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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别入戏

翔霖:菌子有毒

贺峻霖一早到剧组就直打哈哈,早上虽然还多赖了会床,但昨晚上就压根没睡好,梦缠混沌,夜梦时分如鬼压床动弹不得。甚至乘着车上暖气眯的那小半会,都做够了一场汗漓漓的诡梦,预感不祥。

到剧组听的副导通告,何导搭建的这场不打算走本拍摄,晚些发飞页到演员手里,导演亲自对戏。

做了临时性的拍摄调整。贺峻霖跟何暨合作多次,非必要情况,还真没怎么见过何暨用飞页,如果有特定增删或修改,都会直接在原本的剧本上做修改。能够更好地加深演员印象以及对人物内核理解。

拍摄中后期,凭贺峻霖和邓佳鑫对剧本的熟悉,已经到可以互相倒角色的程度,揣摩对方人物情绪的空白。

越到尾声,贺峻霖和邓佳鑫逐渐从陆清和舟泊一点点抽离出来,只做故事背后的目睹者。

如何一步步卸下对对方的防备,如何一点点陷入不可挽救的宿命中,如何在扮演施救者也同被救赎着,又在一次次推开对方后拼命地想要靠近。

不会有比演员更清楚平淡台词后面情绪的底蕴,就像是只有歌手才能传唱得出一首歌背后的宏大故事。这是何暨说不完嚼不烂的道理。

演员和歌手做的是传递情绪的媒介,让看的人深信不疑,听的人身临其境,是这二者角色的最大魅力。

何暨最中意贺峻霖,共情能力强的人同时具备强烈的表达欲,任何一种情绪在他身上突出的表现都是具象的。这样一个感情含蓄情绪却直白的人,会被人轻易看穿,也容易让人信服。

邓佳鑫恰恰相反的是,他并不懂得如何恰当地在感情中表达自我,内敛又复杂。何暨镜头下的人物并非千篇一律的,他很看中邓佳鑫身上的那股青涩与不可言说的情愫,恰好就组成了他要的舟泊一。

或许现在或将来,都不会再有第二个能与他媲美的舟泊一,也不会有第二对陆清和舟泊一。

何暨不愿留下无法弥补的憾事,这是身为一名导演对创作的坚持,也是对观众极大的尊重。

陆清和舟泊一的情感在镜头语言中终究需要一处用于爆发的临界点,他们从来像是丛林里警敏的孤狼,在遇到对方之后才有了血腥的撕咬与追逐,而后又归为平静。

意识流向来是作家紧急避险的手法,直观地向视觉动物传递激情,才是导演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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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体对抗相较经验丰富的演员算不得有挑战性,只不过这个题材的“动作戏”贺峻霖也是第一次接触,何暨亲身演示的一些体术对抗确实还是有点难度。

陆清性子烈,但从小学的是钢琴,又视不见物,体力自然不敌舟泊一强悍。贺峻霖对上身高和体型一看不止略胜他一筹的邓佳鑫,大概率上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但他还是秉持着勇猛的自证精神,二话不说当场要跟邓佳鑫比比力气,用的还是楼里最传统的方法——扳手腕。

邓佳鑫没从那段“打架”的内容讲解里缓过来,贺峻霖这头一脸严肃地张罗起扳手腕,把他弄得更加无措。

贺峻霖见他扭捏主动就来抓他的手腕,在近处摆放的桌椅拉他坐下,有模有样自顾自地就摆弄调整起两个人交握的姿势,起了势放狠话:

贺峻霖好久没跟人掰过手腕,我从前可是战神,还没人打败过我的战绩。

贺峻霖你可要小心了。

什么战神?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那种吗?

邓佳鑫几乎听不进他这句有腔有调但没什么气势和信服力的话,只是觉得握在手心的手格外的凉,便在他那句话之后私心偷偷地握得更紧。

他十年如一日、不计较冬夏寒暑,用近乎麻木的指尖触动冰冷琴键,才弹奏出能暖人心弦的曲子。后来却总在想,能不能靠着这双谦卑的手一时轻抚、一时紧握,用他手心的热去消解贺峻霖心中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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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角力的较量,邓佳鑫险胜,是靠着刻意为之的僵持不下。贺峻霖热血翻涌过后,整个人都燥热不少。

贺峻霖悻悻抽回手,煞有介事地揉了揉绷紧酸胀的肌肉,依旧嘴硬地找场子。

贺峻霖等我再练个两天找回手感,你真的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邓佳鑫不置可否的笑意,背过手悄悄攥紧手心余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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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刻画远不如现实里的那般骨感和撕裂,气血真在上涌时,具有最高等思想的道德化动物也会在荷尔蒙的催化下,退化到最原始、最野蛮的形态。

不可避免、不可逃脱地在野性的控制下脱离自我和道德意识,从而放大身上的劣性。

动物世界里最常体现在捕食猎物和争夺配偶上,血腥和厮杀永远是野性的代名词。

戏剧和艺术偏偏喜欢将这一主题刻画成美好和浪漫,而偏重深挖人性背后的丑陋和矛盾。

像陆清那样的人,贺峻霖理解他是不甘被欺压于人下,就算对方是舟泊一,两个人角力相拼,才被禁锢和笼驯。驯服本身带着物化意,可想而知,陆清在清醒之后回想起昨晚的第一反该是愤恨恼怒的。

可惜我们的小邓同学温柔过头,对何暨讲的野性和掠掳压根不着要领,只是懵懂缱绻地牵住贺峻霖手腕,像下一秒两人就要跳起爱的华尔兹。

站在眼前的人是贺峻霖,邓佳鑫很难将自己代入到舟泊一那样躁动、嘶哑的心境。他更怕会真的掉入舟泊一给他设下的圈套,一齐失掉理智,伤到贺峻霖分毫。

何暨对此段演绎的评价是毫无性张力,人物情绪过分保留,难以进入。

邓佳鑫心中羞愧,不只是拖了贺峻霖后腿,更是对自己内心不堪入目的贪欲而惭愧。

恰是如他怀璧其罪。

先前在拍有肢体接触的对手戏时,贺峻霖一早料想到这些内容对邓佳鑫来说是件需要突破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他适应放开的。

邓佳鑫肉眼可见的没有状态,何暨喊现场停工让演员先休息找到状态。

邓佳鑫也是后知后觉放开贺峻霖的手,连连倒退了几步,才拉出心里衡量的止于礼距离。

贺峻霖本欲开口安慰,何暨过来就把人领走去做开导工作了。

难得见何暨如此严肃,贺峻霖知道自己此刻帮不上忙,怕佳鑫会更尴尬。于是他也没跟去,而是转头想找江风拿水,但现场哪都没见到人。

平时江风在边上时刻候着,今天整个场人影都没见,他手机也还在人家身上。

邓佳鑫的助理注意到了,福至心灵般拿了瓶新开的水递送给贺峻霖。贺峻霖低声说了句谢谢就接了过来喝,自然地聊上两句。

助理很担心邓佳鑫的状态,估计以往好好学生当习惯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单拎出去谈话也是第一回。自家带大的孩子难免紧张。

贺峻霖不用太担心,有导演在,佳鑫没问题的。

老实话,贺峻霖是真的一点不担心,一来佳鑫本身就聪慧,何暨向来点拨就通。再一个就算今天拍不下来,明天接着磨透了就好了,何暨最是讲究精益求精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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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暨谈话佳鑫特意没叫上贺峻霖,是怕邓佳鑫依旧会有所顾忌。所以他们的谈话内容贺峻霖一概不知,但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何暨突然做了个前所未有的决定。

何暨接下来的拍摄,除了摄像和收音,其他无关拍摄的工作人员一概清场。

佳鑫毕竟是第一次拍这种戏,太多人围着看难免不自在。

这也说得过去,没人提出异议。除开当前拍摄的必须人员,其他工作人员非常迅速地撤出置景,等待导演发号施令。

何暨交代给贺峻霖:

何暨从现在开始,摄像机会一直开着,我不会喊停。

何暨只要你觉得不行,或者不好,可以随时叫停。

贺峻到此没理解过来,这意思是让他来导戏?且不说有没有一心二用到这种程度的能力,怕只怕邓佳鑫对着他会更出戏。

不知是何暨没考虑到这点,还是压根没把这当成个问题。也不等贺峻霖提出疑议,就又把现场交给了经验老道的摄像,心安理得地回到隔间的监视器后头泰然坐着。

贺峻霖拍这么多年戏,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能有今天这一出,实在不知是该感谢何暨对他的能力有这么高的肯定,或是硬撑着揽了这瓷器活。

管他黑马白马,能跑起来的都是好马。

贺峻霖也想着先做个尝试,最好能一条过,两个人就不至于因为频繁被打断情绪,容易被迫出戏。

贺峻霖偏向着邓佳鑫点头示意:

贺峻霖开始吧。

邓佳鑫接收到他肯定的指示后,像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于是低声对他说了句:

邓佳鑫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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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舟泊一是如何对陆清走到“冒犯”这步的,大概就是先做错了事,说了陆清不爱听的话,还不知死活同他顶嘴。

直接把陆清气到不愿跟他争论甚至一句话不说,就坐在钢琴边上开始弹琴,用指尖蹦出来的音符过滤掉舟泊一自以为是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舟泊一当即人也在气头上,陆清这样做无非是在故意挑衅,压根不在意自己对他如何在乎,明明是为了保护他,做什么都是错,苦口婆心也全被他当成不堪入耳的污秽。

舟泊一本人是没有暴力倾向的,也不想伤害陆清。可陆清对他冷漠到这个地步,连最基本的交谈都不愿意,舟泊一也很难再跟他好声好气地讲话。

不愿意听他说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舟泊一莽撞且粗鲁地打断了陆清弹琴的节奏,制止住陆清的双手把他的手腕攥得极其用力。明知故犯陆清的大忌,他最讨厌在弹琴的时候被人硬生生打断。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陆清对舟泊一刚开始的印象会那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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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何暨做了一番深刻的教育之后,邓佳鑫确实放开了,因为贺峻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陆清当下被压制的处境。不可能有反手之力。

争执推拉间,贺峻霖的腰窝结结实实地撞到钢琴边沿的棱角,疼得他整个人都往后倾仰,他压根来不及担忧会不会被撞淤青,因为是陆清甚至要先心疼一下这架过世的恩师留下的钢琴。

贺峻霖完全忘了自己有随时叫停的权力,情绪递进的实在太顺畅,邓佳鑫把陆清代入得太好,舟泊一出戏也不是件易事。

舟泊一怕是故意要惹得陆清恼羞成怒,平常两个人吵得再凶,最多也不过是蜜里调油,今天是舟泊一钻牛角尖,非要这样对陆清不可,他这个一向严谨的法律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以往一直认为是陆清被惯得性格古怪,被捧到不知天高地厚,曾也觉得他跟自己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两路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打第二次交道。

但命运给了他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到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要求一个不视物的盲者在看向他时的眼里盛满爱意,那简直太不切实际。又也许是舟泊一爱得太明显,可惜陆清看不见。

陆清是个感情稳定近乎冷漠、性格偏执的怪物,爱上他的人无一例外都像他一样会变成疯子。

他只是盲,又不是五感闭塞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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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架钢琴明明也不过是个死物,现在也成为陆清退无可退的阻碍。

没有状似抵抗这种东西,因为贺峻霖的确很难能从邓佳鑫的钳制里留出推拉的巧劲。

这场戏两人都投入了百分之一百的专注和认真,拍肢体对抗的戏,多多少少是没底的,更多的还是会去担心对手的情绪和表现,要以不变应万变其实很难。

舟泊一的不理智往常都适可而止的,在没有陆清的默认许可,即便是半推半就,他也不会在非意志的操控下彻底突破他和陆清的关系。

身为一名坚守原则的政律行业从事者,在某些事上是否要打破原则,似乎也不受他自己的支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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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戏不过点到为止。

邓佳鑫把人仰马翻的贺峻霖从床上拉起来,贺峻霖当下搀着后腰,撕裂拉扯的痛感通过神经贯穿全身。

这可真是要了他的老腰,刚刚撞那一下就结结实实地撞到腰肉了,被推倒又拉扯的同一个地方。

这副上了年纪的身躯实在是太不堪重用了。

邓佳鑫见他扶腰,脸上的神色看着也不妙。

邓佳鑫没事吧贺哥?

意识到方才没收劲,有点过火了,邓佳鑫又懊又恼。

何暨相当直白地告诉给他,要想知道一个人能否接受自己,总得先看对方能容忍你到什么样的程度。靠一张嘴问不出来的,总要尝试着去试探和触碰,才知道对方会不会排斥。

与其说是何暨在教他入戏,倒不如算是他给自己创造一次机会,借此再靠近贺峻霖一点,去探究他的内心。

就像是盲了眼的陆清,他无法用眼睛去亲眼所见的那些,他会用十指去触碰而感受,会用耳朵去分辨而享受,会用鼻子去嗅闻、用味蕾去品鉴。

他不会因为看不见就选择自我抛弃,从而放弃探寻整个世界和音乐的美好。

也许是这场戏的定义本就不是激烈的对抗,更像一把烧身的干柴。可能是贺峻霖的演技太好,他的抗拒也显得不那么真情实感。又或者是贺峻霖意识到了他跟邓佳鑫体位的差距,于是最后就干脆放弃了抵抗。

但总之,刚才的那一场演得恰到好处,也让邓佳鑫有了一丝的笃定。

贺峻霖疼得没心思,只是跟他摆手,直接坐回了床上,反手费劲地揉后腰。

邓佳鑫是撞到了吗?

贺峻霖的动作实在是别扭又滑稽,握着拳抵那块痛点,身体经不住地往前微微蜷缩,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还好这块地方长了点肉,不然直接把骨头撞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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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捏上贺峻霖腰的时候,邓佳鑫自己都没想到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搭上去了。

但他的动作却也没让贺峻霖觉得突兀,更像是确定邓佳鑫这么做就是想帮他揉揉。

邓佳鑫作为肇事者,他这么做也是合理的弥补。

只有邓佳鑫才后知后觉冒犯。

可能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刚才那一场下来,邓佳鑫开始熟练,贪念也在妄长,产生了这种非他本人意志的动作。

大多数时候,邓佳鑫总是不自然与贺峻霖的亲密接触,更何况是揉腰。

邓佳鑫我帮你吧。

是欲盖弥彰的面红耳赤,这是绝不相同与舟泊一对陆清的情感。

贺峻霖埋头弓背,也是光顾着疼了,忍耐着邓佳鑫手上的力道,是以压根看不出他神色里的异常。

在外人面前,他们这样的动作在镜头之外已足显亲密。

贺峻霖忘了何暨前头交给他的任务,于是这一段不存在于剧本中的情节也被顺利捕捉下来。而陆清和舟泊一的故事被搬到大银幕后,这也是最后唯一幸存下来没被毙掉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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