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栩接任江氏少宗主那天,百家庆贺。
代表蓝氏来送礼的,是蓝湛。
私下里,他捧了一柄长剑给她,“华序的神魂在里面,随你处置。”
江如栩曲指敲了敲剑身,没动静,颇有疑惑地看向他,小眼神里大大的怀疑。
蓝湛失笑,指背抵唇轻咳了一声,道:“没骗你,如常剑里还留存了一抹蓝翼前辈的神识,他们入了梦。”
说到梦,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发怔。
彼时她去蓝氏退婚,确实不曾受到蓝氏长辈的责难,但却受到了蓝湛的为难。
他要了她一场梦。
梦醒,他写退婚书。
他燃了狐狸给的那颗相思丹,织了一场只有蓝湛和江如栩的梦。
梦醒,她哭着对他说:“蓝湛!你真的很过分!”
他知道,他认,但他不后悔。
她不选他,他没办法像父亲那样将母亲囚禁起来,但他想让她刻骨铭心记他一辈子。
魏无羡知道这事,是后来有一次,江如栩喝醉酒,哭着和他说对不起。
七零八落的词句,有一半是在骂蓝湛,有一半是在念他。
也是这会儿魏无羡才知道,蓝湛这人有时候真的固执到可怕。
编了一座无形的牢笼,把栩栩牢牢锁住。
深情到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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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蓝翼的面上,江如栩没当即把如常剑折了。
不过,等两人梦醒,蓝翼的执念的消散后,江如栩直接把华序封在剑里全当剑灵用。
出门夜猎就拿它串最丑最恶心的邪祟,砍最硬最凶旱的妖兽,崩断了就送铁匠铺重锻,新鲜出炉的它又是一柄……
江如栩:“好剑!”
华序:“……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想投胎去找蓝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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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星尘入世不入俗,他始终,还的是霜华的一段情,江如栩和魏无羡大婚那日,他与宾客同饮,亦与宾客同离席。
醉意有两分,尚算清醒,他却做了梁上君子。
“栩栩……”
姑娘执扇掩面,端坐在案前,美艳不可方物。
她目不斜视,亦没有说话。
他踉跄着,背对着她盘膝坐下,又喊:“栩栩……不是霜华……是我……”
“栩栩,江湖路远,愿尔与君,同去同归,长长久久。”
后背温度一空的时候,江如栩终于掀开眼睑,从扇后露出一双明眸,不过,她始终没有出声。
因为,于她,是霜华,不是晓星尘。
就算是霜华,也只是朋友而已。
魏无羡进新房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
青年裹挟着一身浓重的酒气,但眼神明亮,似乎毫无醉意?
魏无羡提笔蘸墨,在绯红的扇面上写下一首小诗,而后缓缓拉下扇面,专心致志地盯着那一双含笑的杏眸,明亮的桃花眼映出丽人红妆,认真道:“栩栩,此生若不是你,唔~咕咚!”
魏无羡机械地咽下小姑娘渡来的合卺酒,漂亮的桃花眼是呆呆,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却是自觉地扣住了女孩的后颈,被酒水浸得殷红的唇一下发狠含住了软嫩的娇唇,长驱直入,搅弄甜唾,又空出一只手,摸索着,小心翼翼,一点点拆了凤冠。
“栩栩……魏婴此生圆满。”
深红色锦衣滑落,露出男子白净坚实的手臂,小姑娘被搓磨得委屈,含着两眶热泪,暗恨不已,张嘴就是“咵叽!”一口。
旧痕刚除,就添新伤。
魏无羡看着手臂上粉嫩嫩的齿痕,微微扬眉,竟觉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