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柴处的刑房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刑房昏暗,只有高处的窗子能透进来一点光。
“梁翊,你敢动用私刑,等我出去,一定在圣上面前狠狠地参你一本!”
梁翊“李大人虽然品级低微,却敢向圣上密奏,谏言裁撤劈柴处。这份胆气,我十分欣赏。”
梁翊手里拿着账本,一步一步靠近刚刚受过刑的李大人。
李大人惊讶于梁翊知道这些。
梁翊“我记得你在密折里说我是…虐下之酷吏,媚上之鹰犬,鹰目视高飞,犬死缠到底。无论猎物藏在哪里,我都能揪出来,我权当这是李大人对我的夸奖了。”
“梁翊,你不要太得意!你执掌劈柴处这几年,四处罗织罪名残害忠良,连卢国公都栽在你手上,朝野上下早已天怒人怨。今天就算是死在你手里,也还会有后来人的!”
听见“卢国公”这三个字,梁翊的眸色冷了几分,面露不屑。
梁翊“贪墨军饷三万两的人,也能算是忠良?还是你想说,这本账册也是我罗织的?”
账本摆在李大人面前,他顿时无话可说。
梁翊“说,是谁指使你,写这份密折的。”
如今证据确凿,李大人无可奈何,只好全招了。
走出刑房,新鲜空气扑面而来。
“爷你猜测的果然没错,又是兵部的人搞得鬼。”
梁翊“兵部这帮老大爷不傻,一整顿军务,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他们当然不甘心。”
梁翊偏头,瞧见宋锦领口的血迹,无奈地戳了戳。
梁翊“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让那些文官御史看见,又该说劈柴处是人间魔窟了。”
“那我回头换一身。”宋锦不以为然,龇牙利嘴地笑了笑。
“爷,那个御史的人真的一点实事都不做,整天指手画脚,盯着劈柴处挑东挑西,圣上和太子爷也不能管管这帮人,成天受他们鸟气!”
宋锦愤愤不平,梁翊却勾唇笑了笑。
梁翊“圣上对百官素来宽厚仁慈,太子根基不稳,更不能高调行事。”
“所以脏活都得咱们来干啊…”
宋锦还没说完,劈柴处的侍卫就送了太子的手谕来。
“太子让爷去调停秋家和贺家的矛盾,这又是一桩得罪人的苦差事。”
梁翊思考片刻才开口。
梁翊“我倒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
“机会?那明摆着秋家是清流领袖,贺家是陪着圣上出生入死的老将。爷一但出面调停此时,不管是退婚还是殉葬,都会得罪另一家。”
梁翊看了宋锦一眼,心里已有算盘。
梁翊“我说你这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啊?如今我们想把劈柴处的势力渗透入军中,清查贪腐,少不了贺家的支持。我还正愁贺家自持功高不买我账呢,得罪秋家,不过是被天下文人多骂几句,可是眼下我们必须得到贺家的支持。”
宋锦听明白了,点点头。
“那真是可惜了秋家的小娘子啊。”
见梁翊停下脚步,宋锦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梁翊“你还真是怜香惜玉啊。”
“对了爷,我今日在街上看见秋璃姑娘和青禾在书斋买书。”
梁翊“与我何干?成天看这种添油加醋的话本子,难怪装成婢女也要跟秋萧出来。”
“爷,若是与贺家姻亲的是秋璃姑娘,您打算怎么办啊?”
梁翊挑了挑眉。
梁翊“若是她,那更得让她殉葬了。”
宋锦撇撇嘴,跟上梁翊的脚步。
他六岁就跟着梁翊,梁翊每回口是心非,就会把手背到后面。
现在,他就是这个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