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重逢

宴仙坛密道

鹄羹为雉羹治疗后，见兄长悠悠转醒，他下意识想转过身去————

雉羹突然握住鹄羹的手臂。

雉羹”弟弟，为何不想见我？”

鹄羹”——！”

自宴仙坛一别后，多日萦绕于心的担忧和不断循环的噩梦，让雉羹终于禁不住问了出口:

雉羹”你的伤。。。。在那之后，如何了？”

仿佛被说破了心中顾虑，鹄羹还想讪笑着掩饰。

鹄羹”咳，我哪有受什么伤。。。”

雉羹”那日在地牢里，易牙逼你在两难中选择。兄弟之谊与主仆之情，你两者都不想辜负，最终决定辜负自己。”

雉羹”你虽向我举起匕首，但刀刃落下时，刺入的却是你自己的手臂。你表现得太过决绝，连空桑少主都被蒙骗其中，又何况是只看表面的小人易牙？”

雉羹”当预想中的刺痛没有来临，我却看见鲜血顺着你的匕首滴落。。。。你无力跌坐在地，浑身不停地颤抖。。。”

雉羹”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可为了摆脱险境，我们只能默默地将那场”戏”演完。。。”

雉羹”你受了伤，也许是在身上，也许是在心上。抱歉，是为兄无能，让你受苦了。。。”

鹄羹”不是的。。。。哥，是我的错，是我不该。。。”

雉羹”不该对我挥刀相向？还是不该救走空桑少主，只留下我？”

雉羹”呵，你没有错，危急时刻，能用计谋，既不伤害兄长，又保护了主人，智勇双全，忠君守义，你成长得很好。”

雉羹”为兄从未怪过你，只不过如今，我们各为其主，不得已站在对立面罢了。”

鹄羹”。。。。。”

鹄羹”哥————如果事情有转机呢？如果我们有机会恢复如前，不必对立呢？”

鹄羹”彭铿从九重天的牢狱逃脱，来到空桑说明被易牙陷害的始末，我们准备联手对抗易牙。”

鹄羹”他说有可能会在宴仙坛的密道遇见你，所以我便提前在这里等你。”

雉羹”。。。。确实，若非主上告知，你们不可能会知道密道。。。”

鹄羹”我们共同的敌人应该是易牙，跟我回空桑吧。现在，我不想你出事————”

易牙”快追！通道早就被我堵死了，他逃不了！”

身后易牙和天兵的声音不断逼近————

鹄羹”没事，前面的路我都清好了，跟我来。”

雉羹”。。。。。。”

相同的记忆涌现于脑海，让雉羹一时慌了神。。。。

回忆——————

九重天

鹄羹”哥，饭菜我都做好了，跟我来！”

鹄羹拉着雉羹步入一个法阵，阵内竟然别有洞天，凭空出现一张菜肴丰盛的圆桌。

雉羹”这是你施展的障眼法阵？”

鹄羹不好意思地歪了歪头。

鹄羹”哎？准确而言，是只有我们两人才能看见的阵法。”

鹄羹”你最近总是天南地北到处跑，为你的主人搜寻珍贵食材，有时候饭都来不及吃一口。所以，我特地为你做了这一桌子菜。”

鹄羹”放心，在这里没人会看见，你可以慢慢吃。”

雉羹”神仙不需借助食物维持体力，进食只是为了追求更极致的美味。而我寻找最珍稀的食材，正是为了助主上创制出最美味的菜肴，岂可有半分懈怠。”

雉羹”还有，你这种遮遮掩掩的偷摸行为，实在不可取。”

鹄羹”教训我的话待会儿再说嘛。你先尝尝？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准备的。。。”

鹄羹的话让雉羹紧绷的脸色有些松动，雉羹顺势坐下，举起筷子品尝了几口。

雉羹”都是些很普通的菜肴。不过。。。。你做的，好吃。”

鹄羹”若以你主上的标准来评判，这些菜肴看起来的确有些普通。但伊挚大人说过，普通的菜肴也可以创造出世间美味，重点在于菜肴中所蕴涵的感情。”

雉羹”菜肴中的感情。。。？”

未等雉羹咀嚼出此话的深意，一柄材质非凡的匕首被移至他眼前。

雉羹”这又是你准备的什么把戏？”

鹄羹”你忘啦？它是用你上次带回的矿石打造的匕首。我想送给你当武器。”

雉羹”胡闹，那是我送给你打造厨具的矿石，可以助你快速提升厨艺。”

鹄羹”我现在用着的那口锅挺称手的，不用换。倒是你，整天不是去冰原探险，就是去荒山寻宝，我、我不想你出事，你就收下吧！”

雉羹”。。。。。”

雉羹”我既认你作弟弟，就一定会照顾好你。”

雉羹”这颗水晶球是此次寻回的宝物，你必须收下，拿去做厨具也好，做武器也罢，总之要用在自己身上，不可以再找借口还给我。”

鹄羹”这。。。。好吧，谢谢。哥哥你总是对我这么好，我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保护你。。。”

雉羹”你若能保护我，说明你变得足够强，我应该会感到欣慰，可另一方面，岂不是会显得我很弱？”

鹄羹”嗯～那我们便一起进步吧？我们一起变强。”

雉羹”好。”

————————回忆毕

空桑

往日阳光明媚的空桑一隅，因某人的到来，罕见地刮起凌冽寒风，甚至飘落几朵雪花。

雉羹疾跑到彭铿的面前，内心激动而欣喜。

雉羹”主上，您没事就好————”

彭铿”跪下！”

突如其来的呵斥，让雉羹一脸惊愕，但他还是顺从地跪在彭铿面前，听候主上发落。

彭铿”我在闭关前将宴仙坛交予你，可你不但丢失了权力，还两次差点被易牙那个卑鄙小人抓住，真是令我失望。”

雉羹”。。。。！”

雉羹”属下自知罪孽深重，请求主上责罚！”

彭铿”罚你？呵，当然要好好罚你！”

彭铿猛地按住雉羹的头颅，一股锥心的疼痛从头骨传来，雉羹疼得闷哼一声，但他极力忍住不再发声。

可渐渐地，疼痛竟然消失了，变为舒缓的治愈力量，源源不断流入他的体内补充魂力。雉羹不解。

雉羹”主。。。主上。。。？”

彭铿收回手，神色怅然，喃喃自语。

彭铿”罚你。。。罚你，宴仙坛会回来吗？食神会重选吗？小瑶会复生吗？呵。。。一千多年，活得浑浑噩噩，陆槐方，你真该清醒了。”

雉羹”主上。。。主上勿忧，离开宴仙坛之前，我曾发出一封密信，此信或可救我们出困局！”

彭铿”哦？说来听听。”

雉羹”主上被召为天厨以前，在凡间以高超厨艺闻名，又传授凡人药膳、导引之理。部分人得此恩惠成为散仙，许诺他日主上有难，必定鼎力相助。”

雉羹”昔日我们逃离九重天，曾依靠他们的帮助，顺利隐匿于三界，如今我们有难，他们应能帮上忙。”

彭铿”不错，你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集蝼蚁之力，亦可聚沙成塔。集旧部之力，未必不可一搏。”

彭铿”但，此事绝不可告诉伊挚。这是我的后手，而非他的。”

彭铿”就让他和易牙斗个你死我活吧。。。”

雉羹”。。。。。。”

雉羹心里涌起忧虑，他还想开口劝阻主上子大局为重，空桑受损，对他们未必有利。但被彭铿抬手制止了。

彭铿”我知你与鹄羹情谊深厚，难免会对空桑爱屋及乌。无妨，只要你开口，我随时可与你解除契约，还你自由。”

雉羹”————！”

雉羹”缚住属下的，岂是一纸契约。属下心甘情愿追随主上，还请主上收回戏言。”

彭铿”既然如此，那些我不想听的话，勿要再多言。”

彭铿冷冷地拂袖而去。

望着彭铿远去的背影，雉羹暗下决心，不能让易牙得逞，得默默维护好宴仙坛和空桑来之不易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