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以叶为媒

花卉的香氛仍在飘飘摇摇，只是花丛中的剑拔弩张更加冷凝。

霜下明秋（她…怎么会知道我？）

霜下明秋（也许只是想试探我）

明秋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

霜下明秋太夫大人，鬼杀队是什么啊？

霜下明秋我从小在市井中长大，什么新奇杂闻没听过，鬼杀队一说还是第一次见呢

梅若太夫没有急着回答，她的左手把玩着烟枪，继续往前走

梅若太夫叶柱大人，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傻呢？

明秋的脸色瞬间变得更苍白，她的余光瞥了瞥四周，寻找着退路：

霜下明秋（事情变得不好办了）

梅若太夫看见她变得严肃起来，笑了起来：

梅若太夫叶柱大人，想要怎么办呢？

梅若太夫这里可不是万花之园，而是我的幻境哦

说罢，她轻轻打了个响指，花团锦簇瞬间消失，只剩雾蒙蒙的迷烟环绕。

梅若太夫你是叫霜下明秋——对吗？

少女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梅若太夫的脸逐渐灰化，妖媚的妆容更加明艳，她的身体好像已经失重，慢慢飘向明秋

霜下明秋（为什么…动不了…）

她挣扎着想要动弹，双手却已经脱力。

霜下明秋（这一切都是梦吧，一定是…）

霜下明秋（闭上眼…再度睁开后就会变好的…）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吟唱，轻柔温和，明明就是她自己的音色，却让她无比陌生。

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眼睑被刺得有些疼，睁开后，阳光明媚。

霜下明秋（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秋日的枫树林一眼望不到边，细碎的阳光透过叶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似乎有一阵微风在指引她，往前跑吧，为自己而跑。

她的眼里渐渐出现了高光。练习呼吸法的剑士，眼白会沉淀深色。一旦回亮，意味着剑技也在回退。

在枫叶林中，她的身影若隐若现

梅若太夫（就要成功了，我的读心之术）

她在枫树林的阴暗深处，静静地眺望着少女飞奔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阳光里

梅若太夫（头有点疼呢）

她轻轻抚了抚发鬓，过往的记忆随着阳光，钻入已经死亡的脑细胞中

她那时还只是个小姑娘，却梦想着要当花魁。

梅若太夫妈妈！我长大以后要当平安京第一的花魁，给你买最好看的衣服！

母亲听后，恶狠狠地将她暴打了一顿。

不为什么，因为她是罪恶的种子，她不应该来到这世界上。一个在花楼中诞生的恶果，居然想要接近恶之花，更是罪大恶极。

梅若太夫（有些怀念呢，曾经作为人的时光）

梅若太夫（小叶，我就这样称呼你吧）

梅若太夫（人类是弱小的蝼蚁，成为鬼，获得无尽的永生和力量）

枫树林尽头，一汪清泉被落叶掩映，阳光为它渲染了油画般的色彩

她像是被引诱着，慢慢伏下身去，捧起那汪泉水。

梅若太夫面不改色地加深着伤口，就在刚才，她用烟枪刺穿了自己的右手。

用她的血做成的泉水，正被捧在霜下明秋的手心里。

梅若太夫（喝下去吧，小叶）

明秋只是定定地看着手中的水流逝，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梅若太夫（是它不够诱人吗）

她的力度变大了，泉水随着血水的喷涌更加美艳。

少女站起身来，突然回过头，朝着她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笑容。

霜下明秋该结束了，太夫大人

霜下明秋（真正的霜下明秋，不会选择逃避）

霜下明秋（哪怕面对上弦，也会拼尽全力，直到最后一刻）

幻境立刻破开，她站在烟雾弥漫中。

霜下明秋早在你施展幻境时，就已经被种上了叶种。

梅若太夫的心口立刻颤抖起来，然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梅若太夫（该死，我从未失过手）

梅若太夫（为什么，为什么不在幻境中杀了她呢）

梅若不知道的是，她被鬼化时，强行保留了一部分记忆

就是那一部分记忆，逼迫着她变强，也逼迫着她放下屠刀

梅若太夫真是可笑，以为会赢吗

梅若太夫破除幻境又怎么样

她捂着右手上的伤口，烟雾瞬间包裹住了明秋。

梅若太夫我现在没有精力杀了你

梅若太夫忘掉这段不太愉快的回忆吧

梅若太夫万花祭典上，我们还会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