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

文昌驭使着绝尘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从纯阳宫到了枫华谷。早春时节的枫华谷，还未呈现出千里赤红的景象，光秃秃的树干上零星散布着几抹鲜红色，枫华谷的枫树此时才刚刚发芽。小村落刚刚经受一场劫掠，狼牙兵把这里能吃的东西通通带走了，也抓走了壮丁，留下一村的老弱妇孺，在饥饿中绝望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并不算瘦小的文昌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从绝尘踏上枫华谷积攒的厚厚的落叶那时起，就有数道视线投了过来。

“大哥哥，你的饼子能分我一半吗？”一个八九岁大的孩童怯生生地上前。他面黄肌瘦受，四肢可以清楚地看见骨骼的轮廓，他摇摇晃晃地上前，试图拦下文昌的马。或许会被奔马踏在脚下，但自从他看见文昌包裹里的饼子，就一刻都忍受不了饥饿了。

“你叫什么名字？慢点吃，这里有水。”文昌勒停马匹，翻身下马，把包裹里的所有干粮通通取了出来，送给眼前濒临饿死的小女孩。

“蝴蝶，我叫蝴蝶。”小女孩艰难地咽下一口饼子，接过了文昌递来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远道而来的大哥哥，你今晚可以来我们家休息，蝴蝶不白拿你的东西……”蝴蝶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这样对文昌说。

“那就多谢你了。”文昌摸了摸蝴蝶的头，笑着说。

文昌把蝴蝶放在马背上，蝴蝶为文昌指路，七拐八拐，就到了蝴蝶家。

“爹！娘！我们今晚不用再吃树叶子啦！”蝴蝶兴奋地喊，虽然听起来依旧有气无力，但比刚才饿到濒死的状态好了不少。

到了蝴蝶家门口，文昌把绝尘拴在门口大柳树上，文昌惊讶地发现，蝴蝶家周围很大一圈，几乎寸草不生，像是被什么人连根挖起了。绝尘没有马草可不行，明天还得赶路呢。文昌决定安顿下来之后去摘点马草来喂绝尘。

“阿爹阿娘在做饭，大哥哥先喝点水吧。”蝴蝶把水递给文昌，文昌一饮而尽。

“我不饿，你们吃吧。”文昌目睹了这个村子的情况决定把食物都留给蝴蝶一家。

忽然，文昌觉得一阵眩晕，他将计就计地倒在地上。蝴蝶的父母此时围了上来。

“这把剑可以卖个好价钱。”蝴蝶父亲说。

“他身上有这么多吊银钱，我们发财了。”蝴蝶母亲语气里是难掩的兴奋。

蝴蝶：“大哥哥……”

“今晚难得有肉吃了，你哭丧着脸干什么？”蝴蝶父亲打了蝴蝶一巴掌，怒斥蝴蝶。

蝴蝶：“对不起，呜呜呜，大哥哥……”

“孩他娘，我把这人绑起来收拾干净，你快去架起大锅，今告诉孩子们今晚有肉吃了，让他们都回来帮忙。”

蝴蝶父亲试图扒下文昌衣服的时候，文昌睁开了眼睛。

文昌抬手把蝴蝶父母打晕，对吓得连连后退的蝴蝶说：“那些食物就留给你们了。”之后就快步出门，解开缰绳跨上马背，准备尽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