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你感觉怎么样了?”
江从水喝了药,此刻正靠在榻上休息,温客行坐在他的床头,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江从水摆了摆手,轻声道:“温兄,我已经好多了,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你快去休息吧。”
此刻的江从水俨然是虚弱的,他汗湿的发垂在耳侧,鼻翼微微翕动,薄唇缓缓张开,似有千言万语,却不愿倾吐出来,只因眼前人是心上人,是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怕一说出来,会吓跑了他。
温客行笑道:“宫主啊,你看看你,总是温兄长温兄短的,何必与我这么见外。”
江从水愣了愣,耳廓染上一抹微红,他抿唇,不自在道:“那依温兄所见,我该怎么样称呼你才好?”
温客行眨了眨眼,却是笑而不语,就这样看着他。
“......阿行?”
江从水舔了舔嘴唇,犹豫着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温客行摸了摸他的脑袋,眼里尽是沉醉的温柔,“宫主喜欢便好。”
“那你也不要叫我宫主了,听着也挺生疏的。”
温客行哈哈一笑,“行,以后就叫你从水吧。”
温客行出了门,江木就站在外面等他,“温公子,我表哥他怎么样啦?”
“刚刚服了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江木点了点头,忽而轻声唱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他的声音禅寺环绕,清澈如许,朗润怡人,颇为空灵超脱,温客行不由赞许道:“阿木公子唱得很好,我已经许久不曾听过这般美妙的声音了。”
江木摇了摇头,“这首曲子,我从前是不会唱的,可这些日子,偏偏有一个人整日在我耳边唱,听得多了,便也会了。”
“还有谁会唱?”
江木拽住温客行的衣角,直直与他相对,“你真的不知道吗?温公子,这首曲子的含义,你真的不明白吗?一寸相思一寸灰,温公子,如果你真的对我表哥无意,就不要再招惹他了,也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每一次他见到你,都会难过很久很久,你真的不知道吗?”
温客行收起笑容,沉声道:“我只是......担心他手上的伤。”
“那我问你,等他的伤恢复了,你又要走了是不是?什么时候回来?他又要在原地等你多久?”
温客行摇了摇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宫主他,会明白这一点的。”
“他当然明白!所以不管他多想让你留下来,不管他多么舍不得你走,他都不会开口挽留你,天高任鸟飞,他一直知道你不会甘于待在一个小小的南浦宫!”
温客行闭了闭眼,“我很抱歉,宫主待我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温某此生早已与红尘隔绝,只怕担不起这份厚爱,实在是惭愧了。”
温客行顺着台阶一步步走远了,江木终于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江从水面如死灰的样子,“表哥,你都听到了吧,趁早放手吧,这样你才会好过一点。”
江从水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枕头里,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坠下,他喃喃道:“听到了......”
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不是早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