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启动车子,对陆谨弋道:“是我的错,我和她的事,要你们掺和干什么?”
“唉!”陆谨弋看着一溜烟疾驰而去的黑色SUV,委屈大喊:“真的是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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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去了魅色酒吧,点了瓶酒,喝到她下班,守着时间喊了代驾。
他不记得前世是怎么喊到她的,这一回,他等在车里,取消了三回订单,差点被平台拉黑,才等到了她。
“咚咚咚!”女孩敲车窗的声音不小,干脆又利落,其实从这里就预示了,她的脾气很硬,这个看似柔美的女孩从来都是有攻击性。
孟宴臣被惊醒,回神按下车窗,听见女孩清泠泠地问他:“你好,请问是你叫的代驾吗?”
孟宴臣把车钥匙递给她,在女孩开动车子时,忍不住转头问她:“你看到我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叶子笑道:“你点的是代驾,又不是别的什么,有什么好惊讶的。不过,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怎么喝这么多酒?明天起来应该要头痛了。”
孟宴臣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闻言,薄唇微勾,喜悦从眼底溢出:“问这个做什么,你关心我啊?”
叶子噎了一下,道:“出于人道主义关怀,随便问问。”
孟宴臣:“……”
过了一会儿,孟宴臣侧过身,盯着女孩神情专注的侧脸,问道:“叶子,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可以帮你还清助学贷款,可以给你优渥的生活,条件是嫁给他,你愿意吗?当然,他不老也不丑,没不良嗜好,没白月光朱砂痣,只是单纯地喜欢你。”
“孟先生,”女孩叹了口气,很认真地唤他,目光却依旧直视前方,“我大一的时候,就有同学对我说,以我的容貌,只要我愿意,大可不必这么累。”
那你,后来怎么愿意了?
孟宴臣想问她,为什么是小舅舅,就愿意了。
可是,前世他不敢问。
现在,就算他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而他心底,其实还有一个答案,一个,他敢不承认的答案——因为他用行动告诉她一个道理——因为穷,所以就卑微到,连动心都有了原罪。
所以,有小舅舅那样,肆无忌惮,为她打破所有枷锁的人,为什么不愿意?
就算是一场,女孩曾经最不屑的交易。
孟宴臣放下瓶子,拧紧瓶盖,垂下眼睑,低声道:“如果,你喜欢他呢?”
叶子却反问他:“那与金钱有什么关系?”
孟宴臣苦笑一声,可是除了钱,他还有什么呢?
她当初喜欢的难道真的是那可笑的“觉得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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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我什么?”
“就是觉得你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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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他人好啊……
孟宴臣闭上眼,靠在座椅上,回忆着酒吧里的一幕幕,只觉得舌尖发涩。
那时与他讲话,她总爱撩她耳边的发丝,因为好看,他以为是女孩拙劣的勾引。
现在才知,拙劣的是他,女孩不过是面对喜欢人,有些紧张罢了。
孟宴臣有些害怕了,以前的他,在她眼里是个好人,但现在的他,却是个完全的“坏人”,她心目中的好人,是小舅舅那样的,还是陆谨安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