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朔第十二程:度德量力

不过多时，梁翊奉命送来贞洁牌匾，代为转达郭贵妃的教导，所谓入宫考取女官，基本属于无望。

梁翊临走前，秋璃追了出去。

秋璃“梁大人留步。”

梁翊转过身，盯着秋璃。

秋璃“秋璃原以为梁大人是光明磊落之人，没想到梁大人在贵妃娘娘的宴会上调换了我二姐的贺礼。”

梁翊“哦？你有何证据。”

梁翊面不改色，似乎也不惊讶秋璃会这么说。

秋璃“调换贵妃娘娘的贺礼是大不敬之罪，寻常宫人哪有这样的胆量，只有明知娘娘不会责罚才有恃无恐。听闻大人的母亲瑾夫人与贵妃娘娘交好，当日在宫内检验娘娘寿礼的，正好是大人您。”

梁翊“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清楚吗？”

秋璃“梁大人出面调停二姐姐出家一事，若是二姐姐进宫当女官，那便扰乱了梁大人计划，这样梁大人便无法和贺家交代，所以你是想给二姐姐一点教训。”

梁翊微微蹙眉，让宋锦带人先出去。

他侧了个身，背过手站着。

梁翊“你有点小聪明，但理由没那么复杂。我只是单纯看不惯你二姐，我保她一命，是看在你和瑶夫人的面子上。”

说这话是，他放低了声音。

秋璃哑然，想来梁翊调停的结果有一半是因为两年前的相助。

梁翊“但是她不安分守己，为了躲避出家后的简朴日子，妄图靠一张如簧巧舌迷惑娘娘为她撑腰。你真以为你们聪明到可以骗过所有人了吗？”

秋璃“梁大人，你可曾亲自去静云庵看过一眼，你知道那里的姑子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她们形容枯槁，常常不及三十而亡，你让我二姐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守节，这不公平！”

梁翊“照你这么说静云庵里人人都不公平喽？”

梁翊眯了眯眼，习惯性地将手合于腹前，饶有兴致地等着秋璃继续说下去。

秋璃“难道梁大人也相信克夫一说吗？那试问，男子克妻又当如何？凭什么女子就如浮萍般轻贱？”

秋璃自知情绪激动，后退了两步。

梁翊无视了秋璃的小动作，看向她。

梁翊“那你可知深宫中伴君如伴虎，每个人的生死都在圣上的一念之间。秋璃姑娘，你最好也不要有进宫的想法，像你这般爱管闲事，只怕进宫三日就会化骨成灰滋养御花园的牡丹了。”

秋璃“不劳大人忧心，人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沉浮得意全凭个人本事！”

梁翊忽然笑了，打了个响指。

梁翊“说起本事，你的丹青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秋璃“梁大人怎知…”

她讶异的是梁翊知道那瓷瓶上的丹青是她所作。

梁翊“你的袖口上绣的是梅，团扇上画的也是梅，看来秋璃姑娘对梅花情有独钟啊。”

秋璃蹙眉，这才意识到梁翊有意转移话题。

梁翊“梁某再送秋姑娘一句话，度德量力，只有先强大自己，才能改变规则。这句话，也请你转告你的二姐。”

梁翊话落，秋璃不再反驳，只是微微福身，目送梁翊走出秋府。

秋璃低头，注视着团扇上的梅花，继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