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的确有过

张耀凡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过？

张耀凡放下手里拿着的几张笔记，怔怔地盯着面前桌子的一角。

周佳站在窗户前，手里端着咖啡，头发被随意的扎着，下身着一浅灰色运动裤，上身一件黑灰色毛呢西装，打底一件酒红色贴身毛T。

她转过身，一脸不以为然的笑意，随后又恢复无奈又落寞的神色。

张耀凡抬起头，脸上布满笑容，神色却若即若离。

周佳你觉得自己是受他的影响吗？还是说就是要找一个理由？

张耀凡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只能喝酒入睡，我本来不喝酒，就算喝了也没喜欢上。

周佳我查了一下，你这样的症状应该叫被害妄想，恐高危行为，毫无逻辑的被迫害，感觉被陷害，设计，这是精神分裂和躁郁症都会有的症状。

张耀凡摸着上嘴唇，若有所思。

张耀凡但我现在就在那个逻辑里，也害怕去医院，主要还是不信任，我知道，你现在说我都知道对错，但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全乱了。

张耀凡有些不耐烦的挠着头，

张耀凡那我对你的信任感很重。

周佳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你这个症状是反复的，肯定遇到了什么才触发，有些人有躁郁，但一辈子也不会显现，因为周遭事物并没让他有什么触发。

周佳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桌子前的张耀凡像是看见一张皱巴巴的纸似得。她走到张耀凡对面坐了下来。

周佳要不你这几天都过来，其实就是几天，上一次你也不是说过吗？在症状里就出不来，出来后再看症状里的自己就觉得很搞笑吗？会过去的。

周佳拿回那几张笔记。

张耀凡妈的。

张耀凡抱着头，挤出一句秽语，他将自己的头紧紧的包裹着，只留下一只眼睛，犀利得像是要把盯着的某物毁灭。

张耀凡我恐高危是因为我们的确有过。

周佳看着那些笔记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抬眼看了一眼嘟嘟囔囔挤出话，一直抱着头的张耀凡若有所思。

很安静，周佳并不想打听，窥私，她只希望能帮助张耀凡，所以没有提问。

张耀凡那时候并不知道，都挺小的年纪，只有一次，是会考的时候他陪我去杭州，我们在宾馆发生的事情，很潦草。

周佳听着，拿起笔记下来。

张耀凡很痛，痛得我再也不想碰触任何男性，痛得我怀疑还能有这样的方式表达爱意。

张耀凡抬起头，脸被挤压得有些涨红，他并没有看向周佳，而是将手里紧握着的打火机放松了，在两手间来回把玩。

张耀凡我觉得是不是那种痛感太深刻了，或者那一次我心里其实是受到了伤害，毕竟之后就高三下学期，大家见到的机会少之又少。

周佳被抛弃，被利用感吗？

周佳低着头写着，她已经戴上了眼镜，打开了电脑。

张耀凡转头看着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张耀凡你该不会记下这些吧？

张耀凡和周佳面面相觑，

周佳我没有记，我在整理上一次笔录，你放心，我这里不会记你和木子的任何。。。。。。

张耀凡收回手，低下头，重新靠在椅子上，点着头。

周佳丝毫没有惊讶，就当这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听着。

张耀凡你是不是经历，不是，听过很多这种，我听说你有加入了抗艾公益，你应该见到过很多，

周佳那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是像你和木子在学校里遇见，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能预见自己的生活的。

周佳严肃起来，她从电脑屏幕前转过来很认真的看着张耀凡。

张耀凡好像意识自己的冒犯，怯生生地点着头，看一眼周佳的眼神又恢复平静。

周佳盯着张耀凡，两腮的肉紧绷着。像是有很多话似的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