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凋零的落叶也能折成鲜花

作者有话要说：做了核酸，结果还没出，于是绯又滚回来更新了。这章主要是回忆，填一下之前的坑（反正坑要填到十几章）。注意，前方多字预警，坐稳扶好

松溪岭任务的顺利完成，让其他对霜下明秋怀有质疑的柱全部心服口服。按照鬼杀队的规矩，明秋需要在这里巡查三天，确认没有剩余鬼的存在后才能归队。燕鬼告诉过她，这里还有另一只鬼，但她认为是燕鬼死前的呓语，因而没有在意，也没有上报求援。

巡查过程大部分是松闲的，松溪岭不大，一两个小时就能走遍。明秋就有更多的时间闲逛。松溪村盛产香料和甜食，她的钱几乎全部用在了买糖上。

第二天夜晚，她悲伤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钱买食物了。其实明秋随便走进一家料理店，都会得到大家对救命恩人的欢迎。但她没有白吃的习惯，所以一直是自己付钱。

糖是不管饱的，生活所迫，明秋只得再次上山找点野味。

夜色已经很浓了，隐约能闻到待宵花的香气。松溪岭上开满了待宵花，待宵花也是松溪村特产的香料之一。因从前这里恶鬼出没，没有人敢在夜晚上山，所以待宵花原料价格不菲。

按理来说，巡查时间群众们是不能上山的，但还是有几个不听话的家伙想要勇闯禁地。

“哼！小叫花子，把你的花全给我！”

明秋听到了那个噩梦般的词，她心中的怒火陡然而起。似乎有几个孩子在山上，她飞快地跑向声音来源。

在一片待宵花丛中，一个瘦小的男孩正在瑟瑟发抖。他装满花的篮筐被几个大孩子翻找着，里面的花儿被洗劫一空。

明秋走上前，她只是想赶走那些孩子，让他们赶紧下山。可她刚刚走近，那个孩子也恰好抬起头来看她，一切都像巧合一样发生了。

那双清秀的眼睛，清晰地刺破时光，直至明秋内心最深处的回忆。

霜下明秋“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男孩只是望着她，不说话。明秋的心无缘无故就紧了紧。

为什么会这样在意呢？是不是因为男孩长得像 他，或者是男孩的遭遇像极了她？

其他几个孩子见有人横插一脚，横着脖子道：“喂！干什么呢？那是我们的花！”

明秋的心中只剩厌恶，她不想搭理这几个顽劣的孩童：

霜下明秋“叶之呼吸·壹之型·翩跹。”

一股强烈的由无数叶片组成的气流猛地向他们冲来，叶片飞舞着，将他们卷起，送下了山。

明秋蹲下来，向男孩伸出手：

霜下明秋“你好，我叫霜下明秋，你呢？”

男孩居然对她笑了，他口齿不清地说道：

小男孩“我没有名字，他们叫我小叫花子。”

明秋怔住了，她再次想起了不堪入目的回忆。

多年前。

“小叫花子！小叫花子！”几个大孩子一边拖拽一个小女孩，一边大声嘲笑道。

小女孩挣扎着：

小明秋“我不是小叫花子，我不是！”

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正在流着泪，对一个像当年的她的小男孩说：

霜下明秋“你不是小叫花子，你不是。”

男孩想用手帮她擦眼泪，又看到自己手是脏的，只好说：

小男孩“姐姐，你别哭了。”

明秋转过身，自己抹掉了眼泪。她对小男孩说：

霜下明秋“太晚了，你赶紧下山吧。”

小男孩又向她露出了笑容：

小男孩“谢谢姐姐，我还要再采一些花带回去，我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小男孩长得很秀气，留着短发，却依稀能看见发梢处淡淡的青色。

霜下明秋“山下还有一片待宵花，姐姐去帮你采了来，好吗？”

“谢谢姐姐！”男孩再次露出了让她心颤的笑容。

明秋从装在衣袋的小盒里取出几颗糖，递给男孩：

霜下明秋“是不是很饿？吃点糖垫一垫吧。”

曾经也有一个人递给她糖，对她说：

小时透“你饿了吧？吃点糖垫一垫。”

明秋走在树林间，她想，给予孩子善意的人，是不是变成她了？

她望着月亮，好像正在做一个好长的梦。

因为那个男孩经常来看她，给她带食物，小明秋渐渐对他产生了依赖。

在秋天的末曲响起时，男孩又来了。这次他离开前，小明秋没有放开他的手，紧紧地跟着他。

小时透“哎？”

男孩摸了摸她的头：

小时透“你想跟我回家吗？”

小明秋眨着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小时透“我也很想把你带回家呢，爸爸妈妈一定会喜欢你的。但我的哥哥是一个很凶很凶的人，现在妈妈生病了，家里事情都是哥哥照顾，他的脾气肯定会更差。”

小明秋失落地低下头。男孩想了想：

小时透“我认识一个很善良的老奶奶，她还没有孙女呢，她一定会喜欢你。”

男孩拉着小明秋，带她来到了一座小木屋前。

“噢哟哟哟哟哟，看看这是谁来啦？”

一个胖胖的，和气的老婆婆笑着走了出来。

小时透“婆婆好。”

老婆婆搓着手：“无一郎是来给婆婆我送木材的吗？”

小时透“嗯，不只是木材，还有一个小女孩。”

老婆婆惊喜地叫了一声：“噢哟，这是谁家的姑娘哦？长得真标致！”

无一郎露出微笑：

小时透“婆婆如果喜欢，往后她就是婆婆的孙女了。”

婆婆蹲下来，望着小明秋，问道：“可爱的小姑娘，你愿意做我的孙女吗？”

小明秋愣愣地看着老婆婆的脸，忽然傻傻地笑了。用力点了点头。

她那时天真地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幸福与温暖。

她住进老婆婆家不久，无一郎就再也没有来过。

老婆婆很喜欢她，叫她秋秋，还给她扎小辫，穿漂亮的裙子。

这年的冬天不知为什么这样冷，婆婆储存的炭很快就不够了。为了生计，老婆婆总是挑着夜灯，在昏暗的光下织着布。

就是一盏灯，害死了那个总是和蔼可亲的老婆婆。

冬天快要过完了，雪开始渐渐融化。老婆婆的压力也减轻了。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循着灯光，踹开了木屋的门。

老婆婆牵着她，拼命奔跑着。可还是比不过鬼的速度。婆婆将她裹在和服里，塞进枯树洞。然后扑向狰狞的恶鬼，把它引开了。

雪地里，老婆婆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

当她在雪地里找到老婆婆的时候，她只剩下了那件麻色和服。

小明秋尖叫起来，带着凄厉的哭腔。

冬幕里，圆圆的太阳升了起来，天倏地放晴了。

记忆中的那声尖叫，穿过岁月，再次在她的耳边回响。

霜下明秋忽然警觉起来，她从来不会幻听，刚才的尖叫来自现实。她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最终将目光投向更高的山腰。夜风凛凛，待宵花的香气随之送来。

等等，待宵花...待宵花...

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个男孩还在山腰上！难道...难道这里还有鬼么？明秋想起燕鬼的话：

“山上还有另一只长着六只眼睛的鬼，如果你要去杀他，一定要小心。”

她不敢相信因为她的失职，一个鲜活的生命会葬送。明秋疯狂地跑回山腰，但还是晚了一步。

待宵花的香气越来越浓，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让明秋几近窒息。

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剑士服的男人，以及一具破碎的尸体。

那具尸体尚未破损的头颅上，有着极为罕见的青色发梢。那双手高举着一个木盒，豁口里露出几颗糖。

一定是男孩看见她遗落的糖，想要捡起来还给她山上路滑，孩子脚快。一个不留神，从山上滚了下来。滚到了一个长着六只眼睛的男人脚下。

那孩子破碎的眼瞳，仍凝视着浅色的天幕，只是再也无法眨动。

血丝爬上了她的眼球。

男人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他其中的两只眼里有“上弦”“壹”的字样。

霜下明秋猛地一怔；这是...

上弦之一，黑死牟！更是她最恨的弑师仇人！

老婆婆死后，她在一片树林里遭遇恶鬼，是师傅——霜柱税所广道救下了她，为她取名霜下。

师傅曾经砍断过黑死牟的刀，而在他负伤的时候，黑死牟出现了。

她永远记得，师傅为了保护她，选择单独对抗上弦之一的决绝。

“霜下，快走啊！”

师傅死了，死在黎明破晓前。

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那个丢下师傅逃跑的自己。

霜下明秋（师傅，您也看到了吗？）

霜下明秋（这是杀死您的仇人）

霜下明秋（师傅曾说，如若有一天再遇到上弦之一，一定要赶紧离开，不要惦记为他报仇。）

霜下明秋（对不起，师傅。就让我违反一次您的命令吧）

霜下明秋“叶之呼吸·捌之型·郁郁千年”

男人只是微一抬刀，强大的叶流就被击落了！

不等明秋作出反应，男人再次连挥两刀，挟着月轮的刀气立刻击中了她！

熟练的刀法，敏捷的反应，强大的威压...

原来，这就是黑死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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