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为何？

“他是这天下至高无上的存在，更胜过那些虚妄的帝王将相。”

——题记

//.

姬成羽看着那方的纪云禾，双目因为惊讶而睁大，在极致震惊之中只吐出了三个字。

姬成羽九……尾狐……

纪云禾的头微微一动，散乱发丝间，一双猩红的眼瞳透过红气，盯在了姬成羽身上。

纪云禾谁敢追？

红气蔓延，令狂风呼啸，似将地狱的阴气都卷上九重天。

纪云禾浑身被割开的鲜血淋漓的伤口，都被红气灌入，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双手，止住了她流淌的血，也将她的伤口悉数治好。

那九条妖异的白色狐尾，有一条飘到时穗后背，将她身上的羽箭都拔出，摔在地上，羽箭随即化为白色的粉末，在狂风中化于无形。

纪云禾垂着眉眼盯着紧闭双眸的时穗，目光深邃锐利。半晌后，一抹清亮从眼中一闪而过，面庞依旧清冷，嘴角却淡然一扬。

纪云禾穗穗，你好好休息，接下来……该我了。

狐尾似乎也给了纪云禾力量，让她重新站了起来。

黑发飘散，在空中拉扯出诡异的形状。

众将士无不惊骇，再训练有素的将士，面对这样的力量和妖气，也几乎控制不住地手抖。他们无力再抬起手上的弓箭，纷纷向后退着，一步一步，退到了姬成羽身后。

朱凌此时已经昏厥过去，姬成羽不敢放开护住他心脉的手，便只得待在远处，错愕地看着纪云禾。

他不解至极。

他在仙师府修行多年，所见驭灵师与妖怪不计其数，再强大的妖怪，也不可能藏住身上的妖气，半点不漏。

而驭灵师天生所带的双脉灵力更是与妖怪天生的妖力相冲。

从古至今，无论是史书还是外传上，都没有记载曾有人既可拥有驭灵师的双脉，又可以拥有妖怪的灵力。

这纪云禾……到底是为何……

未等姬成羽多做他想，纪云禾一步踏出，忽然之间，大地震颤，红白相间的气息盘旋，天空之中乌云愈重，随着纪云禾脚步向前迈动，她身后红气凝成的妖尾将凌乱插在地上的羽箭扫过。

一时间羽箭上都覆上了红气，数百支羽箭凌空飘起，箭尖倒转，指向姬成羽与众将士，宛如一面蓄势待发的箭墙，在狂风之中，稳稳地跟在纪云禾身后。

当箭尖上时隐时现的寒光指向自己时，众人终于感到了更加切实的威胁——来自死亡的威胁。

看着纪云禾发丝摇晃间偶尔露出来的猩红眼瞳，众人无不胆寒。不多时，未等纪云禾走出一丈，众人便纷纷丢盔弃甲，慌乱奔逃而去。

姬成羽根本无法唤回众将，此时的纪云禾完全唤醒了所有人内心对死亡最真实的恐惧。她很强大，远比她现在表现出来的要强许多。

而姬成羽看着她却没有动。他不能走，朱凌身受重伤，他必须护住朱凌的心脉。

他只能看着纪云禾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及至到了他跟前三步之处，纪云禾脚步停住，身后的羽箭纷纷指向地上的姬成羽。

姬成羽仰头看着纪云禾，那红气之中的猩红眼瞳，比远观可怖十倍。他额上冷汗涔涔，护住朱凌心脉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发起了抖。

纪云禾毫无生气的眼睛盯着下方的姬成羽，开口问他

纪云禾你不跑？

姬成羽我不能跑。

纪云禾看着他和朱凌，看着他此时还在保护朱凌，她沉默了许久，随即一抬手……

姬成羽几乎认为自己便要命丧于此了，是以在红气翻飞间，紧紧闭上了眼睛。

但下一瞬，却只是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这微凉的体温，是属于妖怪的体温……

额上丝带被拉了下来，但纪云禾并没有伤他。姬成羽睁开眼，但见浑身红气的纪云禾将他那纯白的丝带握在手中。

厉风疯狂拉扯着那一根丝带，而纪云禾的声音却很平静，甚至算得上温和。

纪云禾这天下，山河万里，风光大好，为何要给它办丧？

纪云禾一松手，白色的丝带随风而去。她身侧的数百支羽箭在此时悉数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