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与妻52狐仙第九

　　少年不语，盯着蓝湛看了许久，笑容突然拉大，“怎么？仙师想让我告诉你狐仙之梦只是狐仙仙与张昱宁的往事，而非人心试炼之地吗？

　　可惜啊，您要失望了。

　　狐仙之梦，只是我造的境。

　　而我只造了三件事。”

　　少年慢悠悠竖起三根手指，笑盈盈地道：“一、遇狐仙化形。二、金榜题名。三、皇帝赐婚丞相千金。

　　选择都是你们自己做的，我可没有干涉。”

　　蓝湛清冷的瞳孔一缩，硬朗的指尖缓缓扣紧了避尘的剑鞘，清冷的声音与少年清润的声线重合：

　　“狐仙食恶。”

　　“人，贪慕美色，又轻言贱诺，为功名利禄，行杀绝之事，不见人性，天道亦弃。”

　　烂在狐仙之梦里的心脏，又怎会得天道庇佑，狐仙食恶，天道所容，竟是如此。

　　“那阿栩呢？”蓝湛问他：“阿栩一生良善，你怎可食阿栩之心？”

　　“她啊……”少年轻笑了一声，却先问他们：“你们想看看真正的狐仙仙与张昱宁吗？”

　　蓝湛与魏无羡相视一眼，点头。

　　少年妖冶的双眸含笑：“那，如君所愿。”

　　真实的张昱宁和狐仙仙，与蓝湛和江如栩所扮演的相比，薄凉太多。

　　狐山小狐仙仙，救广陵一书生张昱宁。张昱宁芝兰玉树、满腹经纶，引小狐思慕。狐仙仙日积行善，恰在张昱宁面前修的人形，美人如月，清丽绝伦，引动凡心。人狐相恋，互许终身。

　　翌年，张昱宁伤愈，参加科举，三元及第，丞相许女林音华。

　　狐仙仙怒，欲毁张林婚宴。

　　张昱宁为防狐仙仙毁其婚宴，早请修士坐镇张府。

狐仙仙重伤而逃，隐居狐山。又一年，狐仙仙不顾天谴，宁断仙途，诞下半狐。

　　又五年，林音华为驻容颜，以相府之力，请修士杀狐仙仙，取妖丹入药，扒皮毛制狐裘，并赠张昱宁。

　　又二十五年，新帝废林相，点张昱宁为相。翌年春，昱宁杀妻，做美人皮，赠废相。

　　张昱宁七十致仕，回乡途中，途径狐山，野兽分食而亡。

　　共情结束，蓝湛与魏无羡如溺水般挣扎着惊醒。

　　蓝湛身形一晃，下意识去扶身边的树干，却被木刺扎了手，痛意连心，这才彻底清醒。

　　他几乎被吓出了一身汗来，也从未如此庆幸，他不是真正的张昱宁，他及时醒悟拒绝了皇帝赐婚，否则，要受剖丹剥骨之痛的就是阿栩了。

　　魏无羡并未走过张昱宁的一生，比神思比蓝湛要清明些，他探究地看向面前神色从容的少年，疑惑道：“且不说狐仙之梦审的是‘张昱宁’，栩栩既已在狐仙之梦走完一生，她的答案已填，结局亦有，你为何不放她出来？”

　　少年闻言，妩媚多情的眼中忽地转过一丝奇异的亮泽，揶揄的眼神轻飘飘扫过两人，缓缓道：“几百年来，狐仙之梦拉入无数过往的行人，扮演张昱宁与狐仙仙，而你们家那位是唯一一位向张昱宁许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