圆意满，并不想离开洞庭湖。润玉理解娘亲，也没有勉强她。

如此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润玉好不容易空闲些，很想看看邝露在玄洲过得怎样。

邝露一手正在简牍上书写，另一只手却正拿着一只鸡腿，边写边啃。她一向并不贪口腹之欲，没想到偶尔见她这吃货样，也颇觉有趣。

邝露吃完一只，又喊仙侍再继续呈上来。

仙侍说，“仙子，就这一会儿，你已经吃了五只鸡腿了。”

邝露不解地问，“怎么？膳房没有了吗？”

“那倒不是，只是你吃了这么多，要不要歇一会儿？”仙侍试探地问。

“我饿呀！饿了就没力气写了，要不你来写？嗯？”邝露轻挑了一下眉。

仙侍赶紧说，“我还是去膳房吧！”

润玉在门口，看到她如此可爱的一面，不禁轻笑。他都说不过她，更何况旁人？他想，鸡腿没有灵力，不妨再给她摘些蟠桃来。于是他又化流光飞了。

一阵微风拂过。邝露隐隐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抬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忍不住自嘲，就这么想他吗？连一阵风都能以为是他？她摇摇头，试图赶走杂念，又继续埋头书写。

润玉摘了十个蟠桃，全都变小，放在一个碟子里。现身在她面前，说，“吃吧！”

邝露也毫不客气，一个一个很快就全吃完了。看了看天色，说：“陛下请回，我要去值夜！”

“好，我们一起去！”没等邝露回绝，润玉就一把抱紧她，化为流光往布星台飞去。

到了布星台，邝露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直接说，“陛下，要不今日你来布星？”她感觉很累，有他在，能赖就赖吧！

“好啊！你且歇着！”润玉很快施起法术，漫天星辰瞬间井然有序。待他收回法阵，她立在旁边，已昏昏欲睡。

他不舍得让她再回玄洲，轻轻抱起她，回了璇玑宫自己的寝殿。她本已瞌睡得要命，一上床，也没看是哪里，就睡着了。

他看着她安静地睡颜，如今的她较之前的她更有风韵。他成功把她由一个少女变成自己的女人，只觉得此刻，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渴望着她。

他俯身亲吻她的唇，她推开他，说，“不要、不要！”他轻笑，这是欲迎还拒吗？他温柔地解开她的腰带，轻轻压在她身上。她一手护住小腹，一手推开他，带着哭腔说，“不要、不要！”说着眼泪就扑簌而下。

他彻底慌了，边擦拭她的泪，边说，“好好好，不要就不要，你别哭，别哭！”好不容易止住她的泪，见她睡得极不安稳，又渡了些灵力给她，才终于睡踏实。

虽然不能碰她，但他还是不舍得离开，静静地躺在她旁边也是好的。他不明白，为何她会如此抗拒他。明明在凡间，他们曾那么欢好。难道那仅仅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的一场梦吗？

他救回了娘亲，可娘亲不愿来天界；他有了最心爱的人，可是她却抗拒他。他突然无比的沮丧，为什么，为什么做了这诸多努力，仍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难道他真的是受了锦觅的诅咒，不配得到爱吗？

迷迷糊糊中他梦见，锦觅对他说“你根本不爱我，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你根本不配得到爱。”

梦中，他对锦觅说，“我爱你，爱到痛不欲生，爱到无法自拔。我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也都是因为你。我看到你的梦境，梦中你和他，你们两个缠绵悱恻，你可知我当时的心情，我恨不得当时就自毁元神。

我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直到我遇见你，是你让我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是你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只有你，我绝不会放手，过去的种种告诉我，若是想要捍卫住我想爱的人，我必须忍耐，我必须变强，强大到所有人都臣服于我，我做到了。”

他忘了设结界，魇兽吞了他的梦。

破晓，天微亮！他从梦中醒来，看到一侧的她，忍不住轻柔地抚摸她的脸，轻轻按在她那颗痣上。见她睡得有些痛苦，又渡了些灵力给她。他起身更衣上朝，临出门，在门口设了结界，不想有人打扰到她。

她醒来，入眼是水蓝色的纱帘，一惊，怎么是他的寝殿？她匆匆起身，幸好没有旁人。打开门，看到有结界，正疑惑间，脚已经迈了出去。她没有多想，约莫了时辰，该给他泡一壶茶。

于是她端了一杯茶到七政殿。润玉看到她有些意外，她怎么破得了他的结界？不过也罢，他本来也没打算将她困于寝殿。看她神色如常，想问她昨夜为何如此抗拒，却开不了口。连大婚的承诺都没兑现，他有何资格来问她？

她奉完茶就退下了。随后又匆匆进来，急切地说，“陛下，先贤殿的结界被人破了，按说这道结界，除了陛下无人可破。”

他心下了然，说，“是他，他回来了！”该来的还是会来，或许这次就可以解决他，免得他再堕入魔界，为祸八方。又说，“邝露，你呆在此处，不要出去。我去去就来。”

润玉走后，邝露开始整理他案前的奏折。过了一会，锦觅来了。她一来就拉着邝露问，“邝露，旭凤是不是来了？你可知他在哪？”

邝露不想告诉她。锦觅又说，“你知道的，对不对？快带我去呀！你不是喜欢陛下吗？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争的。”

邝露不想理她。奈何她不停拉扯着，邝露只觉得头晕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虚弱，只好将她带往先贤殿。

等她们赶到先贤殿时，润玉正在发号施令，命众将士拿下旭凤。锦觅匆匆扑了过来，喊“住手，都别过来”。润玉看到随后的邝露，问，“你怎么来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邝露一时说不出话来。润玉只好将她拉到身后。

锦觅又对旭凤说，“当初杀你的人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便冲我来吧！”

旭凤不屑地说，“水神对天帝可谓用情至深，竟以性命相护，但不知道天帝对水神是否也一般情深呢？今日演的是哪一出啊？七擒七纵吗？”

润玉不禁冷笑，还是原来的戏码，我今日便将你二人一起拿下。

就在润玉以为旭凤会挟持锦觅的时候，却没料到，旭凤竟施仙法挟持了邝露，狂妄地说“我早知道，你最紧张的是她！”

润玉大惊，喊道，“你不要乱来！”他看着邝露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惨白，他的每一丝神经都紧张起来。

旭凤看着润玉惊慌的样子，不忿地想，凭什么你可以娥皇女英，而我只要一个都不行？他把邝露往后拖了几步，将剑搁在邝露的脖颈间，正准备用力一划，不料竟被一道淡蓝光圈弹开。

是润玉的逆鳞。

旭凤见她有护身法器，知道伤不了她，便奋力将她往前一推，转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