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这破身子还真是上辈子没活下来的。
不过是一场精心算计过的哭闹,便迷迷糊糊躺了十天半个月。
后来听说身边那些噘舌根的刁奴都被打发了,至于是卖了、死了便不知道了。
老太太、太太也都对他们小哥两更关注了。
所以,这便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
学会了,谢谢!
虽然,是以顿顿不离的苦药汁子为代价的。
太太的肚子一日日的大了起来,看得出人怀的也很辛苦。
尤其因着怀孕还得操心两个大的,生怕小人儿听多了那些刁奴的谎言导致母子生分了,人的眉宇间也多透着疲惫之色。
“阿娘睡,赦儿,赦儿好了!”
带着点儿依依不舍与心疼,一脸孺慕的邀请亲娘休息。
毕竟,折腾人从来不是他的目的。
要不然,等露馅儿了还不得恨死他?
不过是博关注而已,顺带着也让人早点儿意识到府里出了问题。
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这些事虽说早了点儿,可防患于未然,总比亡羊补牢来的有用。
何况,小孩儿大都脆弱,一不留神可能就没了。
不得不防呐!
话说回来,赦哥儿怎么想也想不通,自己前世有那么聪明吗?
所有人都在传他贪玩不定性,与好读书的政老二相差甚远。
可斌哥儿明明八个月开言,十个月走路,是个顶顶聪明伶俐的孩子。
比之上辈子被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宝玉也不差什么了吧?
尤其上次,人明明也听不懂那些丫头说的什么,可是见弟弟哭了,便也能鹦鹉学舌一般的将事情说个七七八八出来。
这样的早慧,上辈子若是真有,也难怪太太后来一直不肯亲近独活下来的他了吧?
若是这个时候,再有人在太太耳边传什么双生不详与鬼胎之类的话,若不是亲生且慈悲,怕是也等不到他长大了吧?
如此一想,竟突然怨怪不起来太太了。
她也不过是个无知又可怜的内宅妇人而已。
纵有些许智慧与手段,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面前,终究还是不能不笃信鬼神之说了。
若非那被指着的鬼胎是我自己,我怕是也要心存疑虑的吧?
如今只能想方设法的哄着旁边的斌哥儿玩闹有度,读书的事急不得,但锻炼身体却是可以从小做起的。
这样真有什么意外,人也能挺过来吧?
一个人终究寂寞,嫡长子的荣光伴随着家族兴衰的千斤重担也委实沉重。若是可以,这辈子他想换个活法,也做回宝玉那样万事不愁、安享尊荣的富贵闲人呢。
斌哥儿这孩子皮实的紧,一点儿也看不出有早夭的可能。
那么,不是天意,便只能是人祸了。
恰如他的瑚哥儿一样!
索性,那孩子也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祖母教的好,总觉得弟弟体弱是自己胎里贪食的缘故。
因此,无论何时何地,都格外的听弟弟话。
危险的地方,如池塘假山之类,不让去就不去,陪弟弟说话也蛮好玩的不是?
自以为在照顾身娇体弱的同胞弟弟,殊不知也在被“弟弟”当儿子奶的斌哥儿,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