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道相思了无益（六）

背后传来沈凉雨沙哑的喊声，温客行脚步一顿，一时间心跳加快了几分，他难得有些无措起来，就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和他道别，所以才打算这般悄无声息地离开，可他既然已经追了上来，温客行又怎能熟视无睹呢，他低着头，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沈凉雨听到他轻轻地怅然般地长叹了一口气。

“......谷主......”

沈凉雨又一次轻轻喊了他一声。

温客行刚想转身，腰间骤然多出了一双手，紧接着，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凉雨，你......”

“谷主，你先听我说！”沈凉雨急促地呼吸几下，眼眶瞬间就红了，“你知道么，我一直记得你，可能你以为我想留在你身边是为了报答你曾经救过我的恩情，其实不是那样的，我......我心悦你，我喜欢你，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沈凉雨闭上眼睛，他终于把他心里那些龌龊不堪的念头告诉了他，心中终于一片释然。

温客行的身体猛然一僵，大脑有些无法消化沈凉雨话中的涵义，在他心里，凉雨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温客行正在思忖着该说些什么才能点到为止地拒绝，他到底还是不愿意伤害这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少年，温客行转过身来，象征性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凉雨，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一个很好的知心人，但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也不可能是我，我对你......没有超出朋友以外的感情，抱歉。”

果然是这样，沈凉雨露出了一个苦涩而凄凉的笑容，但是已经很好了，至少，他没有表现出反感和厌恶。

“谷主，你现在......有没有心上人啊？”

温客行很快否定了，“没有，我暂时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

月下烟尘起，鼓声惨淡，沈凉雨立在原地，看着那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也罢，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初见那人时，也是这般温凉澄净，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汪洋恣肆，仿佛不会为了俗世中的任何人而停留。

沈凉雨喃喃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乱我心曲......”

林新池支走门外的两人后，便急不可耐地告诉叶白衣自己的诉求，“不瞒叶前辈，晚辈此前一直在静心修炼封山剑法，十年有余，已经臻于第六重，这第七重却是怎么也达不到，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还望前辈能够指教一二，晚辈定不辜负前辈厚爱。”

“封山剑法？”叶白衣低头笑了笑，“你小子倒是不错，年纪轻轻就练到了第六重，看来武学功底深厚，你师父是谁啊？”

林新池道：“家父皈依佛门前曾留下封山剑法的残本，我依照剑法，日夜勤学苦练，遂得其中一二，让前辈笑话了。”

叶白衣冷声道：“我帮不了你，剑法的顿悟是根据每个人的天性来的，你窥破不了其中玄机，旁人又怎么帮你，你找错人了。”

林新池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暗色，他微微启唇：“这么说，前辈是不想帮我了？”

叶白衣挥了挥衣袖，“你话听不明白吗？是你自己造化不行，又急功近利，你以为学武是这么轻松的事情？随便找个世外高人给你指点一二，你就能登峰造极了？年轻人，慢慢等吧，说不定哪天你就开窍了。”

“前辈不愿意指点也行，只是这封山剑法的完整剑谱，前辈可否让在下看看？”

叶白衣挑眉，“剑谱？那东西我早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