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想瓶

1989年4月1日这天早上，韦斯莱夫人在丁零当啷地做早饭，她漫不经心地把香肠扔进了煎锅，不时气呼呼地瞪着明显兴奋过头儿的弗雷德和乔治，嘴里咕哝着一些话：“真希望你们去霍格沃茨不会给我惹麻烦，比尔可是男学生会主席，就连查理也是级长。”

韦斯莱夫人叹气：“当然我也不指望你们俩能成为级长，只希望你们在学校的表现不会糟糕到邓布利多亲自寄信给我。”

“啊。”弗雷德说。

“天哪。”乔治说。

“没准儿他们根本收不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呢？”罗恩正在往手切面包上涂黄油，忍不住插嘴，“这样就不会有麻烦了。”

弗雷德嘴里塞满了培根和煎蛋：“罗尼宝贝，也许你想再来一支酸味棒棒糖？”

乔治笑嘻嘻地建议：“我们可以在睡觉的时候往他床上扔粪蛋。”

罗恩觉得后脊发凉，忙说：“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今天是愚人节啊。”

“他们做得出来的。”斯黛拉穿着白色的短裙和一件黑色的套头卫衣，紧盯着面前牛奶抱怨，“妈妈，我不想喝牛奶，我一天要喝掉那么那么多的牛奶，可我不喜欢。”

“你必须要喝，亲爱的。”韦斯莱夫人将三四块培根倒进斯黛拉的盘里，催促她说，“你个子太矮了，你现在和金妮一边高，但你比她大了整整一岁多。”

斯黛拉撅了撅嘴：“我可以在牛奶里加一些巧克力粉。”

“那样太甜了，亲爱的。”

斯黛拉咬了一大口培根，捧着桌上的牛奶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白色的奶渍在嘴上蔓延了一圈。

乔治趁着韦斯莱夫人在煎鸡蛋，悄悄地往斯黛拉手心塞了一块儿牛奶软糖，斯黛拉连忙将糖果塞到嘴里，冲着乔治甜甜一笑，惹得乔治忍不住捏了捏女孩的脸颊。

“贪吃鬼。”弗雷德也趁机揉了揉斯黛拉肉嘟嘟的脸颊。

韦斯莱夫人用魔杖朝水池里的碗碟随意一点，那些碗碟就自己清洗起来：“今年你们的生日不许再带着斯黛拉乱跑了，我可不想再从地精洞里把你们三个人捞出来。”

弗雷德反驳：“那次是个意外，妈妈！”

韦斯莱夫人厉声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那就太糟糕了，非常糟糕。”乔治表现出很低落的样子说，“愚人节外出探险是我们的生日传统，如果这项传统被破坏了，那我和弗雷德的生日还有什么意思。”

斯黛拉默默地点了点头，这项传统不能破坏，就像圣诞节一定要吃烤火鸡一样。

“你也闭嘴！”韦斯莱夫人又往斯黛拉的盘子里加了三个荷包蛋。

“妈妈，这也太多了！”斯黛拉忍不住抱怨，“会把我撑坏的。”

“亲爱的，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儿。”

“斯黛拉你得吃完，我觉得妈妈一定是在把你当猪养。”弗雷德笑着感概，但一看到母亲的眼神，马上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这时，满脸疲倦的金妮跑进厨房，她看着难得安静的两个哥哥抱怨：“你们吵闹了一晚上！我和斯黛拉睡得差极了。”

斯黛拉瘫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对于韦斯莱兄弟的吵闹表示理解：“毕竟，他们今天就要收到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我猜他们昨晚一定兴奋极了。”

“确实，好累呀，”弗雷德放下刀叉说，“我想我需要稍微休息一会儿……”

“不行。”韦斯莱夫人转身递给金妮一杯牛奶，无情地说，“一晚上没睡是你自找的，现在你要去给我清除花园的地精，这才是你们的生日传统。”

“哦，妈妈……”

“还有你，乔治。”她瞪着乔治，然后转过头对斯黛拉说，“亲爱的，你可以去睡觉，昨天晚上他们闹了一夜，你一定累坏了。”

斯黛拉还想要和韦斯莱兄弟去陋居外面的树林探险，忙说：“我帮他们一起干吧，今天的天气很好，我想要出去晒晒太阳。”

“你总是这么贴心、”韦斯莱夫人脸上扬起一抹微笑，“不过，你可以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做。”

罗恩把最后一块儿培根塞进嘴里，想要溜出厨房，可是厨房太小了甚至有些拥挤，想要不动声色地逃跑太困难了，他被弗雷德一把抓住衣角。

罗恩呻吟了一声：“妈妈，我也很想回去休息。”

“斯黛拉一个女孩子都说要帮忙了，你可是个男孩子。”

罗恩打着哈欠，发着牢骚，不情不愿地跟在了韦斯莱双胞胎身后，在斯黛拉耳旁嘟囔：“我又没有在五岁的时候掉在地精洞里，为什么我也要帮忙。”

“你要是再抱怨，弗雷德和乔治一定会联手把你塞进地精洞里的。”

罗恩惊惧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抱怨。

陋居周围杂草丛生，墙根有许多盘根错节的树木围绕着，各种各样的植物从花圃里蔓生出来。

罗恩弯下腰把头埋进牡丹从里，一阵猛烈的挣扎声，牡丹枝子乱颤，罗恩直起腰来，手里提溜着一个地精。

斯黛拉看着地精光秃秃的大脑袋像一颗土豆，忍不住想起来昨天晚上吃的水煮土豆：“每次清理完地精，我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吃土豆。”

罗恩伸长手臂举着地精，抓住它的脚脖子，把它倒提起来举过头顶，开始像甩套索那样划着大圈挥动手臂，然后手一松，地精飞出去二十英尺，扑通落在树篱后面的地里。

“差劲，”弗雷德挑了挑眉说，“我保证能扔过那个树桩。”

斯黛拉后退几步，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她以前被地精用牙齿狠狠地咬住了手指，疼得她一下子将地精扔了五十英尺远，尽管得到了弗雷德和乔治的惊呼和赞叹，但她还是对于清理地精留下了心理阴影。

罗恩不以为意，他认为就是因为斯黛拉没怎么经历过弗雷德和乔治的摧残，才导致她的心理阴影来得太容易。

“它们可真蠢。”乔治一把抓住五六个地精，“它们一听说在清除地精，就都跑过来看，到现在也没学聪明点儿。”

罗恩看着一群地精排着稀稀拉拉的队伍走开了，耸了耸肩膀说：“他们要是不蠢，可能也看不到你们三个人挤在一个地精洞里。”

“哥哥们的小罗尼？”

弗雷德和乔治用脏兮兮的手掌一左一右地拍了罗恩的肩膀一下，完全没有掩饰自己脸上恶趣味的意思。

他们最近得到了一瓶狐媚子药剂，刚刚一定是打算着往罗恩的嘴里挤上几滴。

“罗恩，弗雷德和乔治不会让你好过的。”斯黛拉幽幽地说，她实在是不想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斯黛拉！”罗恩的耳尖有些泛红，“总和弗雷德还有乔治待在一起，你都变得不可爱了！”

弗雷德和乔治不怀好意地盯着罗恩，罗恩表情痛苦得像是连喝了十瓶恶心的魔药。

这时，金妮刚吃完早饭出来，就看到弗雷德和乔治凶神恶煞地围在罗恩身边，她一脸习以为常地跑到斯黛拉身边：“斯黛拉，今天早上的炒蛋真的很不错。”

“金妮，正好你来了，”斯黛拉满脸兴奋，“趁着弗雷德和乔治的生日，我们一起做点儿有意思的事吧。”

“种树！”

“种树？”

“对！就像我5岁生日，你们带着我一起种铃兰花一样，咱们一起种一棵树。”斯黛拉指了指扫帚间，笑眯眯地说，“我让爸爸偷偷带了树苗，藏在了扫帚间。”

她手舞足蹈地补充：“当然了，我们还可以把梦想瓶埋在树下，等树长高的那一天，再把自己的梦想瓶挖出来。”

乔治好奇地问：“梦想瓶是什么？”

“梦想瓶是麻瓜许愿的一种方式，大多用玻璃材质的瓶子。”斯黛拉是在一本从亚瑟那里拿来的麻瓜书籍上看到的，她当时就觉得很有意思，早就想拉着韦斯莱们进行了，“麻瓜们会在里面放上许愿彩砂、干花之类的，再将自己的愿望写到小纸条上，卷起来塞入瓶中，密封起来，投入水中，来祈祷愿望成真。”

“不过，咱们就把梦想瓶埋在树下就好，”斯黛拉一边说一边领着弗雷德几人走到陋居后院的一间破败的小石屋旁，从里面拿出来几个玻璃瓶，“和树一起，等树长成的那一天，也许同时，我们的梦想就实现了。”

“听起来很有意思！”

弗雷德和乔治看起来兴致勃勃，连金妮和罗恩也满脸期待。

经过商讨，斯黛拉和金妮负责从珀西的抽屉里拿羽毛笔、羊皮纸和一个铁盒，罗恩和韦斯莱双胞胎则负责在森林里挖两个土坑，顺便把树苗和玻璃瓶拿过去。

斯黛拉和金妮找到韦斯莱兄弟的时候，他们已经挖好了两个深深的土坑。

罗恩左手抓着树苗，站在一旁往深坑里看了看，表情有点儿微妙，显然是担心弗雷德和乔治趁机把他扔下去埋起来，看到斯黛拉和金妮回来时，他紧张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罗恩把树苗放下去扶正，弗雷德和乔治拿起铁锹，往里面填土，斯黛拉和金妮在树的旁边立了三根呈等边三角形的木棍，弗雷德用从扫帚间里拿出来的绳子将它们和树绑在一起固定。

斯黛拉和金妮蹲在树坑旁，看着弗雷德和乔治把从花园水池接来的水一点点倒进去。

金妮歪头问：“这是棵什么树啊？”

“不知道。”斯黛拉期待地说，“但以后总会知道。”

“那还要等好久啊。”弗雷德和乔治闷闷地叹了口气，“我们可等不了这么久。”

斯黛拉撇撇嘴没讲话。

水渗进土地，湿润的表皮泛着黑油油的光。

弗雷德和乔治扔下桶，拍拍手说：“来写梦想瓶吧。”

斯黛拉几人蹲在土坑旁，拿着羊皮纸和羽毛笔，笔尖在羊皮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斯黛拉打量着几人，弗雷德奋笔疾书，乔治静静地盯着那棵树苗，罗恩咬着羽毛笔不知道在想什么，金妮冲斯黛拉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斯黛拉几人写完后将羊皮纸叠好放进玻璃瓶里，再一起放到铁盒里，然后埋进了土坑里。几个人一起将土坑填好，弗雷德和乔治就准备回陋居吃午饭了。

“这就完了？”斯黛拉有些着急。

“你还想干吗？要不我再挖个坑把罗恩也埋进去？”弗雷德转过头问，罗恩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斯黛拉无奈地说：“这是我们一起种的树，我们好歹也要做个标记啊！”

“好主意！”

弗雷德和乔治大笑，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小刀，在顶多只有三指宽的树干上一笔一划地刻上了每个人名字的首字母。

看着树苗上歪歪扭扭的字迹，金妮悄悄地凑到斯黛拉旁边和她咬耳朵：“那一天，你会不会嫁给了比尔啊？”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斯黛拉·韦斯莱，这听起来多棒。”

“尽管我姓格林，但我现在就是韦斯莱家的人。”

斯黛拉骄傲地挺了挺胸脯，惹得金妮在旁边咯咯地笑个不停。

罗恩绕着树转悠，用眼神向这棵树表达了自己殷切的期盼：“真希望它能快点儿长大。”

斯黛拉摸着粗糙的刻痕：“那等树长大的那一天，咱们五个人要回到这里，一起把梦想瓶挖出来。”

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笑，点点头，往陋居走。

斯黛拉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那棵树在周围的树的衬托下，显得稚嫩得可怜，但它一定会活下来，会长大，就像他们一样。

几个人灰头土脸的回到陋居，果不其然得到了韦斯莱夫人的指责。

“你们怎么浑身脏兮兮的，”韦斯莱夫人语气里藏着怒气，“还带着金妮和斯黛拉……”

“对不起，妈妈，我们……”

“你们总是不听我讲话，比尔、查理和珀西从来不让我操心……”

弗雷德低声辩解：“我们又不是干了错事……”

“我都说了不要乱跑，”韦斯莱夫人戳着弗雷德胸口嚷道，“森林里并不安全，你们可能会碰到野兽，可能踩中陷阱摔到土坑里……”

金妮嗫嚅着开口：“妈妈，弗雷德和乔治没带我们跑到森林里。”

“我们没跑远，就是在林子边种了一棵树，也许等树长大了，弗雷德和乔治就毕业了。”斯黛拉局促地把手上的泥土蹭到衣角，声音十分低落，“抱歉，妈妈，我只是想送给弗雷德和乔治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韦斯莱夫人听着斯黛拉的话，表情逐渐温和：“亲爱的，是我误会你们了，快回去换衣服吧，马上就要开饭了。”

斯黛拉和韦斯莱几人穿过窄窄的过道，爬上了高低不平的楼梯，几个人唧唧喳喳地说着话，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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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想瓶灵感来源于《我才不和老板谈恋爱》钱唯班级活动片段。

作者种树梗灵感来自于《最好的我们》耿耿余淮种树片段。

作者地精灵感来源于《哈利波特与密室》陋居章节。