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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夜游行动

HP我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马尔福看见了小火龙。斯黛拉简直想不到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了,他会向邓布利多告密,海格也许很快就会被“绳之以法”。斯黛拉总会在礼堂用餐的时候,眼神无意地看向斯莱特林长桌,马尔福嘴边时不时浮现的不怀好意的笑容令她寝食难安。尽管赫敏对“即将”来临的考试充满焦虑,情况紧急特殊,他们不得不调整计划,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海格昏暗的小屋里,尝试劝说他在马尔福把这件告诉邓布利多之前将小火龙送走。

海格为了照顾小火龙甚至把看狩猎场的工作撇在了一边,斯黛拉几次踏入小木屋,都看到地上扔满了空白兰地酒瓶和鸡毛。这只挪威脊背龙幼龙在短短的一星期内,体型就已经是原来的三倍了,一团团的白烟和火星从它的鼻孔里喷出来,把原本就不太整洁的小屋弄得一片狼藉,斯黛拉很担心这只小火龙会把海格的木屋烧成一片灰烬。

“我决定叫它诺伯,”海格用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小火龙,“它现在真的认识我了,你们看着。诺伯!诺伯!妈妈在哪儿?”

小火龙安静地半趴在斯黛拉的怀里,带着尖刺的尾巴慵懒地摆动着。

“它的妈妈?你是指斯黛拉吗?”罗恩说着往嘴里丢了一颗比比多味豆。

“海格,”哈利打量着小火龙,皱了皱眉,“再过两个星期,诺伯就会变得跟你的房子一样大,马尔福随时都可能去找邓布利多。”

海格咬着嘴唇,泪水不断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棕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时常出现在一位母亲眼中的疼惜,他顿了顿,颤抖着嘴唇说道:“我知道我不能永远养着它,可我不能就这样把它扔掉,不能啊。”

“真是难得的母性,海格。”罗恩翻了一个白眼,无奈地说,“你知道魔法部对火龙的危险度评级是×××××吧?”

“查理!”斯黛拉轻轻戳了戳小火龙身上的尖刺,猛然抬起头灿烂一笑,漂亮的眼睛微微弯曲,“他在罗马尼亚研究火龙,我们可以把诺伯送给他照顾,然后把它放回野生环境里。”

哈利和赫敏立刻对斯黛拉露出了赞赏的目光,海格用肮脏的衣袖擦了擦眼睛,不舍地望向小火龙。

“太棒了,我怎么没想到!”罗恩兴奋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看向海格,“怎么样,海格?”

海格的情绪十分激动,他用粗糙的大手捂住脸,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滴淌在乱糟糟的胡子上面,几个模糊的音节从缝隙中挤了出来,他最终同意他们先派一只猫头鹰去问问查理。

斯黛拉几人终于放下心来,他们从海格的小屋里走出来,坐在庭院的树荫底下,阳光从枝叶间泄露下来,形成美丽的投影,斑驳的光晕在空气里浮动闪烁。

斯黛拉开始给查理写信,浓稠的墨汁印染在信纸上,她将自己在霍格沃茨的近况以及诺伯的事情都事无巨细地写在了上面,用掉了好几张绘着玫瑰花的信纸。

赫敏突然戳了戳斯黛拉的腰,轻声说:“斯黛拉!快看!是迪戈里,他朝我们走过来了!”

斯黛拉不经意地抬起头,正撞进塞德里克明澈的眼睛里,春日的暖阳融在其中,他温柔地笑道:“下午好,我只想来打个招呼,没打扰到你们吧?”

馥郁的花香和清新的泥土味道随着塞德里克的靠近萦绕在鼻尖,斯黛拉邀请他坐下后问道:“你刚刚是在帮斯普劳特教授照顾温室吗?”

“斯普劳特教授在培育一种会唱歌的魔法玫瑰,就像叫咬藤一样具有感知能力,又漂亮又特别,我想……”塞德里克清灰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窘迫的神情,但很快就被他遮掩了过去,“斯普劳特教授答应在培育成功后送给我一盆,我最近一直在帮她照顾温室。”

罗恩忍不住不满地小声嘟囔:“赫奇帕奇的奶油小生。”

斯黛拉挑了下眉毛,强忍着冲动没有把罗恩变成一只浑身长满绒毛的蜘蛛。一阵飘飘的微风从树林那边沙沙地掠过,草叶碰撞发出若有若无的响声的汇合,斯黛拉怀里的信纸和羽毛笔一下子散落了一地,她弯腰去捡,被塞德里克扶住她的胳膊拦住了,他帮忙将地上的信纸匆匆捡起来。

赫敏警惕地从塞德里克的手里夺过信纸,塞德里克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但脸上还维持着礼貌柔和的笑意,他把一盒棒糖羽毛笔递给斯黛拉:“这是蜂蜜伯爵糖果店新出的糖果,我和戴维斯周末去霍格莫德村特意去买的,我想你会喜欢的。”

“我可以在魔法史的课堂上偷偷吮吸,看起来就像是在咬着羽毛笔思考问题。”斯黛拉惊喜地打量着那盒包装精致的糖果,这是一种使用纺纱糖制成的糖果,看起来很像真正的羽毛笔,“而且,这样我肯定就不会在宾斯教授的课堂上昏睡过去了。”

塞德里克眉宇舒畅,他咬着嘴唇轻笑,一本正经地说:“那宾斯教授一定会很欣慰的。”

“真是这样的话,我想是珀西会更加欣慰一点儿。”罗恩咕哝着,“他的人生好像只有成为魔法部部长和管教斯黛拉两个目标。”

斯黛拉不着痕迹地轻轻拽了拽罗恩的袍子,尽管她在讲话时还是面带笑容,故意把酒窝陷得更深,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似的扑扇个不停,罗恩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警告,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他只得极不情愿地放弃他惯用的英式幽默。

太阳逐渐西斜渐渐落入地平线下,夕阳斜照在庭院里,一簇簇盛开的山茱萸白花在一片新绿的衬托下显得分外妖娆,碧空慢慢变为耀眼绚烂的红色,整个霍格沃茨被暮色笼罩成神奇的殷红色,斯黛拉几人有说有笑地闲聊着返回城堡。

信件由哈利的猫头鹰帮忙传递,它叫海德薇,是一只雪鸮,斯黛拉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猫头鹰,它混身生长着洁白的羽毛,尾部夹杂着些许褐色的斑点。

在星期四的清晨,海德薇扑棱着翅膀降落在赫奇帕奇的长桌,将一张字条放到了斯黛拉的餐盘上,斯黛拉摸了摸海德薇背部层层叠叠的雪白羽毛,掰下一些面包喂给它,海德薇站在斯黛拉的肩膀上,亲昵地蹭着她白皙的脸颊,发出柔和的“呜呜”声。

斯黛拉把字条打开,上面只简单地拼写了几个单词“回信到了”,她立刻在格兰芬多长桌探寻哈利的身影,斯黛拉冲着他了然地点点头,咬着浆果面包焦急地往出走,在途中不幸地撞见了珀西和他的同学。

珀西皱着眉一把拽住斯黛拉的书包带子,一脸严肃地说:“你们最近怎么神神秘秘的,不是在做什么违反校规的事情吧?”

“珀西……”斯黛拉嗫嚅着嘴唇,故意若有若无地转过身避开他探究的视线,她在脑海中不断探寻着具有说服力的理由,早知道应该提前喝一瓶增智剂的。

“这是你妹妹吗?”一个柔和的女声轻轻响起,是一个拉文克劳的高年级女生,她黑色的长袍舒展,满头乌发披散在肩上,一双洁白的纤手抱着一摞参考书,显得端庄大方、文静温和。

“克里瓦特小姐?”珀西眉头舒缓了一些,拽着斯黛拉书包带的手也松了一些,斯黛拉趁机把那截带子从他手里抽走,向通往庭院的小路上飞奔起来,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碎石铺成的小路两边都是黑黝黝的紫杉树,在路上空形成拱顶,使这条长长的林荫道变成了一条幽暗的隧道,她一直跑到紫杉那些长满节瘤的枝丫下,直到珀西不可能追上她,才放慢了脚步。她气喘吁吁,虽跑不了那么多步,但还是快步走着,没一会儿就到了庭院,哈利和赫敏一看到斯黛拉就兴高采烈地围了过来。

“查理答应了,星期六的午夜他的朋友会来,我们只用把诺伯带到最高的塔楼上面。”哈利翠绿的眼睛闪烁着雀跃的情绪,就好像被千峰万壑温柔地环抱着波光潋滟的沃斯特湖,“你也一起来吗?有你在诺伯会乖巧安静一点儿。”

“我当然想去!”斯黛拉的脸颊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染上淡淡的玫瑰色,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可是隐形衣装得下四个人吗?”

“只有我们三个人,因为罗恩昨天被诺伯咬了,它的牙齿有毒。”赫敏说,“今天早上他的伤口肿成了原来的两倍大,他住院了。”

斯黛拉十分担心罗恩的情况,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她就匆忙前往医疗翼看望他。银白的月光铺散在洁白的墙面上,罗恩面色惨白地半卧着,蓬松纠结的红发乱糟糟地拂在额头。

“它咬了我!”罗恩激动地说着,举起自己肿胀的手,上面缠绕着厚厚的绷带,“火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动物,可是看海格对待它的样子,你还会以为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呢。 它咬了我以后,海格还不许我吓唬它,我走的时候,还听见他在给它唱摇篮曲呢。”

“还有马尔福,他对庞弗雷女士说要向我借一本书,这样他就进来尽情地把我嘲笑了一通。”罗恩咬牙切齿地说着,他的脸色涨得和他头发一样红,“他不停地威胁我说要告诉庞弗雷女士是什么东西咬了我……他知道的……他就是在报复我在魁地奇比赛打了他一顿,真糟糕。”

“那就是一个小混蛋!”斯黛拉说着,俯身看了看罗恩,他的眼眶下垂着袋装的黑圈,那是一双被疼痛折磨的眼睛,她轻声安抚道:“事情会变好的,到了星期六的午夜一切就都结束了。”

罗恩丝毫没有得到安慰,相反他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出一声冷汗,声音嘶哑地说:“糟糕……哦,糟糕……我刚想起来……查理的信就夹在马尔福借走的那本书里,他一定知道我们要弄走诺伯了。”

斯黛拉顿时被惊得缓不过气,死一样的寂静笼罩在医疗翼之中,直到哈利和赫敏赶到医疗翼,气氛才稍有缓和,他们没时间改变计划了,只能寄希望于哈利的隐形衣可以帮助他们顺利摆脱掉这个沉重的秘密。

斯黛拉数着日子,期待和查理约定的日子到来。星期六的夜晚,她紧张地坐在赫奇帕奇柔软的沙发上,将自己缩在一团灰暗的阴影里,她的整张脸和大半个身体都被墙角的阴影掩盖。她尽量不引人注目地待到深夜,手里捧着一本《雾都孤儿》,往常她总会不自觉地被这本书的文字所吸引,但今天她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这是她第一次对主人公奥利弗的悲惨经历不感兴趣。

墙上悬挂的钟表被绿色的藤蔓交错缠绕,枝叶形状的粗短指针停留在罗马数字十一的位置,清悠轻忽的钟声鸣响了起来,一声又一声,总共响了十一下。斯黛拉缓缓合上书本,长舒一口气,趁着没人注意,离开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融入寂静的黑夜里。

“快来!”

哈利用隐身衣将他们三个都罩住,三个人挤挤挨挨地潜行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这是一个阴云密布、星月无光的黑夜,他们刻意放轻脚步,避开巡夜的教授和级长,往城堡外走去,斯黛拉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粗重的呼吸声和怦怦的心跳声。

在门厅的时候皮皮鬼不停地对着墙壁打网球发出巨大的声响,他们担心惹来费尔奇不敢冒险,只好一直等到他离开,所以他们来到海格的小屋时已经有点晚了。诺伯用尾巴梆梆地敲着墙,震得窗户咔咔直响,海格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在斯黛拉的帮助下才把诺伯装进了一只大板条箱里。

海格把一只棕色的毛绒玩具熊塞到了里面,他用沉闷地说:“诺伯,你不会孤单的,有玩具小熊陪着你……噢,我还为你准备了足够的老鼠和白兰地酒……你一路上都不会饿肚子的……”

板条箱里传来布条撕扯的“刺啦”声,斯黛拉肯定玩具熊的脑袋被扯掉了。

斯黛拉和哈利抬起板条箱,海格用手背很快地揉了揉眼睛,但他看向板条箱时,眼睛里还残留着泪花,他抽噎着说:“再见,诺伯!妈妈不会忘记你的!”

说完一颗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紧接着又滚下第二颗、第三颗,最后他索性不再忍耐,用双手捂住面孔,只哭到眼泪从他的指缝中间涌出来。

临近和查理约定的时间,斯黛拉几人实在没时间耽误,他们用隐形衣罩住板条箱,随即自己也钻到了隐形衣下面,原本不宽裕的空间因为诺伯的加入更为狭小拥挤,在抬着板条箱行走间甚至会时不时不小心把手脚暴露在外。

他们走到门厅的大理石台阶前,斯黛拉想起活点地图上绘制的一条密道,她带着哈利和赫敏走到一副巨大的镶边画作前,魔杖从宽大的衣袖中滑出,她用魔杖轻轻敲了敲画中繁茂果树上鲜红的果实,果实掉落砸向树下一位英俊的少年,少年抬起头的瞬间画像缓缓移开露出一条漆黑幽长的密道。

“Lumos(荧光闪烁)”

她把魔杖点亮走到最前方,用那道狭窄的荧光照着前方的道路。

“一条密道!我从来不知道这里竟然有一条密道,它通往哪里?”赫敏惊奇地说。

“五楼的男生盥洗室,弗雷德和乔治告诉我的。”斯黛拉说,“但愿这条密道能为我们节省一些时间,距离午夜十二点越来越近了,我们快来不及了。”

哈里用空闲的手揉了揉自己凌乱的黑发,焦虑地说:“我只希望不要碰到马尔福,如果被教授们发现我们就惨了。”

魔杖的光逐渐暗淡,她重新挥了挥魔杖,魔杖尖端的光柱亮了一些。

从密道出来后,斯黛拉变得更加小心,她紧张地从盥洗室探出脑袋,发现没有教授和级长在巡夜,这才谨慎地抬着箱子走出房间,他们顺着楼梯往上走,任何轻微的声响都会让他们胆战心惊。

“快到了!”哈利缓缓松了一口气。

前面突然传来动静,吓得他们差点扔掉手里的箱子,几乎忘记自己还穿着隐形衣,他们赶紧退缩到阴影里,看着离他们十来步远的地方,两个黑糊糊的人影正在互相纠缠。

一盏灯闪亮在黑暗里,是麦格教授,她穿着浅绿色格子花纹的晨衣,手里揪着马尔福的耳朵喊道:“关禁闭!斯莱特林扣掉二十分!半夜三更到处乱逛,你怎么敢……”

马尔福捂着自己的耳朵,争辩道:“你没有明白,教授,哈利·波特要来了,他带着一条火龙!”

“完全胡说八道!你怎么敢编出这样的谎话!”麦格教授低沉的声音里隐忍着怒意,“走!我倒要看看斯内普教授怎么处置你,马尔福!”

马尔福被拖着从斯黛拉几人身边经过时,突然猛地停下脚步,灰色的眼睛带着错愕直愣愣地看向斯黛拉几人躲藏的位置,就在他们屏住呼吸以为就要被抓住的瞬间,马尔福诡异地沉默下来,被麦格教授拖着离开了七楼的走廊。

摆脱掉马尔福后,哈利和赫敏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但斯黛拉的思绪却有些混乱,她跟着哈利和赫敏攀向那道陡直的旋转楼梯,一直来到寒冷的夜空下。

斯黛拉脱下隐形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赫敏则冲到窗前跳起了一种快步舞,她开心地咧着嘴笑,声音愉悦的就像一首节奏欢快的小调:“马尔福要被关禁闭了!我真想唱歌!”

哈利提醒她:“别唱,诺伯这个麻烦还没解决。”

斯黛拉蹲在板条箱旁,轻声安慰着在箱子里剧烈地动个不停的诺伯,它看起来很害怕。大约过了十分钟,漆黑的夜空中四个模糊的黑点一路疾驰,逐渐靠近降落。

其中领头的是一个粗手大脚的瘦高个儿男人,他步履轻快地走到斯黛拉面前同她亲切握手,态度熟稔:“你就是查理经常提起的斯黛拉吧,你的头发果然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样美好。我们是他的朋友,我是爱尔柏塔·克利夫,这是麦斯威尔·和约翰逊,这是葛列格里·埃文斯,这是杰瑞德·布朗。”

斯黛拉礼貌地点点头,松开这双温暖干燥的手,指了指身旁的哈利和赫敏介绍道:“这是哈利·波特,这是赫敏·格兰杰。”

爱尔柏塔的脸上洋溢着内心的喜悦,他和其他几个人在飞天扫帚上拴好几道锁链,然后七手八脚地将诺伯安全地系在绳索上,悬挂在他们中间。

临走前,其中一个叫杰瑞德的身材健硕的男人走过来揉了揉斯黛拉的金发,把一盒糖果塞到了她的长袍口袋里,他热情地说:“这是美国特有的糖果,好像叫麦丽素,查理特意托我带给你的。”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们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个麻烦。”斯黛拉不安地绞着长袍,“你们还特意带了礼物,而我们什么都没准备。”

“别这么见外,你是查理的妹妹,而我们又是查理的朋友。”

四人说着又和哈利、赫敏握了握手,然后便跨上扫帚,带着诺伯逐渐化成模糊的黑点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凉爽的晚风轻拂,轻轻吹动着几人的发丝,斯黛拉几人心情舒畅地冲着这个沉重的负担,诺伯,欢快地挥手道别。

“走吧,我们先送斯黛拉回赫奇帕奇休息室。”哈利说。

哈利显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他将隐形衣遗忘在塔楼角落里,双手空空就准备下楼,斯黛拉敢保证他只要一踏入走廊就会被费尔奇抓住,她扯了扯他的袍子以示提醒,哈利带着歉意重新将隐形衣披在几人身上。

斯黛拉跟着哈利和赫敏蹑手蹑脚地走下狭窄的旋转楼梯、穿过漆黑的走廊,就在他们几人逐渐放松的时候,一扇门的球形把手嘎啦啦一响,什么东西从他们面前的一间教室里蹿了出来。斯黛拉忽然感到浸透骨髓的寒冷,她疑惑地撇过头,看见一个全身半透明呈珍珠白色的幽灵正飘在半空,它长着一张阔脸大嘴和圆亮的眼睛,嘴角露着森冷诡谲的笑容,斯黛拉受到惊吓突然脚底打滑从隐形衣中摔了出去,她慌乱地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她的右脚发痛似的痉挛着,额头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皮皮鬼注意到斯黛拉,兴奋地尖叫怪起来:“一年级小鬼头,半夜三更到处乱逛。啧,啧,啧,淘气,淘气,你们会被抓起来的。”

哈利从隐形衣里钻出来,低声恳求道:“不会的,只要你不出卖我们,皮皮鬼,求求你。”

“应该告诉费尔奇,应该。”皮皮鬼一本正经地说,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这是为你们好,知道吗?”

皮皮鬼说完咯咯地笑着,它慢悠悠地围着斯黛拉几人打转,脑袋一晃一晃的,那副拿腔作势的德行就像在一大群看得出神的观众面前表演。

哈利拽住斯黛拉的胳膊,赫敏扶着她攀上哈利的肩膀,她温热柔软的身体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他们披着隐身衣闪过皮皮鬼没命地奔跑起来,一直拐到一条清冷的走廊里。

斯黛拉搂着哈利的脖子,把脸埋进他温暖的颈窝里,清楚地感受着哈利粗重的呼吸起伏期间,她颤抖的声音浸润在闷沉沉的黑夜里:“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不很重?”

空气寂静片刻,哈利握紧斯黛拉膝盖的位置将她轻轻向上扶好,带有薄茧的手在动作间擦过她的小腿,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和瘙痒,他急促的呼吸凝滞了一下,耳朵透出淡淡的粉红色,有些窘迫地轻声说:“当然不,你像飞贼一样轻。”

“有声音!”赫敏突然停住脚部,低声惊呼。

斯黛拉屏住呼吸,漆黑的走廊传来一阵咔哒咔哒的脚步声,一个模糊的黑影在万籁寂静的黑夜里渐逐渐靠近,他的手里提着一盏灯,借着透出来的微光,斯黛拉辨认出那是斯内普教授,绝望瞬间席卷了她有些发麻的躯体,心脏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哈利的脸色煞白、浑身僵硬,他拉住赫敏小心翼翼地后退到一侧的阴影里。斯内普睡袍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晨衣,他朝着斯黛拉几人藏身的位置步步紧逼,在距离几人一英尺的位置停住脚步,斯黛拉的心脏迅猛异常地乱蹦乱跳,她被折腾得几乎想要呕吐,尽管她晚上仅仅喝了几口粘稠的玉米粥。

斯内普皱着鼻子凑到他们面前嗅闻着,斯黛拉把头砸进哈利的颈窝里企图让自己怪异的心脏恢复正常,赫敏用手紧紧捂住嘴巴抑制住尖叫的冲动。

“让我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学生竟敢无视学校的规定?”斯内普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残酷的笑意,他伸出手不慌不忙地拽住隐形衣的一角,一把掀开,他的声音流露着恶意的趣味,就像是找到了猎物的伏地蝠。

“我毫不意外是你,波特,哦,还有你的好朋友,我们的万事通小姐。”斯内普微微抬起下巴,习惯性地拖凝每一个音节,显然这场夜晚的捕猎能够很好的愉悦到他,“那么,你背上的又是哪一个格兰芬多呢?”

斯黛拉尴尬地抬起头,两双眼睛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相撞,也许是灯光的作用,平时空洞冷漠的眼睛仿佛闪烁着揉碎的星光,她恍惚间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双眼睛,她慌忙移开视线颤颤巍巍地从哈利的后背上下来。

“怎么是你?”斯内普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紧紧握住斯黛拉的手臂将她拽到身前,语调冰冷,“赫奇帕奇……”

斯黛拉的脸色煞白,抬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她还在那目光中加进了一点心痛欲碎的神情,一下丢掉五十分一定会让整个赫奇帕奇生吞活剥了她。

但斯内普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是阴沉地瞅着她。

斯黛拉的脚踝因为长时间的站立突然隐隐疼痛起来,痛得几乎没法呼吸,她耷拉着脑袋竭力不让自己哭,但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斯内普的身影逐渐扭曲在模糊的视野里,哈利和赫敏上前几步轻轻将她揽到怀里。

“不许哭!”

斯黛拉被斯内普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一个趔趄朝前栽了过去,下落过程中她本能地抓住一片粗粝冰冷的厚硬布料,挣扎间她将斯内普身上的晨衣扯了下来。斯内普黑着脸迅速地拽着斯黛拉的领口将她提了起来,防止她娇嫩美丽的脸庞和地面来一个亲密的接触。

“你的脚怎么回事儿?”斯内普面无表情,声音冷硬而刻薄,“我上次和你讲的话你是一句也没记住,你难道最终想在海格那些龙粪堆里发现自己肢体的残骸吗?”

斯黛拉不知所措地抱紧他的晨衣,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袖口试探性地轻摇了几下。

斯内普身体紧绷,他克制着那些被压抑许久的情绪,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她淡蓝色的眸子里像两汪清水映满了他的倒影,那些久已别离、快乐愉悦的记忆就这样被悄然唤醒。他微不可察地轻轻叹了一口气,迟疑片刻,极为不熟练地将斯黛拉密不透风地裹到晨衣里抱了起来,女孩在怀里柔软轻盈得如同一团棉花。

哈利和赫敏脸上闪烁着惊愕和茫然的神情,两人四目对视想说些什么,但嘴唇翕合间却吐不出一个音节,好似一只濒死的鱼。

“你们跟我来!”斯内普一把揪住哈利的领子把他拖拽进黑暗的走廊里,赫敏浑身发抖、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路寂然无声,紧张的氛围弥漫其间。

“教授,你会不会觉得很冷?”斯黛拉的声音从晨衣底下飘忽出来,带着年幼的稚嫩和少女的娇俏,细细软软地挠弄着人的听觉。

斯内普的嘴角微微扯动,他猛然察觉到关于斯黛拉·格林的一切,以往和现在,那些数不清的眼神与微笑,数不清的言语和气息,他都一一铭记在心。欢乐与忧伤交汇在命运之杯里,忧伤本身早已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被冲淡,将一切都裹挟在甜蜜、亲切的回忆之中,他历经孤寂和悔恨后,只要听到她轻柔的声音就失去了所有的苦涩,只余留下一种庄严的快慰。

哈利和赫敏侧过头隐蔽地观察倾然间柔和的斯内普,他们不清楚缘由,但心底似乎又存在着一个明晰准确的答案。走廊画像中的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神情耐人寻味,他们长久地存在于霍格沃茨城堡内,他们知晓着这个城堡内每一个人心底的情愫和秘密,他们知道他枕头底下泛黄的照片,知道他窗口缀着露珠的铃兰花,但他们还是守护着这个秘密整整二十年,那些色彩交融形成的虚幻假象很少介入世俗的事情。

斯内普把哈利和赫敏领到二楼麦格教授的书房里,就转身穿过昏暗的走廊到达医疗翼,庞弗雷夫人听到门口的声响踩着低跟鞋从屋内快步走出来,一股浓烈刺鼻的药水味穿透毡毛质地的布料扑面而来。

“西弗勒斯?”庞弗雷夫人用严肃的视线扫视着斯内普,但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有些困惑地说,“这么晚来找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是我,是格林。”斯内普径直走向一个靠窗的病床,他拉开帘子,弯下腰将斯黛拉小心地安置到宽阔的病床上,“她的脚踝好像扭伤了,应该没有骨折。”

斯黛拉从晨衣中钻出脑袋,一头金色的长发洋洋洒洒的铺散在黑色的布料上,像是一幅色彩浓厚的画作,她眨着眼睛向这位不苟言笑的教授诚恳地道谢:“谢谢您,教授。”

斯内普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他从她清澈的眼神里看到了不掺任何杂质的信任,斯内普胸腔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他清楚哈利对他抱有怎样的情绪,但他完全不在乎,他只介意她对他的怀疑和猜忌。

“好了,西弗勒斯,你去休息吧,我要给她做个基本的检查。”

庞弗雷夫人拉上帘子,将两人隔绝起来,她俯身掀开斯黛拉的衣服,掏出魔杖,对着她的脚踝施展了一个正骨咒,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斯黛拉忍不住小声惊呼,透过白色布帘的投影,她看到斯内普那只想要抬起的手掌轻微晃动后又重新落回身体两侧。

庞弗雷夫人动作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脚踝,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忍不住埋怨道:“斯黛拉,我总是嘱咐你要照顾好自己,但你总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从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这还只是小伤,但如果是更为严重、无法挽回的伤害呢?又有多少关心你、爱护你的人要在思念和悔恨中度过余生?事实上,斯黛拉,你要明白我们不仅仅只是一个个体,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寄托着别人深厚的情感。”

庞弗雷夫人的话让帘子外斯内普的身形骤然一震,那么几句轻飘飘的话好似巨石狠狠地砸向他的胸口,他强撑着无力的身体离开了医疗翼。

“好了,这次只是一些皮外伤,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庞弗雷夫人将被子掖紧,轻柔地摸了摸斯黛拉光洁的额头,“只要睡一觉,今天一早你就可以出院了。”

斯内普的晨衣覆在被子上,苦涩的魔药味飘散在空气之中,就好像他就站在一旁,斯黛拉缩在被窝里,感受着床铺所给予的温暖和安心,她紧盯着面前忙碌的庞弗雷夫人,突然很想念陋居和韦斯莱夫人了。

“夫人,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庞弗雷夫人侧过头温柔地看着斯黛拉,似乎透过她在回忆着什么往事,她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牛奶糖放到床头柜上,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晚安吻:“孩子,只要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的。”

斯黛拉因为夜晚惊险的冒险经历又累又困,陷入昏睡前,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听到了庞弗雷夫人轻轻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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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的时候,一支亲切的乐曲,一处幽静地方的潺潺水声,一朵花的芳香,甚而只是说出一个熟悉的字眼,会突然唤起一些模糊的记忆,令人想起一些今生不曾出现过的场景,它们会像微风一样飘散,仿佛刹那间唤醒了对某种久已别离的、比较快乐的往事,而这种回忆单靠冥思苦想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狄更斯《雾都孤儿》

作者“欢乐与忧伤交汇在命运之杯里,然而其中绝没有辛酸的眼泪:因为就连忧伤本身也已冲淡,又裹在了那样甜蜜、亲切的回忆之中,失去了所有的苦涩,成了一种庄严的快慰。”——狄更斯《雾都孤儿》

作者关于斯内普的心理描写灵感源于狄更斯的《雾都孤儿》,经典的名著值得阅读。

作者棒糖羽毛笔 (Sugar Quill)是一种使用纺纱糖制成的精制糖果,看起来很像真正的羽毛笔。棒糖羽毛笔在蜂蜜公爵糖果店中出售,学生们可以在课上偷偷的吮吸,而看着却像是在考虑下一步该写什么。据赫敏·格兰杰所说,棒糖羽毛笔还有一种高级版,可以吮吸的时间更长。

作者沃斯特湖(英语:Wast Water)是位于英国英格兰坎布里亚郡湖区国家公园的一个湖泊,其湖水清澈、风景宜人。

作者本章节根据《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挪威棘背龙章节改编。

作者本章节1w+,临近期末考试,作者更新频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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