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没有风笛

凌晨三点的时候她到了，下车就看到了站在路口的他。

“很冷吧。”她对着他羞涩而抱歉的笑。橘色的路灯下，她的笑容看起来纯净而温暖。

他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跟她说：“我没钱能睡你吗？”她笑着说：“可以。”也是这种天真又无辜的笑容。

他带着她回到他的住处，她把背包放下，开始打量他租的房子，一室一厅，沙发大床空调电脑，该有的都一一俱备。整个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屋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她坐在大沙发上，好奇地东张西望。

王博我应该坚决的告诉你，不要过来的。

郑小沫……我已经来了。

王博可是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我明天要上班。我们约定的日期是两天前，我请好了假等你，可是你没来，那天下雪，街上的情侣好多，你根本就不应该再来了。

郑小沫你知道我之前已经跟他说过分手了。是他缠着我不放，我……

王博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爱你了。

郑小沫……你撒谎，我不信，你对我是有感情的，我能感觉到。

王博我是爱过你，我喜欢根据味道来认定一个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可是现在你身上的味道变了。

郑小沫……我不信……我生病了你知道吗？我只是因为生病了，真的，我会好起来的。

王博你明天还是回去吧。

郑小沫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王博是的

郑小沫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你都说让我不要来了，我还跑过来。

王博小沫，对不起。

郑小沫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放心，我明天就走。

王博不早了，我们睡吧。

灯关了，她侧着身子缩在他怀里，他抱着她

王博你的身体怎么那么凉。

她伸过一只冰凉的手，摸索着放在他的身上

郑小沫给我，好吗？

第二天早上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上班了。她起来梳洗，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一丝的怔忪，苍白瘦弱的脸，散乱的马尾松松的垂在颈侧，她想起早上他对她说：“你今天记得吃避孕药。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起来吗？”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笑，目光松脆，零散，像是忽然走失在了异国他乡。

郑小沫下车便注意到沈家白，下午浅淡的阳光，如一只绵软手掌，温柔地从他的额头一路逶迤入颈项。他穿一件黑色厚外套，水洗牛仔裤，眼神温淳澄澈，手里夹着烟，笑起来牙齿很白。

沈家白你怎么穿得这么少？

他一把将她拉过来，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他为她拉开车门，她坐进去

郑小沫你怎么不带我回家？

他看着她，眼睛闪闪发亮

沈家白你真想去吗？那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郑小沫别！我只是问一下而已！

她转头看向窗外一排排倒退的树影，正朝着阳光前行。

沈家白小沫，我对你是认真的。

郑小沫你为什么不问我去了哪里？

沈家白你不是跟我说过你出去旅游了吗，好玩吗？

郑小沫好玩。

他打开钱包，拿出一沓钱递给她

沈家白小沫，你看上去又瘦了，要照顾好自己，你的外套太薄了。

郑小沫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家白因为你是我女朋友啊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郑小沫那件事你真的不介意吗？

他一顿，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提起那件事，那天他去学校找她，她一开口就对他说：“我失去了我的第一次，就在昨晚。”

他看到她的两只手不停的用指腹摩挲着，一刻都没有停下来，他握住她的手

沈家白小沫，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好吗？

郑小沫你果然还是介意的吧。

沈家白是，我当然介意，你是我的初恋，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完全可以选择不说的。

郑小沫因为不说出来，我心里太痛了，我怀揣不了那么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