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朔第二十程:贺沣往事

下人将菜撤了下去，秋璃站起身，欲言又止。

梁翊擦了擦嘴，没有抬头看秋璃。

梁翊“你想说什么？”

既然梁翊看出来了，秋璃也不好再犹豫。

秋璃“梁大人当真觉得是月盈毒死了贺沣？”

梁翊没回答，等着秋璃继续说下去。

秋璃在房里一边踱步一边说着。

秋璃“二姐姐既说这俩人从小一块长大，又可能有男女之情，若我是月盈，我怎么会将所爱之人毒死？”

今日在灵堂，秋嫣本没有想到这一层，但被梁翊一提醒，完全被带过去了。

当时秋嫣分析的合情合理，可是秋璃想到了其他层面，再回过头来听秋嫣的分析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梁翊“那你的猜测是…？”

秋璃“梁大人你有没有想过，贺沣是自杀？”

梁翊微愣，面色一沉，没想到秋璃能想到这个，他从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秋璃眼神坚定，似乎是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梁翊“你有证据吗？”

秋璃“秋璃没有什么证据。但秋璃觉得，如果贺沣是被毒杀，他为何会在大婚之日握着定情信物，这东西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传出去又是让外人评头论道的事情。唯有是自己服毒，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到死都会握着定情信物。”

梁翊“那么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若贺沣与你姐姐成亲，他大可以之后纳月盈为妾，为何要选择如此极端的方法？除非…”

秋璃站在梁翊身旁，对上他的目光。

秋璃“除非，贺沣所爱之人并不是月盈，而是另有其人。”

另一边，为能见到月盈本人，秋嫣决定从春杏入手。秋嫣与青黛主仆二人故意将她激怒，令她怀恨在心卖掉砚台，结果被当场抓获。

起初春杏矢口否认，直到秋嫣翻出当票，这才令她无言以对。其实春杏完全不用大费周章，但是秋嫣笃定春杏喜欢贺沣，断然舍不得丢弃这些遗物，所以当铺成为她唯一的选择，届时等到秋嫣离府出家，便可赎回砚台占为己有。

迫于秋嫣威胁，春杏只好带她去见月盈，而在月盈的讲述中，揭开了一桩贺沣生前的风流韵事。原来早在半年以前，贺沣外出北镇游学时，与当地女子赵蕊一见钟情，很快陷入热恋。

由于赵蕊父亲是个替人代写书信的老童生，他不愿女儿攀附权贵，况且两家门不当户不对，贺将军也绝不会容许贺沣迎娶平民女子。最终贺沣跟赵蕊私定终身，吩咐月盈和春杏在郊外布置婚房，简单地操办了婚礼，同时拟写好婚书，正式结为夫妇。

若是按照月盈的说辞，贺沣停妻再娶秋家长女，也就意味着二人之间的婚约不作数，秋嫣无需为贺沣守节。可问题是赵蕊已将婚书寄给父亲赵明理，而她得知贺沣负心寡情，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

自从赵蕊死后，月盈经常出府烧纸祭拜，直到贺沣大婚前两日，忽然在路上遇见一位道士，对方直言贺沣丧偶不久，近来会有冤魂索命。月盈立马想到赵蕊，听信了道士的谎话，依照对方指引给贺沣茶里加入符水，未料好心办成坏事，竟失手毒杀了贺沣。

如今看来，所谓道士应该是赵明理假扮，尽管他暂时逃之夭夭，但是贺将军已派精兵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