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聘

民国十三年，轻寒料峭。

珠儿我的姑奶奶，再睡可不行了！

西施我爹来了？

珠儿老爷吩咐您去大厅呢。

西施理了理头发，匆匆赶去大厅。

……

她扶着桌子气喘吁吁，西施左看右看，就赵姨跟几个下人。

西施赵姨，我爹是不要查我背书？

赵姨哎呀，施小姐。您可算来了。

赵姨一脸笑嘻嘻，拉着西施的手往院子里送。

赵姨老爷今个不抽您背书，您去了就知道了。

西施一愣，嘀咕道。

西施不会是罚写吧…

园里新出的嫩芽，花骨朵结了一个个小包，虽说立春，吹来的风甚有些冷意。弯弯绕绕的小路上还没见人就先听其声。

西施见父亲难得露出的笑来，她觉得怪怪的。

施父夷光，这是你元家哥哥，小时候还一起上过私塾。

元歌见过施小姐。

肌肤如女子般白皙细腻，一双眼睛承了妩媚，眼尾微微上挑，那双瞳仁却透着清澈，像是一口波澜不惊的古井，反而冲淡了七分媚色。

西施元少爷。

她脸上一红，细声细语的说。

当年刚入学若不是她无心之举，也不会引得对方的注意。

教书先生士元，你来说说。

年近六十的先生穿着一件灰长衫，头上还留着小辫子，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表情带点凶，我们都很怕他。

小元歌（低头）

小西施先生，我来答！

小西施是教书先生最得意的学生，自然西施从小就很自信爱表现，有人不会她就来答。

先生听了很满意，连连称赞。小元歌看着她被夸赞，打心底崇拜她。

……

两人在园子里逛。

西施元少爷回南京多久了？

元歌今年一月回的上海，本月初到的南京。

（*1925年1月中国共产党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

中午元歌被施老爷留饭。

施父元家这几年发展迅猛，唉……我们家夷光…

施父去年还被范家少爷退了婚，婚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元歌能娶到施小姐是晚辈的福气。

施家是百八正经的诗礼之家，前清时还出过翰林。施家因为被退婚，从而面子上蒙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