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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同往剧组

翔霖:菌子有毒

贺峻霖没太想过是什么契机才在南京遇见严浩翔,他在南京拍戏,碰巧严浩翔的演唱会也在南京办,这是他能猜到的唯一可能。

与人相处是门艺术,贺峻霖十几岁游刃有余穿梭于人情世故中间,世故而无事故。但面对不屑于学习这门功课并且经常交白卷的严浩翔,他也显得不那么熟练。

起初刚见面还能借口说太久没见的缘故,现在有的是机会相处,贺峻霖只觉尴尬和不知所措,想要避开严浩翔。

真君子坐怀不乱,而他怀璧其罪。

也不怪贺峻霖多想,严浩翔种种可疑行径,谁也拿不准这人是演戏上瘾,还是对队友几年队友的真情实意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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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南京这几天,严浩翔总在贺峻霖起来之前给他买好各式早餐,第一天是豆浆油条,第二天是豆花煎饼,第三天是吐司煎蛋热牛奶......每天不带重样。

他合理怀疑煎蛋是严浩翔自己做的,因为边边焦了,但不影响吃,味道也还凑合。

贺峻霖每天晨起碰到刚回来,或者是已经洗好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严浩翔,都会被他喊去餐厅。贺峻霖还没来得及熟悉这周边的环境,也不知道严浩翔到底在哪晨跑,仅靠他那些外带的早餐推断楼下开了多少种小吃店。

后来贺峻霖才知道,南京市政府对中心城的功能区分得很开,就比如严浩翔的公寓附近写字楼和大型商场居多,在这里开早餐铺,营业额都不够交租的。如果想去外面吃个吃早餐,得特地跑到东边的老城区买,来回路程开车也要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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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只有等贺峻霖吃完早餐,收拾好卫生,才会叫小辉送他去剧组。然后到结束工作的时候,严浩翔又会亲自去接,也不直接回公寓,而是带人在外头吃得心满意足才回去。

不知道是严浩翔太闲,还是贺峻霖太忙,贺峻霖一度怀疑他在南京压根无事可做。

实际上严浩翔只歇两天,就拍节目去了,严晴薇没给他接太多南京的工作,都是非长期的,要出镜率和宣传专辑都比较好应付。他个人比较重视的还是演唱会,以及贺峻霖参演的那部剧。

严晴薇有严父授权,严氏旗下也有不少产业,自从严浩翔独立出来成立个人工作室,严氏则齐头并进进军娱乐圈,参与各类的投资。其中,就有王希执导的这部剧,而严浩翔也背靠资方这层关系,被顺利塞进组。

几年来严浩翔一直在音乐圈混,偶尔参加几个音乐类的综艺节目,很少跟电影电视剧搭边,最多拍几支MV,或者友情出演,演戏这块鲜少花时间深入研究。

王希导演倒也没太在意他的非专业性,因为本身给他安排的角色不需要太多演技加持,一部剧里总要有个花瓶来营造和构建画面的整体美感。视觉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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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贺峻霖对送他下楼并紧随其后上了保姆车的严浩翔,露出不解的神情。严浩翔更干脆,把他表露出的困惑当空气。

贺峻霖你......你今天有工作?

贺峻霖不太能猜准严浩翔与他同行,去的是共同一个场地,做同一件事。

严浩翔嗯。

严浩翔语气淡淡的,不多加赘述。

贺峻霖一个方向?

严浩翔嗯。

严浩翔的反应叫贺峻霖失去探寻的兴趣,如果只是刚好要去的是同一个方向,严浩翔跟他同乘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吧。再怎么说,这车还是严浩翔的。

在贺峻霖看来,严浩翔身上槽点虽多,但还是很会享受生活的,一点亏不吃。就拿他们现在乘坐的这辆保姆车来说,严浩翔仅仅嫌弃它的外表不如那辆黑金的帕格尼,舒适度和实用性上还是值得他屈尊踏入的。严浩翔生活居所的各方面也都体现着他对享受生活的高要求,贺峻霖每天从他那张柔软的两米大床上睡到自然醒,史无前例的好睡眠就是证明。

贺峻霖有时候还会想,客厅的沙发睡起来或许也不错,不然严浩翔怎么能一整周都在那上面度过,甚至第二天还能早起出门晨跑。

其实如果真跟严浩翔一起生活的话,也就是脾气上有点难忍,但生活质量无疑能大大提高。至少他的胃也不会受亏待。

这世上简直没有比贺峻霖还好收买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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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新的搭景地,贺峻霖依旧没料到严浩翔目的的也在这。

贺峻霖单想他要是有要紧工作的话,估计也不好迟到。车子停稳,自动车门打开,贺峻霖预备下车。没想到在他动作之前,严浩翔先他一步起身,挡住了路,转身看他。

贺峻霖从硬质沙发上起来的动作滞缓一下,没明白他这是几个意思。而后小辉从前头的驾驶室下来了,半身踏进后室的车内。

小辉翔哥,小贺老师,我们到了。

小辉没察觉出车内诡异的氛围,好心提醒他们到达,不忘专门跟严浩翔传话:

小辉翔哥,晴姐交代我们进组前要先去见下导演。

贺峻霖见导演?

贺峻霖很快抓住关键线索,打通关节,

贺峻霖你...你也在这工作?

严浩翔嗯,一个小工作。

严浩翔表现的轻描淡写,实际上他在细致地捕捉贺峻霖的情绪变化,想知道这对他来说算惊喜还是惊吓,又或者会不会惹得他生气。

他没想刻意耍他,也没有蓄意隐瞒的打算,如果来时贺峻霖肯多问他一句,他就一定会说。但贺峻霖没问,他只是盲目地猜。

他以为贺峻霖至少会露出生气或质疑两者之一的情绪,他也看到了类似波动出现的征兆,但后一秒,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像自己想通了。

贺峻霖这样啊。

贺峻霖可能猜到这次炒作的重头戏,光是私下的曝光是远不够滋生热度的,他们更需要在大众面前有对手戏,才能得到真实的话题和热度反馈。上一次合作,就是有力的佐证。

不管是录节目还是拍戏,铺天盖地的镜头才足够发挥他们的作用。

迫切需要热度的是他,而对严浩翔而言,他的演唱会在即,也需要点鲜花做铺垫。

贺峻霖能在片刻就将整件事想清明,甚至厘清脉络,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得出奇得快。大概是因为对面站着的是随时都有可能对他的智商表露出怀疑态度的严浩翔,里子和面子好歹要占到一样。

贺峻霖剧组比较混乱,需要我给你引荐导演吗?

贺峻霖笑面虎一样,对严浩翔的示好几乎是假意的。他对严浩翔当然无好心,不过演戏还是会的。

严浩翔狐疑地看着他脸上挂起的笑,没有立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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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艺真小贺老师!

车内的空气在严浩翔和贺峻霖间僵持住,徐艺真活泼的亮音突然从车外钻进来。

徐艺真小贺老师,我等你好久了!

徐艺真在完全不知道背对她、面对贺峻霖是谁的情况下,对贺峻霖亲昵的呼声收都收不住。两人打了一周的对手戏,贺峻霖已成为她良师益友般的存在。

徐艺真听场务说今天有水下的戏,而且听说剧本已经改好了,小贺老师我们一起去拿吧,提前对对戏。

由于小辉还堵在车门处,徐艺真只能俏皮地探进一个头到车里招呼贺峻霖。

不仅贺峻霖看见了徐艺真那颗欢快的脑袋,按声音传播的速度来讲,严浩翔更早接收到这位小姐的热情邀约,随即转身。

#严浩翔可他已经先答应带我去见导演了,看来要晚点跟你一起对戏了,徐艺真小姐。

严浩翔的笑和贺峻霖刚刚如出一辙,突如其来的彬彬有礼却叫人发毛。

徐艺真很难描述那种感觉,背脊有电流窜过,但只是短暂的一毫秒,在看到严浩翔那张脸以后骤然消失。

徐艺真严老师?!您也在这?

严浩翔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贺峻霖这时从他身侧越过,走到车门处跟徐艺真说话。

贺峻霖下车再说吧。

徐艺真好。

徐艺真和小辉都自动退出车门,空出道让贺峻霖下来,严浩翔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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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艺真严老师,您...您跟小贺老师...是一起来的吗?

贺峻霖可以肯定徐艺真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把他和严浩翔放在一起打量了一番。对,赤裸裸的。

这种感觉很怪,但贺峻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贺峻霖我们只是...

贺峻霖试图掰正徐艺真脑子里的奇怪想法,奈何严浩翔嘴更快。

#严浩翔是,我们从城中那过来的。

徐艺真顺着他的话小小思酌,

徐艺真这样子......

贺峻霖不太明白严浩翔的用意,刻意引导徐艺真误会他们的关系,徐艺真本身就是个热爱八卦的小姑娘,缠着他问了不知道多少次关于他跟严浩翔的事。现在可好,越搅越浑。

徐艺真那严老师是来送小贺老师的,还是...

果然。

严浩翔一点也不觉得她问的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只是和善的笑着回她:

#严浩翔刚好跟他接了同一部戏,所以来客串一下。

这个解释又不像解释,又像反向默认了她给出的第一种可能。如果不是刚好接同一部戏,严浩翔的确会有送贺峻霖来上戏的打算。

贺峻霖被自己臆想出来的潜台词吓到,怎么可能?他几不可闻地冷嗤一声。除非是严浩翔觉得只开他那辆黑金帕格尼来接他下戏还不够招群众和媒体的眼。

徐艺真严老师跟小贺老师接了同一部戏啊。

徐艺真看看严浩翔,又看看贺峻霖,

徐艺真不过,只是客串嘛?

失望的语气似乎在为严浩翔为数不多的戏份不满。

关于戏份,严浩翔就没再正面回答了,他的戏份确实比不上贺峻霖或者是徐艺真,相比起徐艺真,他接触贺峻霖的正当理由更是不多。

#严浩翔在讨论戏之前,他得先带我去见导演,有必要的话,待会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对戏。

严浩翔简直大方得不行,贺峻霖带他去找导演成必须,而跟徐艺真对戏则是非必要不履行的事,就算是有必要这么做,也不能落下他。

贺峻霖对他厚脸皮的行径哭笑不得,更要命的是,徐艺真这位不明就里的小同志十分捧严浩翔的场。他实在想不明白她这样的小女生,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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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贺峻霖还是认命地带严浩翔去见了王希导演,话是他先提的,严浩翔接了这个话茬,不做显得他小气。

见导演就是走个过场,这就跟到人家要跟主人打招呼是一个道理,你到了人家的家里,得让人知道你来了,一个是客人的礼貌问题,另一个就是主人对客的安排落实,位置坐哪得给人安排好,少不得怠慢。这是相对的。

今天与往常不同,给他们的剧本不再是几张纸,而是印成了本。据编剧说,是本子改好了,贺峻霖也差不多能猜到为什么改的本子。极大的概率是因为严浩翔这个角色是后头另加进去的,为什么说是“加”呢?因为他的那个角色简直就是他本人,虽然只是贺峻霖单方面认定。

严浩翔的人物角色设定像极古早偶像剧的男主,高富帅缺一不可,又傲慢又冷漠,但情深不输。

贺峻霖「啊对,除了深情种这点,严浩翔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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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拍的内容比较大,需要几位主演同时搭戏,也包括严浩翔的初次入镜。

徐艺真提前透露过消息,今天他们要拍水下戏,但实际上下水的只有贺峻霖和她,是女二和男二最初相遇的那场戏,也是英雄救美的戏码。

舞会上女主要被人设计,女二知道后想通风报信,却被人故意撞进深水池,岸上一堆有头有脸的人物光手足无措,却没人愿意在这个场合湿身,除了站在水池边的贺峻霖,也就是英雄救美的主角,二话不说扎进水里把人救了。这便是两人感情线的起始。

而这件事跟严浩翔的最大关系,舞会是他办的,他也刚好站在泳池边旁观了这出英雄救美而已。

贺峻霖又往后翻十几页,大致浏览了下剧情,才发现严浩翔其实是有感情线的,可能是有要和贺峻霖炒作的需求,所以包括徐艺真在内的三人形成了俗套的三角关系。

出于家族联姻需要,严浩翔接受了父母安排的婚事,也就是和徐艺真扮演的女二。他对她最初的好感,正巧停留在这次舞会,本来她落水这出搅乱了他的舞会,但被救出水后那需要人保护的柔弱感也在一定程度上打动了身为男人的保护欲。

不过至多也只能算是好感,不够支撑他坚定到非她不娶的地步,那么他存在的最大作用是推进男二和女二的感情线,妥妥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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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导大致大致讲解了下今天的戏,每个演员点的差不多,就遣他们去做妆造,准备白天先把陆地上的戏拍完,等晚点稍暗的光线再拍水下。

今天台词的大头都在男女主身上,贺峻霖和徐艺真负责动作戏,严浩翔站着跟人觥筹交错,好看就行。

贺峻霖和严浩翔一前一后做完妆造换了衣服,西装燕尾服,舞会标配。贺峻霖不得不承认,严浩翔穿上西服打好领带以后的气质就是天生的富贵命,这点他也不是现在才意识到。

以前全团一起穿西装礼服去参加颁奖或者晚会,其他人要么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要么就像来谈商务的。只有严浩翔真能穿出这类衣服的质感,庄重又桀骜。贺峻霖套身西服,再戴个眼镜,书卷气更多。

他和严浩翔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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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艺真做完妆造就跑过来找贺峻霖他们,不过膝的晚礼服,高翘扎起的发髻,都在标榜着她的热情和活泼。跟她一起过来的还有这部剧的女主演,和徐艺真也完全是两种风格,长裙拖地,靓丽又不失端庄。

女主演两位可真是帅气,站在一起很养眼啊。

贺峻霖多谢夸奖,两位女士也很漂亮。

贺峻霖绝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只是漂亮女性把他跟严浩翔分到一块去,羞臊莫名。

严浩翔倒没太大的感受,只是绅士地微微颔首,微笑表示谢意。

几个人并不能多寒暄几句,那头工作人员来催,一起过去听从导演调度,进入状态开拍。

有时候要走全景,有时候是两三个人入镜,空不出太多时间做调整。

严浩翔虽然没几句台词可说,站在那里做木头桩子就可以,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但贺峻霖还是好心,怕他不习惯,趁隙指导他一点注意事项。

和不同导演合作,要有相对的策略,像王导这样的,演员在每镜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细微的变化,百分百会被骂的。严浩翔站桩也不能单纯的只站,得有自己的表现力。

贺峻霖随口提醒他一句,他应该也真的听进去了,所以站的动作又变成了倚着站,算是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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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的剧组盒饭,因为时间紧凑,连导演都是在机子旁一边导戏吃完的饭。

贺峻霖很难想象自己穿西装小心翼翼扒饭的样子,像不像流落街头的小少爷。但严浩翔绝对是把盒饭吃出在高档餐厅吃牛排的第一人,不慌不忙地嚼咽,还瞥了好几眼对面扒饭的贺峻霖,似乎想评论一番,不过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下午王希导徐艺真撞破阴谋的那场戏份,遇到了点障碍,他对徐艺真的状态始终不满意,情绪不到位,爆发力不够,演的成分太多,一镜又是拍上百条才勉强过。

贺峻霖光在一旁看,都担心她的心态会崩,先前他俩打对手戏,王导再严格,还有他在前头给担着。

严浩翔也旁观,拍来拍去是一样的东西,没太大的看头。偏开视线,看到贺峻霖露出的担忧神情,他的心情也不大好了。

严浩翔「贺峻霖怎么那么爱帮别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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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艺真的这场最终还是没拍完,王导说明天再继续拍她,这个时候光线拍水下的戏刚好。于是工作人员开始挪动设备往外头泳池去。

不用猜,贺峻霖从徐艺真的表情就看出她的心情很低落,简直荡到了谷底。

贺峻霖你还好吧?

贺峻霖走上前关切询问,徐艺真吸鼻子,有点要哭的迹象,但还是忍了回去。

徐艺真我没事,我先去补个妆,小贺老师你过去吧。

徐艺真一点也不想在人前哭,她也觉得没那个必要,本来就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还总要别人来安慰她算怎么回事。

贺峻霖安慰她的话没说出口,徐艺真就跟她的助理走了。

严浩翔贺峻霖,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献殷勤了?

严浩翔的声音幽幽走过来,一如既往的刻薄。

贺峻霖剜他一眼,没说话,也出去了。

他懒得跟严浩翔争论,他不能期望严浩翔这种人知道“关心”两字怎么写。

严浩翔也很不满贺峻霖的区别对待,态度实在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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