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厄里斯魔镜

圣诞节一结束，斯黛拉又要开始严格执行珀西给她制定的学习计划，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圣诞假期还没过半，她就已经快完成所有教授布置的作业了。

早上，她坐在格兰芬多长桌，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着果酱面包。

“斯黛拉，你怎么了？”罗恩往盘子里盛了一大堆的培根和香肠，担忧地看着她，“你一直在啃这个面包，吃点熏咸肉或别的什么吧。”

“我没想到，我的圣诞假期几乎都要在图书馆里度过了。”斯黛拉有气无力地戳着盘子里的培根，“圣诞假期真是糟透了！”

“你是在忙着找尼克·勒梅吗？”罗恩嘴里塞满了煎蛋，口齿含糊地安慰，“唉，真惭愧，我和哈利完全忘掉了这件事了。但是，斯黛拉，你应该好好放松一下的，圣诞假期就是用来玩乐的，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找他的资料，假期才刚刚开始。”

没等斯黛拉开口，他紧接着抱怨：“弗雷德和乔治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两个人总是神神秘秘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今天早上醒来就找不到他们两个人了。哈利最近的状态也很奇怪，他沉迷于一面镜子。”

“镜子？”斯黛拉转过头看向在一旁发愣的哈利，低声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哈利发现了一面镜子，他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他每晚都会披着隐身衣去找那面镜子，一待就是一整晚，他有好几次都差点儿碰到费尔奇、洛丽丝夫人和斯内普！”

“你怎么不早点儿说？”斯黛拉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要是被费尔奇或是斯内普抓住就糟了，况且，那镜子准是什么黑魔法物品，这听起来太离奇了。”

“我劝过的！他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罗恩不满地嘟囔，“你在这儿教训我，到不如去劝劝哈利。”

斯黛拉端着盘子坐到了哈利身边，她往哈利的盘子里加了一些熏肉。

“哈利，你今天晚上要去找那面镜子吗？”

哈利沉默地搅着自己盘子里的土豆泥，许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把我也带上吧，我也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哈利惊讶地抬起头对上斯黛拉的视线，斯黛拉拉住哈利的手掌，往里面塞了一颗乳脂软糖，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宵禁后，我在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门口等你。”

夜晚，斯黛拉被走廊凛冽的寒风吹得浑身僵硬，她缩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木桶后面，突然感到一阵暖意从背后熨贴了过来，她忍不住向热源靠近了一些，暖意透过哈利的寝衣向斯黛拉冰冷的身体蔓延，斯黛拉被冻僵的身体缓和了些。

“斯黛拉，你冻坏了吧。”哈利将隐身衣披在两个人的身上，面带歉意地解释，“珀西今天在公共休息室待到很晚才回寝室，我出来的有些晚了。”

“没事儿，我也才出来不久，你在来的路上没被发现就好。”

斯黛拉往哈利怀里缩了缩，她掏出魔杖，喃喃地说：“Lumos（荧光闪烁）！”

魔杖发出一道微弱的细光，刚好能照亮面前几步远的道路，斯黛拉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他们沿着走廊轻快地走着，月光从高高的窗口洒进来，一道道地横在地上。每一次拐弯，斯黛拉都紧张地屏住呼吸，不过还好，他们的运气不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他们匆匆登上楼梯，来到四楼，蹑手蹑脚地朝那间废弃不用的教室走去。

推开门，许多桌椅堆放在墙边，呈现出大团黑乎乎的影子。破旧杂乱的教室中间，有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与周围格格不搭，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一行字：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

哈利把隐形衣从两人肩头脱掉，他拉着斯黛拉飞奔到镜子前，把她往前推了推。

斯黛拉什么也看不到，甚至连她自己也看不到，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内心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剧痛，耳边也响起一阵金属摩擦的交鸣声。

“看见你父母了吗？”哈利小声问，“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

斯黛拉站在镜子前半天也没有开口，这个场景太诡异了，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把位置让给了哈利。

哈利没再探究，他一屁股坐在镜子面前的地板上，呆呆地抚摸着镜子。

斯黛拉紧挨着哈利坐了下来，柔声询问：“哈利，你能说说你父母长什么样子吗？”

“我的妈妈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有着深红色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哈利兴奋地涨红了脸，“我的爸爸是一个黑头发的高大、消瘦的男人，他正用手搂住着我妈妈。他戴着眼镜，头发乱蓬蓬的，后脑勺儿上的一撮头发很不听话地竖着，和我的一样。”

斯黛拉把头靠在哈利的肩膀上，静静地听他的描述，等哈利讲完，整间教室又重新陷入了寂静，斯黛拉心疼地轻叹了一口气：“哈利，你很辛苦吧。”

哈利惊诧地看向身边的女孩儿，这是他进入魔法世界以来，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种话。

斯黛拉侧过头对上哈利翠绿色的眼睛，他的眼神像无风的春天的湖面一样柔和，但斯黛拉却得能透过表面的柔和窥探到其中的落寞。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伤疤是神秘人消失的印记，是黑暗时代结束的标志，他们把你视作救世主，这很辛苦吧。”斯黛拉轻柔地抚摸上哈利头上的闪电型伤疤，哈利的肩膀忍不住一颤，他感到伤疤一阵刺痛，“这道伤疤就像隐形的镣铐，将你禁锢在救世主的称谓之上。”

“明明你和我们一样大，这是你第一次接触魔法世界，你却在步入魔法世界的第一天就被迫知道那些事情，还要承担不应该由你来承担的责任。”

哈利难过地把头埋在斯黛拉的颈窝里，声音发闷：“我讨厌这块儿疤，如果不是这块儿疤，我的爸爸妈妈也许根本就不用死。”

“如果是我，我也一定不想要这块儿伤疤。”女孩儿眨了眨眼，说话的语气莫名染上某种透着熟稔的暖意，“但是，哈利，这块儿伤疤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是有关父爱和母爱的印记，至少不要排斥它。”

她揉了揉哈利有些凌乱的黑发：“其实，你根本就不用来这面镜子前来看你的家人，每当你抚摸这块儿伤疤，你的父母就在你的身边，他们的爱顺着你的骨血流淌在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他们一直在你的身边，会因你的快乐而快乐，会因你的悲伤而悲伤。”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懦弱？”哈利缓缓抬起头，声音嘶哑，“坐在镜子前，看这些虚假的影像，来逃避我应该做的……”

“哈利，恰恰相反，我认为你既勇敢又坚强。在马尔福羞辱我的时候，你一下子就冲到前面把我护在身后，像个骑士一样。”斯黛拉嘴角绽开一个温暖灿烂的笑容，“况且，那些你应该承担的责任，根本就十分荒谬，你和我一样才十一岁，应该做的就是学习魔法，认识朋友，我们面对未来都有着无限的可能。”

“斯黛拉，我让你和罗恩担心了。”哈利愧疚地说，“我只是……只是想……”

“哈利，我明白你的感受，”斯黛拉将哈利抱在怀里，“你从没见过你的父母，你渴望一个温暖的家庭，所以你一次又一次地来到这面镜子前，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指责你什么，你只是太寂寞了。”

“该道歉的是我，我从来没认真地关心过你的感受。如果你想要体会一下一大家子乱糟糟的感受，假期来陋居吧，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哈利和斯黛拉紧紧地靠在一起，感受着从彼此身上传来的体温，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么，哈利，这次是最后一次来找这面镜子。”斯黛拉转过头柔和地注视着他，“你可以在这里和你的父母待一晚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哈利第一次觉得心底正在被什么滚烫柔软的东西逐渐填满，他感觉自己的伤疤烫得惊人，透过女孩淡蓝色的眼眸他看到了自己，不是什么所谓的救世主，也不是什么大难不死的男孩，就只是哈利·波特。

哈利将黑色的斗篷搭在斯黛拉的肩膀上，承诺道：“斯黛拉，我答应你。”

不知道过了过久，斯黛拉侧靠在哈利的肩膀上，眼皮逐渐沉重，她微弱的气息喷洒在哈利的脖颈上，在困意中沉沉睡去。哈利紧张地侧眼看向睡得香甜的女孩，忍不住呼吸声都小了些，生怕会惊扰到她。

“格林小姐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对吗？”

哈利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一下子冻成了冰，他小心地朝身后看去。坐在墙边一张桌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我一直没有看见你，先生。”

“我可不是非要隐形衣才能隐形的。”邓布利多脸上带着微笑。

“我猜想，你现在已经知道厄里斯魔镜的魔力了吧？”邓布利多说着，从桌子上滑下来和哈利一起坐到地板上，“让我给你一点儿提示吧吧。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的镜子使用，也就是说，他在镜子里看见的就是他自己的模样。明白点什么了吗？”

哈利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镜子使我们看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不管我们想要什么......”

“也对，也不对，”邓布利多轻轻地说，“它使我们看到的只是我们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然而，这面镜子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我相信经过格林小姐的劝说，你不会再来找这面镜子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明天镜子就要搬到一个新的地方了。如果你哪天碰巧再看见它，你要有心理准备。”邓布利多慈爱地看向哈利和斯黛拉，“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反而经常会使我们丢失掉已有的珍贵宝藏，千万记住。”

哈利看着肩膀上呼吸均匀的女孩，对上邓布利多平静深邃的视线，点了点头。

“好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我不打扰你们了。”邓布利多打了一个哈欠，透过半月形眼镜俏皮地眨了眨眼，他拿起魔杖朝两人身上点了点，“不过，我还需要为你们两个人施一个小小的保暖咒，毕竟城堡外面现在还下着很大的雪呢。”

哈利踌躇着开口：“先生……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那还用说，身为教授就是要负责解答学生们的困惑。”邓布利多笑了笑，“你还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

“斯黛拉照镜子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邓布利多笑吟吟地说，“也许，有机会你可以自己问问格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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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本章节根据《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厄里斯魔镜章节改编。

作者厄里斯魔镜的顶部刻着这样一行铭文：“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它必须要倒着念才能展现它的真正意思。在将字母顺序翻转并重新断词后，就会得到这样的句子：“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意为“我展现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你的渴望”。所以，为什么斯黛拉会在镜子里什么也看不到？可以猜猜看。

作者如果顺利的话，今天还会有一章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