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泪流,我会愧疚,没能陪你长久。”
——
小王子路过一片玫瑰园,玫瑰园里的玫瑰枝枝艳丽,可他却说。
你们任何一个都不及我的玫瑰。
风动一刹,花叶摇摆。
……
“砰!——”
后坐力震得他往地上退去,扭伤的左臂传来阵阵警告,刚刚忍痛打出的一枪,已经是竭尽全力。
敌人随时有可能会发现自己的位置,马嘉祺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及什么伤痛,又上前把那把M82A1狙击步枪拿下来。他靠着墙壁小声喘气,怀里是多年并肩的战友,。
天是会随人的周遭境遇变化而变化的。
马嘉祺眨了眨十分疲惫的眼皮,抬头看了眼天空。灰沉沉的,压抑得很。
阿程……我还能不能见到你?
时局是紧迫的,马嘉祺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感时伤今,他只能不断地去寻找下一个机会。寻找求生之门,寻找回家的路。
联邦总部的援兵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可己方的兵力依然不足。马嘉祺和剩下的寥寥队友负隅顽抗。
子弹停息的两秒间隙,马嘉祺抱着狙击枪不动声色地滚向了下一个理想的狙击点。
“呼……”
左小腿撞上了狙击点边的石头,裂开的伤口再一次被触碰,马嘉祺轻轻咬牙,呼了口气把腿收回来。
敌人的增援来得非常快,本就已是强弩之末的己方更是不堪一击,马嘉祺再一次架起狙击枪,瞄准冲向队友后面的敌人。
“砰!”
正中脑后。
得救的队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又继续向前作战。
马嘉祺咬咬牙,试图分散掉集中在左臂疼痛上的注意力。
换了狙击点后,视角更加清楚了些,马嘉祺不再去管左臂的疼痛,他接二连三地开枪,狙掉了敌方的高塔射击点。
他的视线在搜索敌方的领头,决定来个擒贼先擒王。
碎石堆积,马嘉祺身后无人保护。
“找到了!”
马嘉祺狙击镜里是领头的眉心,他在内心窃喜了一秒。
“不许动!”
狙击镜外又是另一把枪,那把枪直直抵着他的后脑勺。
马嘉祺啧了一声,大意了。
“把枪放下。”
身后的声音充满警觉,冷冷的声线和枪的温度一样,让人感觉生人勿近。
马嘉祺还不想这么早就收工,他乖乖举起了爪子,听着身后人的命令,缓缓站了起来。
白金色头发的男人衣服有些沾灰,那阅历颇深的眼睛告诉马嘉祺,这个人不好对付。
“去,把这把枪收起来。”
男人称心一笑,手下两个人反手摁住马嘉祺。
“嘶……”
左臂被突然施加压力,马嘉祺倒吸了口气。
面前的男人更是得意了,他从没想过,原来号称“红玫瑰”的狙击手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自己抓到。
“我以为是何方神圣呢?红玫瑰。”
“真不巧,我还真不是什么神圣。”
马嘉祺微微抬起嘴角,以笑回应他。
男人的笑意瞬间收敛,他用枪托甩了马嘉祺一掌。
几滴鲜血从红玫瑰的嘴角流出,他意义不明地瞪着男人。
“你猜啊,这次丁程鑫会不会来救你?”
上次是在实验室里逃脱了,那这次呢?总部的援兵满打满算也要半个小时才赶到这吧。这次要是被俘虏了,会不会见不到他了?
“不用猜”
肯定会
男人对红玫瑰没兴趣,可总部却说要是抓到红玫瑰,便把他带回来。男人偏不想这么做,他想当场杀掉红玫瑰,特别是当着丁程鑫的面。
这么做,是不是可以看见丁程鑫天衣无缝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
那该是什么表情呢?
想想就好玩。
白金发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下马嘉祺。真是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他——狼狈不堪。
头发粘上泥和灰,脸上的擦伤很多,有的非常接近眼睛,左臂按着刚刚的样子,应该是打斗的时候被扭伤了,右手上都是红红的血迹,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真是顽强。都成这样了,还在开狙击枪。
也不怕后坐力把手臂震断。
“喂,这是什么感觉?”
手指狠狠戳向左臂,马嘉祺的表情狰狞了一下,他咬牙勉强笑一声。
“哼,没什么感觉。”
切,嘴真硬
男人想着玩儿一会儿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原地解决了他。
红玫瑰的枪是好枪,男人瞥了眼枪,又瞥了眼他。
——
“马嘉祺!等等我!”
丁程鑫快马加鞭,身后的士兵大气不敢喘,每个人都在精神高度紧绷。这次他们要增援的队伍,是红玫瑰所在的队伍,也就是丁上校合法另一半所在的队伍
丁程鑫接到增援任务时,脑子和往常一样,蓄势待发准备去增援,出发前五分钟,他知道了马嘉祺也在那里
脑子里突然有一声脆响“啪”,什么东西断掉了。
丁程鑫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乱,他要震惊。直到带援兵支援的路上丁程鑫也还是正常的。
“马嘉祺!”
可当他看到奄奄一息的马嘉祺即将被推向崖边时,无法再自控了。
他红着眼睛奔向马嘉祺的方向,手从腰间拿出手枪,上膛后连响两声,敌人双双毙命。
丁程鑫一把揽过马嘉祺,发现怀里的红玫瑰早已被折磨得没了生气,红玫瑰撑着一口气,只为等丁程鑫来
见丁程鑫拉住自己,马嘉祺泄气地笑笑,他想抬起手碰碰丁程鑫的脸,可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只好虚看着他,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
“我等到你了。”
丁程鑫刹那红了眼眶,他捧着马嘉祺的脸。
“是我来得晚,久等了”
所幸,一切都可挽救
马嘉祺在担架来之前,就已经闭上眼皮昏睡过去
——
玫瑰的花期盛开在夏季,红色娇艳欲滴。
病床的人儿看起来气虚体弱,不知是不是换上病号服的原因,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病人身体机能多处受损,因后坐力过大,左臂伤势过重……”
手术后,医生拿着报告条条道来,丁程鑫在椅子上坐着听,如坐针毡,也揪心地疼。
丁程鑫是了解马嘉祺的,自己的红玫瑰一旦长出刺,可以刺伤任何人,包括自己。
他可以不管自己的伤势,硬撑着去架狙击枪射击,只为了争取多一线的希望
可丁程鑫想问: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吗?阿祺。
别人不心疼,我会心疼。
……
“别哭嘛……”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丁程鑫抬起他红红的眼睛,紧张地握住马嘉祺不算温暖的手。
“你,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医生,病人醒了”
……
要强的玫瑰换来了敌人的绳之以法,大快人心地交了档案。
“阿程,亲一下。”
丁程鑫微微皱眉,但还是侧头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怎么这么等不及?不是刚亲过?”
“地狱不好玩,想多和阿程待一会儿。”
……
红玫瑰是带刺的血色,也是盔甲之下的温柔
————————————————————————————————2023.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