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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与鱼

黄昏之前

路的尽头确有一扇门,门在田里,被水淹没了。安正准备进去,一个男人叫住了她。

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吗?

男人大概二十岁左右,皮肤被晒得黝黑,以致五官都不够立体,穿件白色的短袖,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怎么才来?

我没找到路,我…

嘘,她在对面看着,别表现出害怕。现在跟我来。

想好了吗?回来的门可不那么容易找到

没关系,我一定可以把她带回来。

天上都是快乐而明亮的星星,很空旷,很寂静,也很孤单。那个带安一起进来的男人不知去了哪里。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女人,她穿着一条孔雀蓝洒金的长裙,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像一个美丽的梦。她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戴着帽子,脸颊通红。

女人松开女孩的手,把散开的稻草聚集在一块,用火点燃那些稻草。

晞月叮叮,快过来烤火。

晞月叮叮,快过来,妈妈抱你,你感冒了,烤一会火就会好的。

好冷,我能过来一起烤火吗?

晞月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呢?

稻草烧出的清香气味让人恍惚,烟是浅淡若无的蓝,徐徐飘袅,温柔的,舒缓的,忧伤的缓缓缠绕,让人黯然沉醉。

晞月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找人。

晞月每个来这里的人都是来找人的。

那他们找到了吗?

晞月很少,几乎没人找到,他们都忘记了,最后变成了一只鸟。

为什么?

晞月我不能说。

变成一只鸟吗?这儿可没有看见鸟。

晞月鸟在荒原上,跟你来的那个男人也在那里。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晞月说不好,如果你能找到回去的那扇门,这里就是梦境之地。你能在这里见到一些故人,甚至已死去的人,只要你没有忘记他们。

如果回不去呢?

晞月我会帮你的。

女人从袋子里拿出一片白色面包

晞月你饿不饿?

女人抱着她的孩子玩一种有铃铛的玩具,一晃就“叮铃铃”地响。

晞月有七颗星星围成一个圈,它们在玩跳房子的游戏。有七颗星星躲在云后面,它们轻声低语说着悄悄话。有七颗星星坐成一排,它们吃着面包,喝着酒。有一颗星星要独自去旅行,它背着背包唱着歌,一闪一闪亮晶晶。

在女人身边的小孩跑远了,她欢快地一直跑到天上去了,成了闪闪发亮的一个小精灵。

真美。

晞月她本来就是天空的孩子。

我们也是。

晞月看到那座山了吗?

好远啊

晞月看到那一树粉红色的花了吗?

我们要去那里?

晞月

这儿跟我的故乡一样清凉。

晞月可我们生来就远离故乡。

我想带澄回去。

晞月不要着急,还有余地。森林里都是果冻一样的灯。你们只能变成一半的蝴蝶,要合在一起才能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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