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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青还未来得及站起身,时穗如猛兽捕食一般,冲上前来,抓住林昊青的衣领,不由分说,两拳、三拳,数不清的拳头不停地落在林昊青脸上。
剧痛与眩晕让林昊青有片刻的失神,而时穗根本不管不顾,仿佛要将他活活打死一样,疯狂的拳头一直落在他脸上。
终于,林昊青拼尽全力一抬手,堪堪将时穗被血糊住的拳头挡住。
鲜血滴答,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时穗自己拳头上的血。
林昊青一只眼已经被打得充了血,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妖怪,
林昊青时穗,你疯了!
从他的眼中看出去,整个牢笼一片血色,而坐在他身上,抓住他衣领的时穗,在这片血色当中却出奇地清晰。
她目光中情绪太多,有痛恨,有愤怒,还有那么多的悲伤。
林昊青躺在地上,充血的眼睛直视时穗,毫无半分躲避,他像一个不知肉体疼痛的木头人,血肉模糊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而眼神却是毫无神光,宛如没有灵魂一般麻木,
林昊青小师妹,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林昊青的话,让时穗的拳头再也无法落在他脸上。
林昊青一把将时穗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血红的眼睛往墙上一瞥,随即笑出了声来。
林昊青挺直了背脊,傲慢地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时穗,嗤笑一声,
林昊青小师妹。鲛人开尾完成了,你要想与他相处,便与他相处就是。
林昊青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并未计较时穗打了他的事,自顾自开门离去。
对他来说,第二局赢了就行了。别的,他不在乎。
时穗的愤怒,在他看来就是输后的不甘,她越愤怒,他便越是开心。
林昊青带着笑意离开了地牢,而时穗看着墙上的长意,过了许久,才站起身来。
鲛人开尾已经完成了。
鲛人赤身裸体地被挂在墙上,他拥有了普通人类男性的双腿,有了他们所有的特征,唯独失去了他那漂亮的大尾巴——再也不会长回来了。
时穗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狠狠一拳捶在身边的地牢栏杆上。
牢笼震动,顶上一张黄符缓缓飘下。
而在黄符飘落的这一瞬间,墙上的人呼吸微微重了一瞬,极为轻细的声音,但在寂静的牢笼中却是那么清晰。
时穗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都收敛,她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长意身前。
黑色长发末端颤动,长意醒转过来,他睁开了眼睛,还是那般澄澈而纯净的蓝色。
时穗望着墙上的长意,用如流光闪耀的黑眸怜惜而歉疚地望着他,轻声唤他,
时穗长意。
她没有把他从墙上放下来,刚开尾的鲛人,脚落地,应该会像针扎一样地疼痛吧。她只是仰头望着被钉在墙上的长意,静静地看着他。
长意目光与她相接,看了时穗许久,似才找回自己的意识一般。他张了张嘴,却无力发出任何声音。
时穗心中一抽,要鲛人开尾,最重要的条件就是鲛人心甘情愿。如果鲛人不愿意,即便给他喂再多的药,将他的尾巴都剁碎,也不会开尾成功。
她猜都能猜到他们是怎么让长意开尾的。
时穗拳头紧握,唇角微微颤着,
时穗他们肯定骗你了,抱歉。
长意垂头看了时穗许久,
长意你没事……就好。
他声音太小,几乎听不见,时穗是看着他嘴唇的形状,猜出来的。
而这句话,却让时穗宛如心窝被踹了一脚般难受。
她几次张开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都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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